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下一個少年光著膀子,身下穿著一條經(jīng)過拉扯而破出一個洞的褲子,腳上穿著一雙牛皮長筒靴。
臉上頂著一個紫黑色的黑眼圈,這是他為了抵抗女魔頭扒他褲子寧死不屈英勇的證明。
葉南用手輕輕地揉著那個被打的有些睜不開的眼睛,不時發(fā)出絲絲的呻吟,疼的倒吸涼氣。
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怨婦口中還在不斷低聲暗罵著他前方那個騎著他小白,穿著他上衣,吃著僅剩下白面包的女魔頭。
“忘恩負(fù)義的王八蛋,我好心救你,你竟然搶我衣服,還想扒我褲子。就你那幾兩肉誰想看啊?”
“我自己隨便畫一個出來都比你有魅力。還把唯一的面包給吃了。不知道自己把那個自動售賣機(jī)給砸壞了嗎?”
“雖然我也挺解氣的?!?p> 葉南抽了自己一巴掌
“啊,不對,這個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除了這個在自動售賣機(jī)最里面的白面包在那劇烈的爆炸和燃燒的火焰幸存了下來,其他的東西都稍微灰燼了。
“但你居然沒有把面包給你的救命恩人我吃,而是忘恩負(fù)義的自己吃了。你真是個王八蛋……”
“誒。”
女魔頭回頭喊了一聲葉南。
葉南立刻擠出一個諂笑
“小的在呢?!?p> “還有吃的嗎?”
女魔頭一手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肚子,因?yàn)闆]穿褲子兩條又長又白的大腿在馬背上不斷的晃來晃去。
夕陽的陽光照在這雙大長腿上散發(fā)了一種別樣的光彩,大腿的白皙細(xì)膩又和馬棕色的毛發(fā)形成鮮明的對比,平添了一份野性的魅惑。
葉南雙眼直直地看著這雙大長腿,咽了口口水
“這腿我能玩10年”
什么?剛才我說了什么嗎?我可是忠實(shí)的腿控!真香……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女魔頭看著他遲遲不回答又喊了一聲。
“聽見了,聽見了?!?p> 葉南艱難地把自己的目光從那雙大長腿上收回,看向了女魔頭的臉。
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微微緊繃,妖媚的丹鳳眼皺著眉頭,一頭火紅的長發(fā)松散的披在肩后。
“哇,真香。啪?!?p> 葉南又抽了自己一巴掌,猛地晃了晃腦袋,強(qiáng)行使自己清醒起來,低頭看向了女魔頭的胸
“啊。舒服了舒服了,世界和平了……”
女魔頭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雖然不知道那個救了自己樣子不怎么聰明的少年腦子里在想什么。
但那雙眼睛盯著她讓她覺得很不舒服,總覺得那腦子里沒在想什么好事。
于是女魔頭一腳踹向了葉南的臉。
彭的一聲。
葉南被踹倒在地地上。
“我問你還有沒有吃的!”
“沒有了沒有了,剛剛你搶我東西的時候不是搜了一遍嗎?我身上有什么你不知道啊?”
葉南快速的把臉側(cè)過去,在女魔頭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的摸掉了鼻子里流出來的鮮血,剛剛他看到了圣光……
“這么遠(yuǎn)的路程,你怎么不帶干糧?”
女魔頭再次質(zhì)問。
“我?guī)Я税。瑝蛭乙粋€人吃很久呢。就是沒帶水。”
“但我?guī)Я说腻X啊,不是每1/10的路程就有一個補(bǔ)給點(diǎn)嗎?!?p> “現(xiàn)在沒吃的還不是你害的,不是你把東西都砸掉了嗎?僅剩的那個面包還是你吃了,你還來怪我?”
葉南厚顏無恥的把自己剛剛才知道有補(bǔ)給點(diǎn)這件事情做理由。
又干又渴又累啥都要干的小白,莫名的又打了個寒戰(zhàn)。
作為一只家養(yǎng)的馬,她在這幾天里既然已經(jīng)快要將她血脈中的野獸本能給激活出來了。
而剛才已經(jīng)形成了雛形的野獸本能正在瘋狂的提醒她,有刁民又要害你啦,快跑啊。
小白疑惑的抬起頭望向四周,大大的馬臉上浮現(xiàn)出幾個問號。沒有啊?
小白沒發(fā)現(xiàn)的是葉南正在她的馬屁股后面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的后馬腿。
葉南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這腿,撒點(diǎn)花椒孜然,烤起來一定好吃?!?p> ——
隨著太陽逐漸落下天色變得暗淡,夜幕降臨。
高聳的天穹之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蒼藍(lán)色的明月懸掛在上空。黑夜是屬于銀月女神的……
圓月之下有一個火堆燒的正旺,火堆上正烤著一些被處理好過的肉排和兩只大腿。
天然的食物并不需要太多的配料,當(dāng)然葉南現(xiàn)在也沒有。
被大火炙烤的肉排和大腿脂肪迸濺那噼里啪啦聲刺激的口腔唾液不斷分泌。
隨著大火的炙烤肉排和大腿表面浮現(xiàn)出現(xiàn)完美的焦褐感,逐漸散發(fā)出原始誘人的肉香味直勾起人對肉最純粹的欲望。
火堆前葉南和莎莉瞪大了雙眼緊緊地盯著火堆上的肉,口中不斷地咽著口水。
莎莉頭也不回雙眼依舊緊緊盯著肉右手用力的拍了一下葉南。
“好了沒?我覺得能吃了,我都聞見那肉香了。”
葉南不賴煩地瞪了一眼莎莉心里默默的想著。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娘們兒?!?p> “不是我機(jī)靈指不定這到手的肉就跑了,空有一身實(shí)力,除了會打我你還能干什么?”
