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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悔之大唐風(fēng)云錄

第四十六章 揮戈揚其長

英雄無悔之大唐風(fēng)云錄 塵墨語 4479 2022-05-18 23:53:37

  是夜,除卻各崗哨防衛(wèi)依舊有序地四處巡邏,余下眾人早已安歇,為明日一戰(zhàn)養(yǎng)精蓄銳。林欠明面上也是護衛(wèi),因此趙延嗣思慮一番后,還是給其排了前夜的值事,編作一伍頭領(lǐng),向北布防警戒。

  此月黑風(fēng)高之時,若不熟悉環(huán)境,實不可輕取冒進,再往前深入。離正營去了兩里地后,林少吩咐手下幾句,將其余四人遣開,分散于各處蔭蔽,他則另藏于林中一棵老樹高冠下,斂聲屏息,閉眼作養(yǎng)神休伏狀。

  大抵過了兩三個時辰,經(jīng)反復(fù)調(diào)息,固本培元,此刻林欠正精神煥發(fā),感到修為精純不少。左右張望無恙,心里一估,似已到三更天時分,剛想要舒展幾式,待運功練氣后,回去睡個回籠覺,哪知連串腳步聲趕巧傳來……

  初時還以為是同伴前來匯合,待靠近些后,才發(fā)覺人數(shù)不少,又不見火光,顯然有異,于是立馬再向樹頂攀了一段,這才凝神細聽動靜。

  怎知這一聽,卻發(fā)現(xiàn)是“熟人”到此,正與同行者談道:“……這批丘八新到此地,立足未穩(wěn),二爺正好趁此機會,借著夜色偷襲大營,定可打他個措手不及……先前得報共有五賊到此,現(xiàn)大兄已率人收了四條細作的小命,只余一賊不見蹤影……你等皆小心搜索,別差了眼,走了活口!”

  “二當(dāng)家放心,靠您神機妙算、出謀劃策,再有大當(dāng)家出手,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只待割了這些賊子的頭來,交給小的們祭旗去,也好告慰那些個戰(zhàn)死弟兄的在天之靈,嘿嘿嘿……”

  眾人吹捧回應(yīng)的頭目,正是先前獨自逃脫的蕭涵文。林欠瞄向樹下眾人,雖不見全貌,但也隱約看到身著黑衣者不少,所帶兵器不見反光,似都抹上了炭灰,顯然為準(zhǔn)備周全而來……原來日前蕭二郎逃回寨中,除了將所見所遇報上,還廣發(fā)人手打探,不久便知曉了官軍前來征討的消息。后與其兄長商議時,獻計先借地利之便偷襲,若不成,再沿路阻擊,以期雙管齊下,殲敵于山門外。

  林欠一番觀察后,正想著如何脫身之時,另聽聞有人馬響動,從后方趕至這處匯合。中間混雜的碌碌之輩倒無需多提,卻是其中有數(shù)名好手,雖不及蕭涵文本領(lǐng),可若讓幾人合在一處,他若還想力敵取勝,也實非易事……

  更為憂心的是他早已感應(yīng)到另有高手氣息,不一會兒,像是為了印證其氣機靈敏無錯,從旁近突然遁出一道身影來,如禺狨之輕靈,往來枝椏交錯間不受半分牽絆。渾身披著輕裝甲胄,黑巾束于額前,自散發(fā)著急勇悍猛的氣勢,那雙兇目精光熠熠,不斷巡視著林間各處,再伴著那懾人嘯聲,如一只夜里捕獵的梟鳥,不禁使之心里寒意暗生。

  見其身法高低,便大概知曉來人本事。林少看那漢子如此輕松在樹木枝杈上穿行無阻,如白晝視物般準(zhǔn)確,雖身法不至于快極,但這目力功夫想來比自己就穩(wěn)穩(wěn)高出一籌,心下更是無意出頭對敵。這邊不再探視,忙將呼吸回納,原處閉氣隱伏,準(zhǔn)備待這方人馬去后,再做打算……

  壯碩身影于上方盤桓一陣,不見異常,這才又尖嘯一聲,似發(fā)出號令后,向著蕭涵文等人所在方向下落。甫一站定,便用雄昂的嗓音開口道:“怪哉!暗哨不是多次回報說有五人摸黑上了山來,怎知死活不見余下那廝!難道說……賊子狡猾,早已逃脫報信去了?若如此,還是回寨戒備,依托這關(guān)隘迎敵為好!”

