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一腳踹業(yè)慕白臉上
夏天明離開好一會兒，季曉蕓才直起身子，把腿重新翹回桌上，用冰袋細細敷著。
“季老師？”又有人叫她。
這下季曉蕓真的被嚇到了，她一個后撤，腿從桌上掉下來，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她一個哆嗦。
然后小腿就被人拿住了，還是一雙男人的手！
“??！”季曉蕓反射性地踢出去，正好踹到對方的臉，竟然是業(yè)慕白。
“業(yè)老師？”季曉蕓很尷尬，簡直不知道往哪兒鉆！她怎么就不長記性呢！誰說辦公室沒有人就能放肆了！
“慎獨”、“慎獨”，古人誠不欺我！
業(yè)慕白也是滿臉尷尬，白皙的臉上還泛出紅暈來。他把手放在身后，解釋道：“我回辦公室取個東西，經過這邊正好看你在，就過來打聲招呼，沒有想到會嚇到你。對不起?！?p> 季曉蕓更尷尬了，但還是趕緊回應：“別，別，是我反應太大了。我剛才踹到你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睒I(yè)慕白摸摸被踹到的鼻子，問：“你的腳要不要緊，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順路?！?p> 季曉蕓本來想要拒絕，但是她接受了業(yè)慕白太多的幫助，前面趙涵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來，就點點頭答應了：“又要麻煩你，我都不好意思了。改天一定要我老公請你吃飯才行。”
“你上次不還欠著我一頓，現(xiàn)在又提你老公，莫不是指著兩頓變一頓？要不要這么摳門兒??？”業(yè)慕白笑著，抬手扶她。
季曉蕓順勢站起來，不忘帶上冰袋，笑道：“你總說我小氣，這次便要大方一回。兩頓就兩頓吧，堅決不合在一起，你要吃什么？時間？地點？”
兩人閑聊著，關燈、鎖門。
業(yè)慕白扶著季曉蕓的手臂，二人緩步下了樓，隨后業(yè)慕白把車開到教學樓前，幾乎沒讓季曉蕓多走一步路。
季曉蕓上了車，忍不住調侃，“業(yè)老師，你這樣細心體貼，英俊還多金，當你的妻子一定會很幸福。但你也不要太挑了吧？什么時候結婚??？成家立業(yè)成家立業(yè)，總是要先成家后立業(yè)的?！?p> “快了?！睒I(yè)慕白云淡風輕。
“？”季曉蕓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還抬手拍了下業(yè)慕白的肩膀，“真是好樣兒的，什么時候的事兒？瞞得可真緊??？”
業(yè)慕白俯身給她系好安全帶，又拉上自己的，“前面不是很確定，就沒跟大家說?！闭f完聳了聳肩膀。
“誰??？這么好命，快說來聽聽，姐姐給你長長眼?！奔緯允|真的高興，迫不及待就想知道是哪路女子英雄了得竟成功收復了業(yè)慕白。
要知道，單是她知道的，就有多少小姑娘鎩羽而歸??！
“嗯，會的，等回頭的。你喜歡當人姐姐?。俊睒I(yè)慕白笑了笑。
“我就是姐姐好不啦，我本來就有兩個弟弟，我老公那邊還有一個小叔子，再加上一個你。在我心中，你們都是我的好弟弟。額，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我真的是這想的?！奔緯允|眨巴著大眼睛，不太確定業(yè)慕白認不認自己這個姐姐。
業(yè)慕白又笑了，發(fā)動車子，“那就有勞姐姐了?！?p> “放心，交給姐姐！”季曉蕓得意滿滿，心里格外高興。
等車子上了路，季曉蕓才想起來問，“對了，今天你那個表嫂，夏笙笙的媽媽，知道夏笙笙在我們學校讀書嗎？”
“知道吧？應該知道，我記得她還托我給笙笙帶過東西?！?p> “我就說嘛，哪里有狠心的父母。離婚是你表哥提出來的？你就沒有說說他？”
“…還真不是。是譚辛，就是我表嫂，甩了夏天明?！睒I(yè)慕白否定了季曉蕓的猜想，還睇了她一眼，“為什么覺得是夏天明要離婚？”
“我，我以為顯而易見嘛。還…”季曉蕓不自在地動了動，“還說了人家一大通。誒，虧得那人風度不錯沒有當場給我難堪。真的太丟人了?！?p> 業(yè)慕白悶聲笑了會兒，才安慰她，“沒事，他一個被甩的，哪里好意思主動告訴你。這個悶虧他吃定了?！?p> 仔細想想，是這么回事哈，季曉蕓轉憂為喜，隨即又不解，“那譚辛干嘛要離婚??？有什么不高興的不能忍一忍么？”
沒聽見業(yè)慕白回應，季曉蕓又追問了一遍：“你也不知道么？”
