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內容胡正清楚,這是他們昨夜商量出來的結果。
看見秦有德面色凝重的模樣,也不免感慨起來。
“有德啊,這事是有些為難你了??墒谴竺鞯膶怼?p> 秦有德舉起手,打斷胡正的善意勸說:“胡大人,道理我懂。既然恩師寫了這封信,這事我秦有德辦了?!?p> 聽到秦有德答應,胡正馬上喜笑顏開,并且拍著胸脯保證道:“有德,無須擔心。上面幾位大人已經(jīng)商量清楚了,今日欠你的情,將來不然雙倍返還?!?p> 秦有德只是笑笑,并沒有接話。
他要的是將來的回報嗎?不是,他只是在報答恩師的栽培。
——
無聊又不能出去的沈秋,已經(jīng)開始和門口的守衛(wèi)聊了起來。
沈秋的性格不太適合與那些文縐縐的官員相處,但是和這些社會底層的粗人,要多對脾氣,就有多對脾氣。
胡正帶著秦有德回來的時候,看到沈秋與兩名守衛(wèi),正勾肩搭背,笑的前仰后翻。
當即胡正就要背過氣去了,立時吹胡子瞪眼。他毫不懷疑,早是讓沈秋再關在這里,搞不好什么時候,沈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越獄了。
“咳咳?!?p> 隨著秦有德兩聲咳嗽,三人才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
兩名守衛(wèi)雖然立馬站直了,但是臉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容,正一點點從臉皮上跑出來。表情要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而沈秋則是轉身就進屋里去躺著了。
“聽我吩咐,等會帶人上堂?!鼻赜械聦擅匦l(wèi)吩咐完,就帶著胡正去往大堂。
沈秋聽到就是一驚,這幫子人這么迫不及待啊,連都察院都不去了,直接在巡城衙門結案啊。
還別說,換地方沈秋不怕,就這里他多少還是有點怕的。真怕這幫人狠起來,自己準備的東西救不了自己啊。
——
“咚咚咚……”
巡城御史衙門外的大鼓被敲響,隨后十多名百姓模樣的男女,被帶上了衙門大堂。
隨即秦有德在衙署升堂,處理這起案子。跪在下面的這些男男女女都是原告,不過他們只是原告群的代表,門口擠著圍觀的才是真正的原告群。
簡單審理與詢問之后,就進入了帶被告的環(huán)節(jié)。
被告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捕的那些混混,如今成為被告帶上了大堂。
而一連串的審問與牽連,將許多人都牽扯了出來。
當沈秋被帶出來的時候,大堂里的被告人群讓沈秋嚇了一跳。
除了那幾個小混混,殷小滿夫婦,趙啟德夫婦,以及送過自己多次的馬車夫老黃,等等都被帶上了大堂。
本就不寬闊的大堂,如今只給沈秋留下了,勉強一人通行的通道。
沈秋來時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真的是個制造冤假錯案的好地方啊。
門口有足夠多的圍觀人群,里面有足夠多的原告,被告也一個牽扯一個……
不過沈秋眼神自人群中掃過時,馬上就安心了。徐大少帶著親信也混在外面圍觀人群之中。
沈秋可不打算讓徐大少來個劫法場什么的,只需要他在,保證這場斷案保證公平就好了。
堂上沒有大紅官袍的胡正,只有秦有德嚴肅的審理著案件。沈秋覺得這時的秦有德不像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秦有德了,這是一種直覺。
隨著驚堂木一拍桌的聲音響起,秦有德開口問道:“堂下之人可是新科進士沈秋?”
沈秋拱手回道:“堂下正是沈秋?!?p> “好,是沈秋就好。你看看這兩位你可認識?”
“認識,這是在下的朋友,滿旺魔術館姚德望夫婦?!?p> “那這二人可認識?”
“認識,他們也是我的朋友,住在離城不遠的李家窯?!?p> “那這個你認不認識?”說完,秦有德就從旁邊箱子里提出來的玻璃燈。
對此沈秋答應的非常爽快,而一旁的殷小滿則是一個勁的再給沈秋使眼色,想要讓他不要承認。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殷小滿預感,承認的話,對自己一方將非常不利。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沈秋把一切都承認了。這反而讓秦有德以及那些擔心沈秋耍賴,死不承認的人有一點懵圈。早知道這么容易沈秋就就范,他們又何必折騰那么大一晚上呢?
接下來秦有德又開始了一番詢問,總之沈秋把和自己有關的事,全部承認。不知道的事,對了,壓根就沒有問過他不知道的事。
不得不說,對方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充分。
……
又過了一段時間,所有的詢問都結束,秦有德宣布中斷審理一刻鐘。
然后秦有德開始翻看師爺記錄的審理記錄,因為如今沈秋對所有的事情都供認不諱,現(xiàn)在需要梳理一下沈秋的罪狀。實際上就是確定那一條最終能定沈秋的罪。
秦有德的離開,讓大堂內外炸起了鍋。衙門外面圍觀的徐大少雖然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但是他身邊的那些親信混混紛紛開始詬罵起來。
原來,被帶上堂的這些混混,在昨天都被策反了,將所有的事情都歸過到沈秋頭上。
雖然沈秋并沒有出聲否認,但在外圍觀的這些混混都心知肚明。而徐大少陰沉著的臉,也是因為這事。
所以堂上這幾名混混連頭都不敢回。只敢?guī)兹丝吭谝粓F,進行互相鼓氣。
跪在大堂一邊的殷小滿,趕忙朝著沈秋移動過來。不過沈秋有功名不用跪,而她一個平頭百姓只能跪著。
沈秋剛想蹲下身子和殷小滿交談,就聽到堂上官吏大聲呵斥道:“肅靜,不可交頭接耳?!?p> 聲如洪鐘,滿堂震駭。
沈秋殷小滿也不得不放棄交談,但是殷小滿的眼神沈秋看懂了。但是沈秋怎么能那么做呢?
沈秋只是一個微笑,眼神中皆是自信神色,竭盡可能得用眼神安慰殷小滿。
原來殷小滿的意思是,想讓沈秋將事情全部推到他們夫婦二人頭上。一切由他們夫婦承擔,以讓沈秋得以脫罪。
然而從沈秋的眼神中,殷小滿就知道,這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但相對的,心也略微穩(wěn)定了一點。
迄今為止,沈秋的謀劃還沒有出現(xiàn)過失利。所以殷小滿忐忑不安的心中,隱隱也有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