“連處理食材都不會,更別說做飯。誰給你的勇氣來荒野?梁靜茹嗎?”
嘴上卻畏于莎莉的拳頭說著違心的話
“還沒呢。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知道不?這不才烤一面嗎?”
說著將已經(jīng)烤好了一面的肉排和大腿翻了個面。
一時間的黑暗里突然安靜了下來,除了火堆上烤肉油脂噼里啪啦的迸濺聲只剩下荒野里遠(yuǎn)方不時傳來一兩聲狼的嚎叫。
莎莉雖然實(shí)力強(qiáng)大,但依舊只是一個20多歲的小姑娘。
以她的外貌和家庭背景到哪都是被人擁簇著細(xì)心呵護(hù)。
如果不是意外淪落于此,她依舊只是一個被保護(hù)在城堡中的小公主。
在這種環(huán)境中心里有些害怕的莎莉不自覺的向著自己身邊的人尋求著安全感。
盡管這個人是一個一點(diǎn)紳士禮儀都沒有,連褲子都不肯讓給她的混蛋。
“誒?!?p> 葉南沒理她依舊緊盯著火堆的肉,謹(jǐn)防著肉烤焦,畢竟這是他們僅存的食物了。
莎莉又拍了葉南一下。
“我叫你呢?!?p> 葉南不耐煩地回頭看過去。
“又怎么啦?”
莎莉也知道自己的小姐脾氣有些得罪人,但讓她拉下面子去道歉她也做不到。
只能裝作沒看到葉南的小情緒,自顧自的說著。
“你去黑葉林做什么?”
葉南一邊給火堆里加柴,一邊隨意的回答。
“沒什么目的啊,本來想著的是隨便去哪里都可以。反正在哪里搞事情,不是搞。然后小白就選了黑葉林。”
莎莉眼神微微一亮,語氣中有些興奮和好奇。
“你就是小說中寫的那種到處冒險的吟游詩人嗎?”
葉南無表情地盯著莎莉的回答。
“不你說的那種到處去冒險的,大多數(shù)都是為了生活拼命的去一個個危險的地方尋找別人需要的寶藏的傭兵?!?p> “極少數(shù)是你這種出于對外界生活好奇,由貴族子弟拉在一起集結(jié)成的冒險團(tuán)”
“哦對了,你們的父母應(yīng)該還會為了你們的安全雇用一大群傭兵,去替你們趟雷,去替你們死?!?p> 莎莉被葉南的回答弄得愣住了。
葉南卻放松了他緊繃的面孔,沖著她眨了眨眼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至于吟游詩人這個職業(yè)的人就很有意思了?!?p> 長得丑魅力低混的不好的,就常年混跡在雜亂無序的酒館里唱著他在旅行時所見所聞耳所編出的的歌曲?!?p> “最后醉倒在酒館里,或者睡在橋洞下。就這樣旅行一生?!?p> “長得帥魅力高混的好的,就是所有貴族里家里男人死得早美艷的寡婦和那些丈夫常年不在家無比饑渴的貴族少婦最歡迎的客人?!?p> “他們往往可以在事后得到他們下一次旅行的經(jīng)費(fèi)?!?p> “當(dāng)他們老了不想走了,就憑著年輕時攢下的積蓄娶一個賢惠的妻子安穩(wěn)的度過剩下的一生?!?p> 莎莉聽著臉變的通紅,用手不停地捶打這葉南。
她覺得葉南是在諷刺貴族糜爛的生活。
葉南卻抓住她的手雙眼和她對視認(rèn)真的說
“前者雖然一生貧苦但所有人包括后者都公認(rèn),他們所傳唱的故事更為精彩,他們的一生更為傳奇……所以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怎么做?”
隨著閑聊結(jié)束,火堆上的肉也烤好了。
葉南,莎莉一人吃了一個大腿,肉排著被小白吃掉了。
沒錯,火堆上烤的并不是小白,而是一只競爭狼王失敗被趕出狼群的狼王。
當(dāng)然那只是曾經(jīng)。
當(dāng)葉南看見它的時候它已經(jīng)變成一只瘸了一條腿的,瘦骨嶙峋的老狼。
在弱肉強(qiáng)食的荒野里,哪怕是曾經(jīng)的狼王,也無法獨(dú)自生存。
這只老狼在葉南的手里結(jié)束了他傳奇的一生,變成了果腹的食物……
酒足飯飽后兩人隔了一個身位,靠著火堆相距睡下。
葉南感受著坑坑洼洼有些隔背的地面。
沒辦法,在這一望無際的荒野里,除了干枯到了極致的灌木叢,連根草都找不到。
唯一的狼皮也讓給莎莉了,葉南才不會承認(rèn)是因?yàn)榇虿贿^呢。
紳士風(fēng)度的事能叫慫嗎?
葉南雙手反過來枕著頭,望著天空的圓月,一陣微風(fēng)吹過,在這干燥炎熱的荒原里帶來一陣陣清爽的涼意。
“真tm跟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