“我倒是很想知道，女人為什么非要在婚姻里委曲求全？”
“男人是山，女人是水啊。山不能就水，水就去就山咯。當初她要跟夏天明結婚，結婚的時候兩人是好好的吧？不然也不會生孩子對不對？那為什么后來不好了？肯定不是一個人的問題啊。就算夏天明問題多一些，女人為了孩子也該忍一忍，再把走歪了的男人拽回來嘛?！奔緯允|說話的時候還不時點點頭以示強調，“男人總是很容易犯錯?！?p> 委曲求全也沒有什么不好啊，如果受些委屈真的能求得諸事大全的話。
“你對男人這么寬容的嗎？”業(yè)慕白聲音低沉，“可惜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改錯的機會。”
“其實哪里一定要分出個是非對錯？”季曉蕓搖搖頭，“結果都是一樣的。年輕的時候，很多看起來很大很深刻的矛盾，就算是外遇出軌，說不定不過是老時閑暇的談資。只要彼此相愛，只要堅守，老了都是好伙伴兒?！?p> “你對婚姻很樂觀?！睒I(yè)慕白頓一下，“還是說你對你們的婚姻很自信？”
“都有吧？我總是向前看?！奔緯允|抿唇一笑，眼睛落在不知名的深處，“我總能想象前面的陽光和溫暖，對眼下的陰暗與寒冷就更能忍受一些，哪怕荊棘遍地，滿腿爛泥?！?p> ……
過了會兒，季曉蕓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又把天聊死了，趕緊把話題推回去：“就說你那個表嫂。她離婚了難道不管孩子的？”
“她有心想管，但是管不了?！?p> “怎么管不了？母親管孩子不是天經地義地么？再說她看起來就很有教養(yǎng)的樣子?！奔緯允|不理解。
“架不住她有個更厲害的婆婆啊……你想象一下，她還在產房呢，孩子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奶娘并一個管家。等她出了月子，孩子已經被送到國外去接受所謂的文化熏陶了，等她安排好工作跑過去看孩子，孩子已經學會認人了，吃飯、洗澡、睡覺都不要她，再往后，孩子所有的事情她都插不了手，還怎么管？”業(yè)慕白徐徐解釋。
“啊？哪兒能有這樣的婆婆！孩子是她生的，難道她不能力爭嗎？”將心比心，季曉蕓頓時覺得自己很慶幸，至少從來沒有人阻撓過她帶自己的孩子。
“有什么理由爭？孩子小，只知道黏著熟悉的人，她靠近孩子，孩子就哭，根本不要她。加上，據說那孩子被教養(yǎng)的很好，她也挑不出刺兒來。慢慢地，她就不去看孩子了……”
夏笙笙確實是個各方面都很出挑的孩子，除了文化課，唱歌、寫字、鋼琴、跳舞，都很有水平，個性也好。
“也許孩子大了就想要媽媽了呢？還有夏天明呢？難道不應該幫她？”季曉蕓想起夏天明，覺得他能看出自己腳扭傷了還能主動送冰塊，也不該是個粗心大意到看不出問題來的人。
“他們結婚是意外，雙方對彼此都沒有什么感情……”
“??？絲毫沒有感情也能結婚么？”季曉蕓不能茍同。
“你以為哪對夫妻都能琴瑟和鳴、情投意合的？世人多遺恨，不是沒有道理的?！?p> 業(yè)慕白敲敲方向盤，“有人結婚是因為利益驅使、條件取舍，有人婚后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有的人在委曲求全、忍氣吞聲，有的人在彼此折磨、互相怨恨，哦，還有我這樣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可憐單身漢?！?p> “得了吧你。恨不相逢未嫁時是女人結婚了再見異思遷的好吧，別亂用?！奔緯允|被逗笑了，不知道業(yè)慕白前面說的挺規(guī)矩的后面怎么就忽然跳脫了。
“那是恨不相逢未娶時？”業(yè)慕白繼續(xù)貧嘴。
“那也不對啊……你不是還沒娶么！”季曉蕓又笑，“快別貧嘴了，記得安排下，我請你跟女朋友一起吃個飯?！?p> “嗯，確定好了告訴你?！?p> 季曉蕓估摸著快到了，四下張望一番，就看到了熟悉的路標，“前面，就那兒，業(yè)老師，你放我下來就可以啦！”
“不是要當我姐姐，怎么還‘業(yè)老師’？”業(yè)慕白把車停下，也不開車門，大有季曉蕓不改口就不讓下車的架勢。
“那，弟弟？小弟？”季曉蕓從善如流，見業(yè)慕白臉色不虞，感覺止住了玩笑，叫了聲“慕白”。
“我還是送姐姐去地下室吧……你的腳這幾天都盡量不要動，要好好養(yǎng)著?！睒I(yè)慕白說著，將開車進了小區(qū)。
季曉蕓指揮著業(yè)慕白開車進了地下室，然后業(yè)慕白扶她到電梯口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