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倉庫里的暗室
刀疤一臉蒙圈,似乎沒有理清思路,也看不懂為何在場的人都懷疑地審視著他。
“你在說什么?”
刀疤皺眉看著她。
蘇央躲在蘇顯允身后,嗓門是一點沒低,“你少裝蒜!你就喜歡窩在房間不出來,剛剛遇到襲擊時你也沒有出來,航海圖是不是也是你動的手腳?”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堆帽子,刀疤瞬間懷疑自己穿越了。
“不是他,”慕宮澄清越的聲音響起,阻止了蘇央的大呼小叫,“你除了一驚一乍還會不會別的?”
慕宮澄斜睨著蘇央,滿眼都是輕蔑,蘇央見狀又被氣得不行,但是一看到莊秀的眼神,心里又發(fā)虛,只敢恨恨地瞪著她。
慕宮澄不再搭理她,連眼神都吝嗇了。
“水手長是被燒成了一堆灰燼,如此高的溫度,大家就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嗎?”
“蠟燭,”有情接了慕宮澄的話,“這么高的溫度,但是水手長放在桌上的蠟燭卻沒有融化,不止沒有融化,連床單被褥都沒有絲毫被燒的痕跡,受到傷害的,只有水手長。”
蘇央啞然失聲,她不知道二人的話具體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是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她將視線來來回回地移動,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什么意思?”
“說明是有人用了靈力將水手長害死?!?p> 有情一語道破。
刀疤臉不是修道者,莊秀和慕宮澄一眼就看出他沒有絲毫靈根,但是他肌肉發(fā)達(dá),體態(tài)結(jié)實又靈活,是一個頗有造詣武者。
如今的船上除了莊秀和慕宮澄,其他人都不是修道者,而方才兩人都和大家待在一起,說明有一個修道者混上了船只,也許正躲在某個角落,伺機攻擊。
刀疤神色緩和了些,蘇央不甘心,又道:“那航海圖一定是他動的手腳,他總是待在自己房間,一定沒做什么好事!”
刀疤笑了笑,那條醒目的如同蜈蚣一般的傷疤像活了一般隨著他臉上的肌肉動了起來,看起來更加猙獰。
“小姑娘,說話可得講證據(jù)啊,我愛待在自己房間就不是好人了?那我一直待在你們身邊你能吃得下飯嗎?我又有什么理由改航海圖?為了急著去閻王殿報到嗎?你別忘了,我也在這條船上,而且既然有人害了水手長,似乎那人的嫌疑更大吧?”
一席話說得蘇央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正在對峙之時,船長趕了過來,一見到這堆灰燼就忍不住哭起來。
水手長是他多年的戰(zhàn)友,如今以這種不明不白的方式死去,悲傷大于懷疑。
莊秀直視著刀疤的眼睛。
他說話有條有理,分析時邏輯清晰,面對冤屈態(tài)度從容,絲毫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魯莽沖動,莊秀暗自覺得此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你方才在做什么?按照公子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害怕馬尾藻的襲擊吧?”
莊秀邊問邊道,語氣柔和,眼睛里也是禮貌的溫和,看不出絲毫威脅逼問的意味。
刀疤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輪,似乎欲言又止。
莊秀逼近了他,依舊笑得明朗,“公子但說無妨,即使遇到什么無法解釋的事情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剛剛水手長那么古怪地去世了。”
眼前的少年眼底深不可測,笑容溫暖明媚卻總給人一種冰冷陰鷙的感覺,但是他說的話又合情合理,刀疤心里涌起一股怪異感。
此話像是給刀疤打了一劑強心針,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緩緩開口:“方才我被困在了房間中。”
眾人沉默,沒有懷疑也沒有肯定,蘇央都沒有出言阻止這種漏洞百出的理由。
“我其實在海面起浪的時候就醒了,但是我卻看不見窗外的閃電,只能聽到外面的聲音,然后我趕忙起了床,發(fā)現(xiàn)我的房門和窗戶都消失不見了?!?p> 眾人面面相覷。
“它們和墻壁融為了一體,變成了一個封閉的房間,我像是被關(guān)在了一個密封的盒子里,只能聽見你們的說話聲,但是我的求救聲你們無法聽到?!?p> “直到剛才我才撞開了我的房門,然后……”
他不說了,后面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船長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他找了個盒子,將灰燼全部裝了起來。
如今發(fā)生什么事大家都不是很吃驚了,對刀疤的話半信半疑。
畢竟如今身在鬼域海灣,能不能在下一秒還活著還是一個問題,如今只得盡力合作,方能有一線生機。
“我們暫且相信你,”莊秀臉上的寒意褪去了些,“只是公子最近的行蹤實在古怪,難免讓人起疑,接下來的日子里還望公子能配合大家,望公子見諒。”
刀疤又笑了一下,帶些苦澀,“莊公子是因為我形跡懷疑還是因為我長相難看才懷疑?”
此話無疑是在隱射蘇央,她也聽出來些不對,又往蘇顯允身后縮了縮。
蘇顯允上前一步,站到莊秀身前,沖刀疤行了一禮,“公子說的哪里話,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傷口乃是閱歷,怎會胡亂以貌取人?!?p> 刀疤斂了笑容,“在下會配合各位?!?p> “好,”莊秀第一次站在領(lǐng)導(dǎo)的位置,似乎有些喜不自勝,“馬尾藻雖然已經(jīng)褪去,但是對船只也有影響,各位最好分開檢查一下船只,探查一下是否有什么破敗的地方需要修補,盡力離開鬼域海灣。”
眾人默認(rèn)了。
莊秀環(huán)視一眼,“倉庫就讓我和我家娘子一起去檢查,如果兇手在船上,極有可能躲在倉庫這等陰暗無光的地方,諸位最好帶個能防身的東西,那兇手,可是修道者。”
船長的地位被取代了,但是他沒有異議,他記得自己老友張大人的職責(zé)也被慕宮澄和莊秀取代過,心里頓時平衡了許多。
大家很快分了組分頭行動,慕宮澄則和莊秀下到了倉庫。
倉庫里堆放的是此次運送的貨物,木炭和硝石,兩人不能舉著火把進(jìn)去,便運起水系靈力,用藍(lán)光照亮了倉房。
倉庫內(nèi)新刷了一遍漆,還浮著一股新漆的味道。
地上還殘存著已經(jīng)完全沒有生命力的馬尾藻,它們從海底滲透進(jìn)來,接觸到陽光后又接連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