  二當(dāng)家聽得大兄發(fā)問,也心中一奇,暗自忖度一番,應(yīng)道:“小弟之前已遣人又去查探了一番,莫說一個大活人經(jīng)過……道口的弟兄連一只飛鳥都不曾錯漏,想來那廝不是走岔了,正好與我等錯過……便是仍藏身于林中,等待時機脫逃。”

  后幾句話壓低了氣息,林欠也不知那二當(dāng)家說了些什么勞什子的秘密,只是心中留了個心眼,忙凝神戒備。忽感下一刻充耳刺鳴,初時還以為是緊張所致,可突來的氣血沖腦,讓他剎那間覺察出異樣來,此種不適定非心神所致,而是遭遇高深的內(nèi)力法門偷襲……

  此詭譎之術(shù)的攻擊正是來自于樹下。只見蕭涵猛暗中運勁,抬首張口,氣出丹田,雖未發(fā)一聲響動,卻逼得周圍眾人退去。連功力僅次于他的兄弟,也需雙手堵耳,憑借內(nèi)力護住心脈。

  再看一道真氣自大口中噴出,接著林欠頭疼更勝方才,這忙想著以心法應(yīng)對??上乱豢天`機一動,又立時反應(yīng)到此招的狠毒之處。相距不過數(shù)丈,若調(diào)運真氣對抗,下一刻就會暴露藏身位置,因此不得不默默忍受此難,以柔和內(nèi)力化解……

  幸而這招術(shù)損耗不小,蕭大當(dāng)家面色漸白,不能久持,只得再換了數(shù)個猜疑的方向,皆試探一遍,都未察覺到氣機反擊回來,故這才收了神通。見他回息好一陣,方招回手下,對著一眾弟兄道:“……適才又以獨門《鳴荒功》試探幾番,加之爾等在旁搜尋無果,這人看來不在附近潛伏,想來多半已是逃往他處了……”

  “……嘿嘿,大兄出手自是讓弟兄們信服……既如此,當(dāng)趁早行動,久則生變!”蕭涵文接過話來,定下主意,二人遂帶著眾強梁不再停留,輕車熟路般地趕向趙延嗣一路人馬駐扎地……

  望著遠去的山賊,林欠此刻是想追亦有心無力……只見他原地盤坐,面色赤紅忽隱忽現(xiàn),顯然是內(nèi)息急竄不止,連鼻腔也隱隱滲出血來,以此可知這功法霸道之能,就算他嘗試多種巧勁化解,也是收效甚微,勉強減弱些力道。

  “沒想到這山寨中還有如此一位擅長氣吼秘術(shù)的高手……只是這無聲無形的技巧卻是少見,與獅吼、虎吼等功法頗為不同……不知出自何門何派……”趁著此時靜坐,林少回想方才遭遇,若是不識相似手段,旁人遇此突襲,多半早著了對方的道……

  又想到趙延嗣等人的性命還且罷了,鄭末雪那貌美的小娘子若在此香消玉殞,實是可惜,更不用說岑參身份可關(guān)系著他的逃脫大計……雖是萬般不愿深入險境,卻只得默運神功,全速療傷,方可盡快趕回營中助力。

  約費時一刻,待吐出最后一口腥氣濁血,林大郎眼神重復(fù)清明,立馬飛身追趕。以他的身法速度,也倒是正好碰上戰(zhàn)局剛起的場面。見這喊殺四起,火光沖天,雙方人馬難分你我,混斗作一團,林大郎也只能立于高處,觀望一陣情勢。

