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如期舉行。
整個戶外場地主打白色,白色郁金香,白色繡球,白色雛菊,白色蘭花,唯美淡雅又不失時尚感。
孟姜起本就對這樁形式婚姻沒有什么好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因此對于那些主動上門來送禮的人自己真的提不起興趣。
此時,周韻之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高傲。
粉色及膝抹胸少女群也只有她這樣的氣質(zhì)和身材才不會顯得特別的庸俗。
遞上一束捧花和一個首飾盒,“新婚快樂?!?p> 孟姜起也是大方接過,“沒想到再見面會是以這樣的身份?!?p> “恭喜你攀上高枝才會沒了一樁違約的官司?!?p> 孟姜起明了她說話的含義,禮貌性的請她入座,這是新娘的化妝間,“那也只能說明我比你有本事?!?p> 外界誰不知道,周韻之曾經(jīng)是酆庭君的女人,以為他們會是一段金玉良緣,奈何被她孟姜起截了胡,看著周韻之不太好看的臉色,孟姜起托腮凝眸,“不過不著急,等我玩完了,再送你也行?!?p> “你!”周韻之拍案而已,“你這么說可就過分了,不怕庭君知道?”
“我敢說就不怕他知道?!泵辖鸢櫭?,不喜歡這樣盛氣臨人的感覺,“現(xiàn)在再怎樣我也是你老板娘了,對我客氣點。”
周韻之和百桉合同解除之后就簽到了酆庭君的公司名下,這樣一來,確實是自己吃虧,不占優(yōu)勢的,周韻之收斂了自己的怒氣,翻臉比翻書還快,“是,酆太太,新婚快樂,不打擾您了?!闭f完轉(zhuǎn)身踩著高跟鞋一步不停地離開,她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我見猶憐。
孟姜起嘆了口氣,又是個可憐之人,為情所困,復而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時光流逝磨平了她的銳氣,再怎樣也找不回曾經(jīng)的孟姜起了,爸媽,我又結(jié)婚了,可笑嗎?心里隱隱作痛,“可沒有你們祝福的婚姻,始終不幸福?!?p> 精神病院每個人避而遠之,誰會想靠近這不干凈的地方,去接觸那些瘋癲之人。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這句話也有它自己的道理。
單人間,床頭柜還放著剛剛探視的人送來的新鮮水果,是葡萄呢,這個季節(jié)還有葡萄真是稀奇。護工正梳理著面前老婦人的頭發(fā),白發(fā)又生了幾根,她其實挺心疼眼前的這個瘋女人的,看著和一般瘋子不一樣,但她就是個瘋子,好端端的,“真可惜。”
婦人的眼睛一直盯著滾動播放的大屏幕,屏幕上正直播著風庭太子爺和灰姑娘喜結(jié)良緣,當鏡頭切到灰姑娘時,婦人瞳孔放大,臉色蒼白,雙手握拳,斷斷續(xù)續(xù)念著,“是可惜了。”
雪停了。
太陽升起,正當午。
稍微沒有那么凍人。
婚禮現(xiàn)場舉行,儀式感很足。
酆庭君內(nèi)心忐忑不安,自己竟以這樣的身份迎娶了他心目中的公主,這個局他是不會放手了。
對不起,姜起,就當是我自私了。
而孟姜起,還是太過于相信別人了才會入了一個坑。
婚禮全程,孟姜起保持職業(yè)假笑,標準的八顆牙。
業(yè)界人士紛紛道賀,孟姜起真的很想感慨一句,豪門媳婦不好當。
沉園。
陸時看著熒幕上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襲白紗魚尾裙,長發(fā)飄飄,簡單的綰起,頭發(fā)上還簪著一朵小雛菊,臉色鐵青,有苦說不出,幾杯紅酒下肚,看著桌上的請柬,“陸星,備車!”
酒杯在桌上搖晃了幾下,差點倒掉。
微醺。
晚宴是在風庭旗下最大的榮華飯店,鬼知道陸時從C城到A城花了多少時間,一直在給陸星下死命令,以最快的速度。
交警提示:行車勿超速,改明兒過來坐坐。
孟姜起幾乎到半場的時候就覺得透不過氣了,和酆庭君簡單打了聲招呼,披了件羊絨外套,內(nèi)里是酒紅色V領(lǐng)吊帶長裙,很復古的裝扮,外面似乎又有雪花了。
伸手,融化。
有些想念小君意了,剛掏出手機準備視頻,就聽到身后雪地被人踩的嘎嘣脆的聲響,以為是酆庭君,“不是和你說了我一個人靜靜,怎么就找過來了?”
“噢?是嗎?”
陸時!孟姜起嚇得背后一涼,手里掉落在雪地里,回身,定神,真的是他!一襲黑色西裝,仍然是那個男人,只是今天明顯很不快樂。沒等孟姜起開口說話,陸時一把拽住孟姜起呆滯著的手腕,直接把她拽走了。
孟姜起一個踉蹌,推搡著,“放手!陸時!你個瘋子!注意分寸!”
