第一百一十八章 洞穴中的古尸
再往里走,地面上的積水反而淺了不少,最后地面逐漸干燥,空氣也干燥溫暖起來,巖壁上的樹根草根卻越來越多,最后將黑漆漆的內(nèi)壁完全覆蓋住。
兩人在積水里走了半天,衣擺都已經(jīng)泥水四溢,但是二人都沒有抽時間捏個凈水訣將衣服整理一番。
因為前方赫然又出現(xiàn)一個洞口,不過這個洞口極淺,不過幾尺之深,一眼便可以望到底。
慕宮澄隱隱覺得,這便是一切的根源了。
莊秀舉著火把,靠近了石洞,慕宮澄緊隨其后。
石洞外有幾級簡陋的階梯,里面被鑿出了一個巖石平臺,上面正襟危坐著一個全身被草根樹根纏得像個木乃伊一般的人。
他全身上下都被嚴(yán)絲密封,看不見五官也看不出性別,對二人的到來也完全沒有反應(yīng),像是死去了一般。
一片寂靜。
莊秀運起一絲靈力注入到那人身上,那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yīng),莊秀見狀膽子大了起來,肆意妄為地開始用那股靈力在他體內(nèi)探尋。
果然,此人早就死去了,而那些草根樹根不是來自于外部,而是從此人的心臟開始萌發(fā)的,它們以他的尸體為食,瘋狂地生長蔓延,包裹住了他的軀體,又不斷地往外生長。
莊秀繼續(xù)往他的心臟部位探過去,卻受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瘴氣阻抗,他動用的靈力太過微弱,很快就敗下陣來,只得先將靈力收回。
“如何?”
慕宮澄問,聲音立刻在巖洞里傳播回蕩開來,一直傳到很遠(yuǎn)還相當(dāng)清晰,洞穴像一個天然的擴聲器,將聲音擴大了無數(shù)倍。
兩人一怔。
看來這里果然是一個暫時的藏身之處,巖壁的構(gòu)造剛好可以通知這里的主人有人闖入。
只不過,此人在逃避什么?為什么要逃避呢?
為了不讓談話聲在洞穴里空谷傳響哀轉(zhuǎn)久覺,二人只得用文字交流。
莊秀用靈力在空中寫道:“此人男性,已死去多時,心臟正是瘴氣根源?!?p> 慕宮澄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隨后她提起泥水四溢的衣擺走上了石階,來到了古尸旁邊。
莊秀將一束火系靈力注入到火把中,跟在慕宮澄身后。
這里的石壁構(gòu)造與外面的大同小異,只不過樹根草根格外茂盛,整個石洞內(nèi)壁就像是一個精心用樹根編制的鳥巢。
莊秀拿過火把,照亮了巖壁,發(fā)現(xiàn)這些草根還在不斷地滴水,再仔細(xì)看去,那水滴不是從巖壁內(nèi)部滲出來的,而是從草根內(nèi)沁出來的。
但是為什么越是草根茂盛的地方反而越是干燥呢?
難道它們怕熱,主動將分泌出的水運輸出去?
想到這里,莊秀將火把放在了草根之上,果然,這些草根立即像是被燙了一般,發(fā)出一陣小聲的女人似地哭泣聲,像一條條小蛇一般紛紛游走開。
而它們游走開的地方則露出了一塊石壁,上面用紅色的顏料寫著什么字。
莊秀湊近了些,寫這些字的人似乎每一筆這都飽蘸筆墨,每寫一筆,紅色顏料都順著石壁緩緩滴落,再侵染到另一個字上。
在昏暗的火光下,這里看起來像是時隔多年的兇案現(xiàn)場,周圍幽閉陰森充斥著瘴氣的環(huán)境更是讓心中那股壓迫窒息感越加強烈。
莊秀覺得眼前有些發(fā)黑,他定了定神,仔細(xì)地去閱讀那些文字。
剛開始他以為是文字太多潦草,污染得太嚴(yán)重他才無法順暢地閱讀,可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人類的文字。
“娘子?!鼻f秀喊了一聲,聲音立刻回蕩開,因為他在這個石洞的緣故,傳播的聲音小了許多,并且很快失真。
慕宮澄聽見他喊自己便知道他是遇上了麻煩,便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他跟前。
她一過來,莊秀立即覺得心中的壓迫感減輕了不少,眼前發(fā)黑的跡象也立即消失了。
莊秀用火把照亮了方才的那塊石壁,猩紅色的字跡更加醒目,每一個字都張牙舞爪,似乎書寫它的人滿腔怒火,全是怨念。
慕宮澄眉頭一凜,接過了莊秀的火把,靠得更近。
她仔細(xì)看了一會后轉(zhuǎn)過臉來,神色更加凝重,在逐漸變暗的火光下顯得尤為陰暗可怖,“這是狼人的文字。”
莊秀隱約覺得不妙,“上面怎么說?”
在這里說話實在不方便,慕宮澄運起靈力,將石壁上的文字轉(zhuǎn)變?yōu)槿祟惖奈淖帧?p> 醒目刺眼的文字記錄了狼人祖先和華家祖先的恩怨。
當(dāng)年華家祖先也是修道的小門小戶中頗有建樹的一員,但是卻不小心招惹到了狼人祖先。
二人一番纏斗后,華家祖先身受重傷,靈根損毀,無奈之下便將狼人引到瘴氣十足的后山,對狼人的心臟下了木系的咒語,讓它的心臟在瘴氣的影響下開始長出植物,受盡鉆心剜骨般的痛苦,最后躲藏在這簡陋的山洞中。
而那書寫文字的也不是什么紅色顏料,而是狼人心口的鮮血。
它發(fā)誓一旦有機會,便會讓華家后人受盡磨難,但是它最終無法阻擋詛咒,最后死在了這里。
而這里的瘴氣受它怨念的影響,對其他人的靈力尤為排斥,一旦受到別人靈力的攪動,便立刻群起而攻之。
莊秀讀完了事件起末,頓時覺得這里更加壓抑,那片紅色的字體在眼前揮之不去。
他幽幽地吐了口氣,“這華家公子的命怕是難救了?!?p> 慕宮澄沒有搭話,只是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看著石壁。
莊秀見她不搭理自己,便又道:“這華家祖先也是,為何不直接提醒自己后人不能上山呢?非得叮囑后人不要修道,話說得不明不白怎么可能讓人不好奇?”
慕宮澄微微頷首,莊秀見了又恢復(fù)了平日里一派玩世不恭的模樣,舉著火把湊到她面前,“娘子你也這么覺得對吧?”
慕宮澄沒有轉(zhuǎn)臉看他,但是手上卻不經(jīng)意間做了莊秀思考時的動作。
她捏著下巴道:“你說得對。”
說話間,那些草根又聚攏回去,將巖壁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而此時此刻,二人身后那具木乃伊一樣的尸體也動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