  全靠得岑參經(jīng)驗,提早留了一手布置,在大營四方皆設(shè)了幾道浮蓋絆索,才不至于未戰(zhàn)便處于下風(fēng),反倒讓敵方折損數(shù)人。雙方人馬數(shù)量所差不大,若是擺開來戰(zhàn),趙延嗣手中因馬匹兵器更優(yōu),自是勝券在握;可如今近身廝殺,不能一展所長,漸拖入纏斗僵局,因此關(guān)鍵便落在為首之人的本事高低上了。

  這邊蕭氏兄弟分別以趙延嗣三人為對手,激戰(zhàn)正酣。文武刀雖能逼退鄭末雪的凌厲劍招,但岑參不時從旁牽制,仗著長槍之利,多次阻隔蕭二的進攻,氣得他左一句“狗日的”,右一句“嫌命長”罵出,只是不見對方搭理半句。

  倒非岑參修養(yǎng)高深,實是他無暇分心回罵……只因那大當(dāng)家一手兵器,也不知是矛是戟,通體混黑,桿上雖生有三尖,略顯笨重,也照常能使得圓轉(zhuǎn)自如。在其近處,直迎那勢大力強的揮舞攻勢,如要與龍、象之巨力為敵,無人不心生一絲懼意,若輕易讓它碰上身子,就是非死即傷的場面……

  趙延嗣這邊作為對敵主力,雖已將常用的亮銀鋼槍使出花來,不斷以《盤龍朝鳳槍》中的精妙招數(shù)攻擊對方,無奈仍不得半寸機會,反而已被古怪兵器上傳來的內(nèi)力震得虎口欲裂,多番被逼于守勢。若沒有岑參時不時幫他抵擋一兩招的機會,此刻早手筋軟麻,不出三十合,恐只有敗逃的份……

  趙大郎先前被林欠以巧牽制,無以施為,現(xiàn)又遇這強梁蠻力難破,倒不是他本事不濟,只算對敵經(jīng)驗不足。他縱橫沙場多時,慣于迎難而上,并未氣餒,一邊穩(wěn)住陣腳,和岑參合力對敵,暫立不敗……只是長久下去,一旦招式出現(xiàn)半分差錯,怕是性命不保。

  林少也未見過這等古怪兵刃,在未摸清對方底細之前,他亦不敢再暴露,只得邊躲避明槍暗箭,邊悄摸著穿梭于戰(zhàn)場之中,想著另尋他法出手。

  但繞著場內(nèi)探視了半圈,手中早早扣著的飛石,卻找不到更好的時機打出……直到下一刻局面急轉(zhuǎn),只見蕭涵猛勁注雙臂,開合之勢更勝方才,掄起三尖長兵猛然砸下,就為一招建功。趙、岑二人見狀分散左右避過,不欲硬拼,兩柄長槍各攻向側(cè)方臂膀腰間處,只是被大當(dāng)家早早看出意圖,大喝一聲,以身形回旋帶動兵器橫掃一片,“當(dāng)”的兩身巨響后,硬生生地逼退二人數(shù)步。

  這邊幫手剛一拉開距離,鄭末雪立即陷入苦戰(zhàn)。久傷未愈,節(jié)節(jié)潰退的同時,再見蕭涵文那嘴臉,想起當(dāng)日受辱之仇,心下更是一凜,劍式浮亂,漸無章法。

  五人乍分作兩團,正互不能救,卻也讓林欠抓住時機,看準(zhǔn)落單之人,飛速擲出兩枚石子,各打向這對嘯馬寨兄弟胸口大穴,也好為同伴解圍。

  蕭大突感危急,立馬氣息布滿周身,聽聲辯位,兵刃圓轉(zhuǎn),輕松擋開暗器。可惜蕭二正享受著凌虐對手的快意,未曾察覺異動,實實的挨上了一擊,雖不至于命喪當(dāng)場,卻也讓他胸前吃痛,一口腥甜上涌,咳嗽不止。

