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
蘇瑜一臉淡漠的看著面前的尸體
這具尸體不是別人,正是嚴長風的侄子,原老三團后勤部部長,嚴東升。
他并非死于自殺,而是蘇瑜下令將他弄死的。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如果事后沒能調查出,他貪污腐敗的事實,那么蘇瑜必將背負上殘害同僚的罪名。
畢竟,他是不是自殺的,尸檢報告都能顯現出來。
哪怕他毀尸滅跡,
蘇威這條瘋狗,也一定會死咬住自己。
“有把握嗎?”蘇瑜輕聲問道。
“如果沒有把握,我也不會來了?!币坏莱练€(wěn)的聲音,在蘇瑜背后響起。
一條人影,從陰暗處緩步走來,放下帽衫,露出了一張儒雅的面容。
“麻煩了?!碧K瑜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
陳建生將食指點在嚴東升的額頭,開始呢喃起來:
“告訴我你的名字,讓我聆聽你內心的聲音?!?p> ……
入眼處,是一片藍天白云祥和的景象。
那是一個小男孩,無憂無慮的在田野間嬉鬧、奔跑。
旁邊辛勤勞作的農民們,一臉的艷羨與敬畏。
那個小男孩便是嚴東升,確切的說,是幼時的嚴東升。
嚴家承蒙嚴長風的照顧,從一個農民家庭,用了短短幾十年的時間,成為了1452號堡壘頂級權貴之一。
蘇瑜所看到的田野,都是嚴家的土地。
金黃色的麥穗隨風搖擺,形成了一片金黃色的海洋,那自然散發(fā)出的麥子芬芳,流轉于人們的鼻肺,沁人心脾,感覺一天的心情都會變得美好。
舊日時代的人們,喜歡灑錢購房,將一座座不動產視作留給未來兒孫最大的財富。
而現在的人們,卻開了歷史的倒車,變得尊崇古人的民風民俗,把田地,視作留給未來兒孫們最大的財富,反而對那些高樓大廈不屑一顧。
糧食、糧食,
永遠是亙古不變,最大、最真實的財富———
千金難買的財富。
時光飛速的流逝,畫面一轉,幼時的嚴東升,已經變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時期的他,學習成績很好,多年來受嚴長風的熏陶,他從小就很向往軍旅生活。
十六歲時,嚴東升入了伍,短暫的訓練了一年,就被破格提拔為民兵隊副大隊長。
兩年后,直接調入后勤保障部,成為了嚴長風的內勤之一。
二十歲那年,升任后勤保障部秘書組副組長。
二十三歲,成為了后勤保障部秘書組組長。
二十四歲,調任老三團,成為了團屬后勤部的副部長,接受老三團團部和后勤保障部雙重領導。
二十五歲,升任老三團后勤部部長一職。
……
從十六歲開始,一直到二十五歲,短短的九年時間,嚴東升就從一個寸功未建的大頭兵,一躍成為了團屬后勤部的部長。
這種升職速度,簡直堪比火箭。
要知道,蘇瑜十幾歲出道以來,共執(zhí)行過幾十次、近百次的任務,每次都冒著生命風險,一步一個腳印,才走到今天的。
許多人不服他,覺得他是一步登天,仗著蘇仲義子的身份,才有了今天。
可蘇瑜很想當面質問他們,
我之前為堡壘拋頭顱、灑熱血、為堡壘建立一次又一次功勛時,你們在哪里?
在后方抽著煙、喝著酒、玩著漂亮姑娘,還敢有臉在我面前指指點點、亂嚼舌根子?!
“這里的政客,都似他一樣,麻木不仁。法律在他們眼里如同兒戲,人命在他們心里,堪比草芥,這里到處充滿著骯臟、惡心的氣息,不殺他們,你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陳建生雙手插著兜,仍舊是一副白大褂的裝束,他的聲音平靜的對蘇瑜問道。
“這也不是你濫殺無辜的理由?!碧K瑜說道。
陳建生嘲諷道,“你不覺得,你是最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的人嗎?死在你手上的人命還少嗎?”
“看來你對我的底細,了解的很詳細嘛?!碧K瑜微笑說道。
陳建生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聲音平和道,“有位古人曾經說過,要想解決掉自己的對手,就必須要了解他?!?p> “所以你想殺我?”
“是你,想要殺我!”陳建生眼眸豁然變得冷冽。
“因為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根據我收集到的資料,對你的性格、作風進行判斷,事成之后,你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你定然會殺人滅口,將你心里的秘密,繼續(xù)掩藏下去?!?p> “是你思想太狹隘了,我并不是這樣的人?!碧K瑜語氣真摯。
陳建生冷笑道,“我說過,你是一個好演員,如果你生在舊日時代,成就一代影帝,也不是一件難事?!?p> 蘇瑜笑了,“我也說過,我對待你,就如對待我的老朋友一樣?!?p> 陳建生挪愉道,“是啊,朋友嘛,畢竟不是兄弟,兄弟都可以出賣,更何論朋友呢?”
蘇瑜尬住了,這句話……
貌似有點耳熟的樣子?
“你曾經想要殺過我一次,但你并沒有成功,你認為這一次你能成功?”蘇瑜笑容漸漸散去,溫和的眸子,突兀地乍現一抹冷光。
陳建生:“之前的我,之所以不愿動手,是因為我距離你太遠,無法將我體內咒靈的威力,發(fā)揮到極致??上О?,是你自尋死路,將我?guī)У搅四愕纳磉叀!?p> “你還有兒子吧?那個叫陳子軒的。你就不擔心他的安慰嗎?”蘇瑜威脅道。
陳建生聽后,非但不惱,反而哈哈一笑道,“兒子?我陳建生哪來的兒子?!”
蘇瑜一愣,眉頭緊蹙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陳建生看著蘇瑜,詭秘一笑道,“如果說,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夢呢?”
“夢……”蘇瑜一怔。
他望著陳建生那雙漆黑而又深邃的眸子,如凝視深淵一般,只感覺腦袋轟的一聲,
過往的記憶,猶如走馬觀燈一般,一一在他腦海中閃過:
“看來我們來了一位新的伙伴?!?p> “因為何事進來的?”
“我問你,你說話,這是禮貌問題,懂?”
“因為揍了人?!?p> “揍誰?”
“……我、我也就是輕輕地推了他一下,結果他們愣是說我這種行為是故意傷害……”
“有老婆沒?”
“有。”
“給你戴帽子了?”
“……是。”
“嘖。”
“你呢?”
“你先別問我,你問了一大圈,怎么不說說你自個是怎么進來的?”
“殺了人?!?p> “這里的人誰沒殺過人?”
“你殺了誰?”
“兩個為非作歹的士兵?!?p> “像你這種情況,理應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里,他們怎么把你送到這兒了?”
“興許牢房滿了唄。”
“那你完了,像我們這種人,還能茍活一陣,可你……估計熬不到三天,就會被拉出去槍斃。”
“是嗎?到時候睜大眼睛,我會讓你們看見,他們是如何跪迎我出去的?!?p> “瘋子!”
……
畫面結束,蘇瑜感覺之前他的眼睛處,仿佛一直蓋著一張紙一樣。
現在,當這張紙被人拿開以后,
他頓時感覺到一種悚然,一種……
遍體生寒的恐懼感!
陳子軒……
竟然真的沒有這個人??!
一個不存在現實,卻曾經出現在他記憶中的,一個虛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