“你跟我講分寸?這是你逼我的?!标憰r直接一手攬過孟姜起的腰肢,一手將她掙扎的兩手固定在腰后,抵在墻上,陸時的手背先觸碰墻壁,怕冰冷的墻鉻傷了孟姜起的后背,因為大衣在拉扯過程中,不知道掉哪兒了。
“冷……”孟姜起本能的身體反應(yīng),“我冷,陸時!”
“你冷?難道我不冷么?”陸時反問,眼神落寞,“我和你說的話你根本就不沒有放心里,為什么要和他結(jié)婚!為什么要靠近他!”
孟姜起在打哆嗦,可是依然倔強的接受著這屈辱的姿勢,陸時身體壓制著她的身體,兩個人隔得太近了,“你是我的誰?”
“我是你孩子他爸!”陸時生氣了,青筋暴起,“孟姜起,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孟姜起第一次從陸時的嘴里聽到他喊她全名,如此生氣,竟有些奇怪的情緒,“我想殺了你爸!”
這句話,陸時驚訝之余,更多的還是難過。
看著陸時沉下去的戾氣,孟姜起繼續(xù)反擊,“你可以幫我殺了你爸嗎?”
“那你覺得酆庭君可以幫你殺了他?”陸時回答,反問,這句話,話里有話,但陸時不忍拆穿,“姜姜,和我走吧,我才是那個不會騙你的人?!?p> “呵?”孟姜起冷笑,“你這句話說出來不打臉嗎!”身體試圖擺脫他的壓制,“我可要喊人了!這畢竟是風庭的地盤!你別太放肆!”
看著斬釘截鐵的孟姜起,陸時知道此刻說再多還不如行動來的明確,你不是要喊人么,那你就喊唄!
孟姜起看著陸時的神色突然的壞笑,他每次壞笑一定沒好事兒,“你想干嘛?”這是警惕的聲音。
“讓你喊唄……”
危險且濃情。
孟姜起知道自己吃了虧,也知道陸時這是激將法,忍住,看著陸時好整以暇的替自己整理了肩帶,她鼻尖一酸,“你就知道這樣欺負我?!?p> 陸時心疼,他最見不得孟姜起落淚了,將自己脫下來的外套搭在了孟姜起的肩頭,替她扣上扣子,“你的V領(lǐng)我不喜歡,藏藏好。”這樣的舉動,竟然有一絲絲萌,還在孟姜起的胸口滿意的整理了一下,確保不會走光,才盯著她的眼睛,“誰讓你不聽話?!?p> 孟姜起生不起氣來,只是頭發(fā)有些凌亂,神色有些慌張,像是偷~情的,“你走吧,不要來找我了?!?p> “你對我是有感情的對不對?姜姜?”陸時哪舍得離開,看著孟姜起的神色,“跟我走吧?!?p> 這是討好。
孟姜起搖頭,正了正身型,腳踝都凍紅了,“我和你終究是陌路人,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p> 雪下的更大了。
鋪在人的身上一層又一層,卻化的很快。
“你可真讓我心寒?!标憰r離開孟姜起一米遠,一步步后退,他知道孟姜起的想法,但他不能拆穿,只能講了最明面上的,“就只是因為我在你眼里是一個空有名頭,沒有實權(quán)的富三代?”伸手,指著宴會的方向,“還是酆庭君承諾了你什么?”
姜姜,我才是那個可以給你幸福的吶!這句話,陸時知道現(xiàn)在說出來,她不會相信的。
孟姜起眼角噙淚,“陸時,對不起。”
陸時心軟了,良久說不出話來。雙手都在顫抖,正要上前去擁抱她……
“陸總,我還想著請?zhí)嫌醒垼瑓s遲遲不見您的蹤影,原來是在這里和我的太太聊天,外面涼,進屋讓我聽聽你們在聊什么?”酆庭君手機拿著孟姜起的外套和手機,尋著腳印走到了這里,當時他是真擔心,孟姜起就這么不見了。
孟姜起看到了酆庭君手里的東西,意識到失態(tài)了,趕緊脫掉陸時剛給自己扣上的他的西裝外套,好冷,打了個哆嗦,酆庭君就順勢把孟姜起的外套搭在她的肩頭,裹緊了她,生怕她再次離開,把陸時的外套從孟姜起的手里接過,遞了出去,“陸總的外套,謝過了?!?p> 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藥味十足。
陸時并沒有接過,“給別人用過的東西,我是不會再要回來的,除非她親自還給我。”說完頷首,“新婚大禮已經(jīng)奉上了?!眽男?,“告辭。”
又是這個笑,孟姜起低頭,撫上了自己的左胸口,還隱隱作痛。
“陸總且慢,走之前我還是得和你交代一句,她是我的太太。”
陸時站定,擇了一朵臘梅,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我挖墻腳的功夫可是很厲害的,對不對,姜姜?”
孟姜起又一次愣住,是啊,前一次是她和溫度桓,這一次是她和酆庭君,但這次,還會如他所愿么?
酆庭君看著孟姜起的小臉蛋,在看向陸時,“慢走不送?!?p> 他叫她姜起,他叫她姜姜。
不問有三
這場婚禮也算是助推器了,讓孟姜起未來更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愛誰…… 陸時:啥都知道的我真的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