  本占據(jù)大好之勢,被突然現(xiàn)身的林大郎偷襲得逞,山寨一眾心中之激憤可想而知。個中尤以蕭二郎火氣最甚,兩次走脫了到手的獵物,恨不得將這狗賊剝皮皮抽筋,方可泄心頭之恨……想到此處,血氣再沖喉而上,又咳出好幾下來。

  鄭末雪首先回過神來,欲一劍刺出,了結(jié)對方性命,卻聞聽蕭涵猛長嘯一聲,內(nèi)力有如實質(zhì)傳出,竟讓人當(dāng)場立于原地,不敢動彈。再回神時已是三刃黑芒襲至身前不遠處,乃大當(dāng)家用足十成功力的一擲,必是驚天動地一擊……

  林欠反應(yīng)迅捷,抽出背上明鬼劍,準(zhǔn)備先替鄭家娘子擋下此招。只是另有一人快上一步,全憑本能舉槍迎擊,使出一式“猛龍過江”的路數(shù),舍生忘死,招意暗合,算是平生巔峰。雙方直來直去,正對上時其力道之強,只見星火四濺,再聞響雷轟鳴,雖一觸而分,但足可讓趙延嗣手中長槍槍頭斷碎作數(shù)截,其雙手亦再握持不住兵器,血流不止,一個踉蹌,倒坐在地上……

  眾人來不及看清戰(zhàn)情,又是林欠先瞧見古怪兵器去向,正將要回到蕭涵猛手中。恐他再次發(fā)難,忙提劍搶攻而上,欲以劍近身制敵,否則若被對方攜長兵之利拒之,更是兇險。只是蕭大卻先一步趕至,出手拽住兵器尾端,借勢收肘回抽,再一招“毒蛇吐信式”,直刺來人。

  林少面色一凝,面對此等兵兇戰(zhàn)危之時,也不保留,忙用出近來已是頗為熟練的“微陰藏形”之術(shù),借劍宗招法先避過對方急刺。待變招時,曉得不能硬拼氣力,自運本門一式“轉(zhuǎn)盛衰兮變異奇化”,以劍刃纏上那古怪兵器,帶上一股柔力暗勁,使對手難以全數(shù)施展力道。

  大當(dāng)家見擺脫不開,反應(yīng)極快,帶著明鬼劍向著地面一同下壓兵刃,再直拳轟擊林欠面部。林大郎此時卻不使擒拿迎敵,這邊揮手一轉(zhuǎn)寶劍,以氣機引動其繞出牽制,并一掌對出,化解對方老拳的同時,再換手接劍,續(xù)招不斷……

  二人全力相搏,一番惡斗難分難解,近十?dāng)?shù)合,旁人別說找到出手時機,連近身亦是萬難。蕭二帶了些內(nèi)傷,向后退至遠處,欲與手下匯合。鄭末雪此時也立在一旁,持劍警戒,待岑參攙扶起趙延嗣,助其療傷。

  僵持一陣,已是三十合過去,仍不分勝負。蕭涵文見己方手下后力不足,兄長也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小賊子,戰(zhàn)局不利,因此忙吐氣高喊道:“咳咳……大兄,這點子扎手,不如回山上耍子去了!風(fēng)緊扯呼!”說著雙刀開路,領(lǐng)著下屬突圍,邊殺邊向北撤離。

  蕭大聞言,一擊逼退林欠后,快速環(huán)視一眼,接著兵器倒拖,轉(zhuǎn)身要走。林少可不愿放虎歸山,對著其背心直刺,只是忽見三尖刃倒轉(zhuǎn)回來,原是一招“倒馬刺式”,變退為進,只得于倉猝間以劍劈斬而下,卻又被蕩開身形。

  雖是一招得手不易,蕭涵猛也不敢再進取半分,立馬縱身飛退。畢竟若深陷敵陣,再勇之人終究也是力竭身死的下場,只是口上不服,隔空喊道一句:“小子!能在爺爺這‘三頭金戈’下走上這么多合,算你是個人物!爺爺在關(guān)上等你,屆時必取你性命!”說著便又是一躍,三兩下間投入林中,不見蹤影……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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