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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遺之白發(fā)三千恨

第五十一章 交心

鳳遺之白發(fā)三千恨 金衣公子7 3023 2021-06-29 10:55:51

  幽歌將魚烤得香味四溢,朔澤聞著都要流口水了,肚子也跟著叫了起來。本以為她會將烤魚給他,但誰知幽歌自己撕掉一塊吃了起來。朔澤一直盯著,見她吃的津津有味,便問:“好吃嗎?”

  幽歌淡淡的點了點頭。

  朔澤湊過去,坐到她的旁邊,伸出手想要拿到那條魚,幽歌用手指抵著他的肩膀,還說:“冥界之人,也需要吃東西嗎?”

  “我是不會餓,但是,”他咽了咽口水。“我的嘴巴想吃,肚子也想吃?!彼c著自己正在叫的肚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本將不想吃了,不然丟了吧?!闭f完她便要將烤魚丟開,但朔澤連忙抓著她的手:“不要,不吃多浪費呀!”

  幽歌看著他緊握自己的手,但他眼中只有烤魚,一時之間竟沒有發(fā)現(xiàn)。她便只好將烤魚給他,他這才松開自己的手。

  朔澤嘗了一口:“嗯!真好吃!你竟然不想吃,真是糟蹋了自己的手藝?!彼贿叧灾?。一邊又說:“你若是不打仗,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做廚師,定有許多人愛上你的烤魚!”

  “本將只會打仗。”

  朔澤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布條:“不過幸好你沒有當大夫,你看你包扎的,真是難看至極?!?p>  幽歌冷哼一聲:“既如此,便拆了吧。”

  “這怎么能拆?堂堂戰(zhàn)神,想必從未幫人包扎,我該不會是你第一個照顧的人吧?”他眨了眨眼。幽歌輕咳一聲,便起身走到一旁。“看來我真的猜中了,雖然有些丑,不過我很喜歡?!彼⑽⑿χ壑辛髀冻稣媲?。

  幽歌看著他的眼神便覺得不自在,撇過頭,不再看他。

  天色漸晚,月亮高高掛起,璀璨的星光熠熠生輝,谷中有螢火蟲飛舞,輕飄飄落在石頭上。

  “快來!”朔澤喊道。

  幽歌走出來,以為出了什么事。但朔澤卻讓她看星空,看螢火蟲。

  “無趣!”她正打算回山洞,朔澤突然拉住她的手。她看著他的手,但朔澤卻牽著她走到溪水邊,又一起坐到大石上。

  柔柔的月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流螢三三兩兩的在他們周圍飛舞,忽隱忽現(xiàn),像晶瑩的藍寶石,瑰麗神奇。

  幽歌對此無動于衷,甚至有些倦意。

  “你怎么無動于衷的?”看著她有些困意,他便十分不解。“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此情此景甚好,你竟感到困倦,你究竟是不是個女人?”

  “是?!?p>  “人間女子,大多彈琴唱曲,踏青游湖,約放紙鳶,七夕放燈,這些,你可曾做過?”

  “不曾?!?p>  朔澤驚訝的看著她:“誰養(yǎng)的你,竟然錯過這么多好玩的?那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練功,比武,打仗?!?p>  朔澤拍了一下腦門,實屬無奈:“燕國竟將你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培養(yǎng)成一個只會打仗的將軍,心系百姓如此之類,真是國之不幸??!”

  “胡說什么?打仗又有何不好?保家衛(wèi)國又有何不好?沒有這些,便不會有本將!”

  “聽說,你是從戰(zhàn)場被發(fā)現(xiàn)的?”

  “不錯。本將生于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開辟疆土。但本將也希望,能夠有朝一日可以為之死。從何處來,便歸于何處?!彼箍罩械脑卵馈?p>  “保家衛(wèi)國,你做到了。開辟疆土,你做到了天下一統(tǒng),如今天下太平,哪里還有戰(zhàn)爭?所以呀,你是不會為之死的?!?p>  她突然苦笑一聲:“天下太平?近期以來,還是有人死于流寇,甚至死于妖怪之手。”

  “所以你親力親為,便是想救百姓早日脫離苦海?”朔澤看著她,她的眼底有幾分憂愁,一個姑娘家,為戰(zhàn)場而生,為天下百姓而生,一生皆為之奮斗,若是真的天下太平,是否,也會沒了她……

  “你為何來人間?”幽歌問。

  朔澤嘆了一口氣。

  冥界雖大,但處處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唯一稱得上美景的,只有三途河畔的彼岸花池,但彼岸花是亡人之花,那里,邪氣不必別的地方弱。

  他并不喜歡冥界,所以偷偷跑來人間。人間,有白雪皚皚的大地,亦有白沙細浪的海邊風光,有朝陽日落,亦有流水瀑布,哪一處,都透著生機,透著喜悅。

  “我突然能夠理解你,單憑世間萬千風景,我也會想要保護?!彼窛煽聪蛴母?,卻見她頭枕自己的肩膀,沉沉地睡去了?!凹热焕哿?,便好生歇息?!彼斐鍪?,輕輕觸摸著她的臉。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太陽悄然探出頭,紅色的朝霞將白云染紅。

