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伶玉樓
“啪——”路邊的茶樓,人影錯落,大街上傳來,兩三聲吆喝,說書先生搖搖扇子,醒木拍桌,“各位看官,你細聽分說?!?p> “要說這丞相家的小公子,那也是命途多舛,小小年紀沒了爹娘,縱使有老丞相千般寵愛,可在生了一場大病后整個人都變得呆呆傻傻,連話都不會說了,那叫一個慘吶,不過自打七年前丞相府小公子院子起火,小公子被救醒后,那性格是大變樣啊,一改往日沉悶呆傻,整個人都變了,說起來那也算是丞相家的因禍得福了,不過那小公子什么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文韜武略那是樣樣不會,倒是那上樹掏鳥窩,下河摸蝦蟹,那是樣樣精通,今個兒街上調(diào)戲王家小姐,明個兒秦家偷看人家公子洗澡,那活脫脫是一個混世魔王啊……啊……哎呦……”
“哎喲——我的肚子……諸位隨意,在下失陪!”突然說書人捂著肚子就往后院沖,眾人哄堂大笑。
大廳一角傳來的聲音尤為明顯。
“哈哈哈哈哈,這個憨憨,還敢說小爺?shù)膲脑?,欠收拾?!贝筇靡唤?,笑得放肆的正是某混世魔王顧九綿。
眾人一見是那小魔王,都噤了聲。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李兄,內(nèi)人還在家里等著我回去吃飯,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告辭!”
“哎呦,我肚子疼,王兄去個茅房?!?p> “我突然想起家中房門貌似沒關(guān)?!?p> “在……在下……在下突然想出去散散步,呵呵呵呵,告辭!”
不稍片刻,原本津津有味聽說書的人就都作鳥獸散了,人聲鼎沸的大堂,只剩桌椅東倒西歪。
店里掌柜是急得直冒汗,偏偏又不敢言語,誰讓那是丞相家的寶貝疙瘩,就連當(dāng)今皇上對他也是頗為寵愛,他這個時候若是上前要賠償,那不是嫌命長嗎!
“嘛,沒意思,真沒意思。”顧九綿咂咂嘴站起身,搖著扇子,悠哉游哉地往門外走,邊走邊搖頭,紈绔樣十足。
恰逢夕陽落山,云朵像是偷喝了王母娘娘的瓊漿玉露,天空的臉頰一片緋紅。
望著天邊的紅日,一時光線刺眼,顧九綿拿起扇子作遮擋,思緒一陣恍惚,不知不覺來到這里已經(jīng)七年了。
這七年,吃喝玩樂樣樣享受,全然沒有在現(xiàn)代時地槍林彈雨和提心吊膽,除去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需時時注意,這日子當(dāng)真是舒坦。
說起來這女兒身,顧九綿也是很無語,因為在原主的記憶里,全然沒有任何關(guān)于為什么原主要女扮男裝的原因,而且從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的表現(xiàn)來看,除了老丞相,其他人也不像是知道原主是女子的事。
而且七年前那場大火也實在蹊蹺。
算了,想不通便不想了,反正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當(dāng)下這舒坦日子過的一日是一日,何必找那么多不自在。
“哎呦,少爺,你怎么不走了?可惜了我的瓜子花生啊?!毙∨肿痈I龑P闹轮緦倓倧牟铇抢镒サ墓献踊ㄉ淇诶锶?,沒注意前面顧九綿突然停下,直直撞了上去。
瓜子花生散了一地,包子臉瞬間皺起,一臉痛心疾首。
“出息,你這憨包,就知道吃!”顧九綿轉(zhuǎn)身一腳踹在福生屁股上,踹得他嗷嗷直叫,“今日天氣這般好,正是與美娘子幽會的好時候啊,走,今個兒爺帶你去長長見識!”說罷,便朝另一條街道走去。
“少爺,都說了多少次了,小的有名字,小的不叫小胖子,小的叫福生,誒,少爺,少爺,你等等我?。 备I嬷ü晌桶偷刈妨松先?。
伶玉樓。
“哎呦喂,我的九爺,您可叫奴家是好等啊,奴家可是念您好久了,這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的……”剛進門,一股脂粉香味撲面而來,管事夢縈就扭著楊柳小腰,搖著團扇撲進顧九綿的懷里,美目一瞪,櫻桃小嘴叭叭不停控訴著。