  朔澤醒過來,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身體滾燙,后背又流出血來,輕探額頭,發(fā)現(xiàn)她發(fā)了高燒,他連忙將她抱入山洞,又在旁邊生了火。

  昏迷中的她蹙著眉,臉色蒼白。

  他又到山洞外,四處找尋藥草,找了很久,才在石壁上發(fā)現(xiàn)一株藥草。

  取了藥草,他便回了山洞。用石頭將其搗碎,又放到葉子上。

  他扶起幽歌,讓她側(cè)靠著石壁,他伸出手,指尖碰到她的衣服。他突然想起來那次在客棧的事情,她下手很重,光是想想,便覺得手腕疼的厲害。

  但看著昏迷不醒中的她緊蹙著眉,且高燒不退,他只能作出決定?!拔铱刹皇且寄惚阋税?,你的傷口必須要盡快處理才行。你不說話,我便當你同意了?!闭f完,便輕輕拉下她的衣衫,露出半片后背。

  她的后背,除了新傷,還有舊傷,上戰(zhàn)場之人,身上總是會留下傷疤。為了天下百姓而活,究竟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悲哀?

  布條已被鮮血染紅,他拿下布條,見傷口有些感染,便用水簡單的清洗一下,這才用早就準備好的草藥敷在她的傷口處,又為她包扎。

  不知過了多久,幽歌才醒來,似乎睡了一個很長且很沉的覺。她看到地上帶血的布條,感覺后背似乎有草藥,卻不見朔澤的身影。

  “你醒了?”朔澤拿著幾個果子進來?!拔胰ヌ讲榱艘环颂幧焦群苌?,看來也不會有人前來,待我內(nèi)傷恢復,便帶你離開此處。”

  “多謝。”

  “沒事!你我二人被困此處,昨日你為我處理傷口,我?guī)汶x開此處也是應該的?!彼詾樗傅氖且煌鋈ブ?。

  幽歌看了一眼地上帶血的布條,朔澤這才想起忘記處理這些東西了,怕她又打過來,手中的果子也掉在地上,他躲到一旁:“那個,你,我,你的傷口感染,必須要處理才行,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沒做!”他舉起雙手。

  幽歌撿起一顆果子,擦了擦便吃了。

  朔澤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你不生氣?”

  “你,同清兒說了什么?”她突然問。

  “自然是帶她去冥界看望她的父母?!彼窛纱鸬?。

  “妖也有情,也有向善之心?!庇母栲?。這句話,于她而言,卻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聽過一般。

  一日清晨,朔澤四處都找不到幽歌蹤影,尋了很久,終于在石壁邊發(fā)現(xiàn)她。此時,她輕輕躍起,攀巖而上,但山壁陡峭,落腳點很少,雖然爬上了很高,但一個沒抓穩(wěn),她便掉了下來。

  朔澤立即飛過去,但幽歌卻已經(jīng)抓住了石頭,倒是朔澤沒踩穩(wěn)便掉下來,幽歌見之,俯沖而下,一手抓著石頭,一手拉著他的手。

  朔澤覺得有幾分丟人,本想去救人,最后反倒是被救,他堂堂冥界少主,叫人知道,定被嘲笑。他便飛了下來。

  幽歌落在地上,見他似乎有些生氣,頭也不回地便走了,覺得有些反常,她便跟了過去。

  朔澤走到溪水邊,撿起一塊石子丟入水中,水面便濺起層層波紋。

  “你怎么了?”幽歌問。

  “沒事?!?p>  “哦?!庇母枳唛_,誰知道朔澤突然拉住她的手,她回頭,但他仍是不語。就在幽歌又要離開的時候,他才終于開口:“待我內(nèi)傷恢復,我會帶你離開的?!?p>  幽歌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方才為何……”朔澤有些不高興的說。“你不相信我?”

  “本將只是擔心百姓又會遇到什么妖怪,還有清兒?!彼龔奈慈绱伺c世隔絕過,不知百姓是否安康。若是有心人知曉她失蹤不見,不知皇城是否有危險。

  “你已經(jīng)受苦受累那么久,這段日子,便當作休息吧?!彼窛尚奶鄣乜粗?,他可以理解她,但心中也十分心疼?!拔液苄奶??!?p>  幽歌心中一直掛念著黎民百姓,也覺得自己便是為此而生,為此而活,甚至為此而死,從未有人如此對自己講過。她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好。在這里,我不再是什么將軍,只是幽歌?!?p>  “幽歌?”他淡淡的叫她的名字,她便輕聲應道,似乎是很尋常的樣子,但朔澤心中卻有幾分感動。他深深地凝望著她,含情脈脈。

  突然,他感覺到唇間溫涼,濕濕的,麻麻的,待他反應過來,想起自己才是男子,怎能讓一個女子如此主動?他便擁抱著她,狠狠地親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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