“美人兒,別生氣呀,爺這不是來了嗎,今夜爺可得好好陪陪你,保準你呀明兒起都起不來!”顧九綿順勢攬過夢縈,望著她那明艷水嫩的小臉,輕輕刮了一下夢縈的鼻梁,還不忘在她的腰上掐上一把揩油。惹得美人兒嬌嗔連連。
“我的少爺啊,您可收斂著點,這讓老丞相知道了,您倒沒事兒,小的又該挨板子了?!币慌缘男∨肿涌粗约夜舆@放蕩模樣急得直跺腳。
“慫什么,爺帶你來是長見識的,不是來礙事的,去,自個找姑娘玩兒啊,爺要風(fēng)流快活去了。”顧九綿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摟著夢縈就往樓上包間走去。
“少爺,少爺!咱們回去吧少爺!”小胖子都要急得哭出來了,偏偏又什么辦法都沒有,最后只能一跺腳,轉(zhuǎn)生出門,到伶玉樓門外等候。
包間內(nèi)。
顧九綿一改嬉笑模樣,坐在圓桌旁,也不說話。
“見過主子,屬下知錯?!眽艨M一改先前嬌俏模樣,恭敬地向顧九綿行禮。
“哦?錯哪了?”顧九綿悠哉悠哉抿了口茶,并不急于讓夢縈起身。
“屬下不該擅自貿(mào)然行動,還要主子來為屬下收拾爛攤子,請主子責(zé)罰?!眽艨M垂下頭,等待著顧九綿的發(fā)落。
“唔,好茶?!鳖櫨啪d兀自又抿了一口茶,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夢縈,聲音沉了沉,道:“再想。”
約摸沉默了半柱香,夢縈才反應(yīng)過來,“屬下不該以身涉險。”
顧九綿這才慢悠悠放下茶杯,道:“自你第一天進入我捕風(fēng)樓,就該知道我的規(guī)矩,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命都沒了,你還報什么仇。我知你恨那狗官當(dāng)年拋下你和靈槐,但你此次實在太過魯莽,居然想在人家婚宴上行刺,若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阻止你,你以為你能成功?你以為你如今還能在這兒跪著?況且你若是出事,又讓靈槐以后如何?難不成還想著我會幫你養(yǎng)孩子不成!”
“屬下不敢,屬下知錯,是屬下思慮不周,魯莽了?!?p> 夢縈受著顧九綿身上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威壓,感到有些透不過氣,明明顧九綿只是隨意地喝茶發(fā)問,但她仍是內(nèi)心惶恐,額間兩鬢冷汗涔涔。
難以想象,自己眼前不過十二歲的少年有如此威壓和魄力,小小年紀,七年之間便建立了京都最大的情報組織捕風(fēng)樓和殺手組織追影樓。
“罷了,便罰你一年銀錢吧。我不管你與那狗官李銜有什么深仇大恨,下不為例。”
顧九綿無奈擺了擺手,嘆了口氣,他只知當(dāng)年李銜拋棄夢縈與她的女兒靈槐,其他一概不知,不過從昨日李銜婚宴上夢縈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也要殺了李銜的表現(xiàn)來看,恐怕不止李銜拋妻棄子這么簡單。
至于別的原因,夢縈不愿意說,顧九綿也不打算問。
唔,夢縈是這伶玉樓的管事,一年銀錢應(yīng)該不少。
雖然整個伶玉樓都是我的,但錢嘛,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想到這里,顧九綿心情大好,翹起二郎腿,拈了一塊桃花糕放進嘴里,綿密的糕點伴著桃花的清香在嘴里化開,甜甜的味道讓顧九綿心情更好了。
咽下桃花糕,想起今日來伶玉樓的另一件事,吩咐道:“出去吧,去將靈槐叫來,我找她有點事。”
“是?!?p> 夢縈出去后,顧九綿取下腰間的平安符放在桌上,又拈了兩塊糕點塞入口中。
東禾鬼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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