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婦人一路來到旁邊的草棚,堆了些草墊在下面。
李太一查看了她的情況,似乎并不太妙。
婦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下半身被砸的血肉模糊,眼看著就命不久矣。
“多謝……多謝兩位搭救!”
“你暫且歇著,鎮(zhèn)上有沒有郎中,我去請?”
“沒用的,我知道自己活不久,只是可憐了我這孩子?!?p> 婦人熱淚盈眶,拉著男孩的手,對李太一說道:“少俠,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有個不情之請?!?p> 李太一微嘆一聲,說道:“你但說無妨。”
“但凡你能夠離開這里,還請帶上我苦命的孩兒,莫教他……”
婦人一口氣沒喘上來,李太一忙過去拍扶她的后背,惹來一陣咳嗽。
“咳咳……莫教他留在這里……喪了性命?!眿D人又是忍不住的淚流。
“娘!”
男孩緊緊抱住母親,失聲痛哭:“娘,嗚嗚……”
“暉兒,不要哭,不要哭……”
李太一看到眼前這一幕有些恍惚,他不忍心拒絕婦人,可若是帶上那孩子,路程不方便不說,還會給他帶來許多兇險。
婦人抬起粗糙的手,想要拭去暉兒眼角的淚花,剛抬起,頹然落下。
在生命的盡頭,她牽掛的,依舊是眼前這個小小少年,她最心愛的孩子。
“娘!娘……”
暉兒悲痛欲絕,歇斯底里的哭泣,心酸一股股涌上心頭,亦如他潰如泉涌的淚水。
“娘……你不要拋下我,不要拋下暉兒……娘……你不要暉兒了么……”
艾娜看不下去了,頭一扭,出了草棚,李太一則拉住男孩的手,安慰道:“孩子,你別傷心,讓你娘安安心心的走吧?!?p> 男孩止不住的哭,根本停不下來,這是人性,也是本能。
他還年幼,懵懂的年紀,就背負了如此大的悲痛,除了哭,他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李太一心知勸他不得,嘆了口氣,默默的守在男孩身邊。
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吧,將心中的悲傷全部發(fā)泄出來,這樣,也許會好過一點。
……
天將擦黑。
男孩的淚水流干了,頭一栽,歪進李太一懷中昏睡過去。
李太一將他輕輕抱起,用腳踢了些草墊在地上,李太一拍扶著男孩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起了霄兒。
也不知他在秣陵過的可好?
趁著男孩熟睡,李太一將婦人的尸體拖到小鎮(zhèn)邊緣,就地挖了個坑掩埋。
尸體擱置久了會腐爛,甚至引發(fā)瘟疫,李太一擔(dān)心的,卻是男孩醒來看到母親的尸體,再哭個不停。
他挖的很快,掩埋的卻很小心,將婦人放在坑底,蓋上一層干草,一點點的埋上土。
待他做好這一切,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頭頂?shù)臑踉茡踝≡鹿?,伸手不見五指?p> 李太一摸索著回到草棚,男孩已經(jīng)醒了,靠在艾娜身上,臉龐仍舊掛著淚痕,一言不發(fā)。
李太一走過去,施展袖里乾坤,拿出一塊烤好的野豬肉遞過去。
男孩似乎沒有什么心情吃,機械性的接了過來,捧在手上,卻不動口。
這種失去至親的滋味李太一深有感觸,旁人無法解決,只能依靠時間來沖淡一切。
吃了干糧,又在附近的井里打了些水喝,李太一在廢棄房屋內(nèi)找了個盛水的缸,裝滿后用袖里乾坤收起。
袖里乾坤能夠容納的東西,與自身的法力掛鉤,以李太一目前的修為,水缸的體積已是極限,再收納不了更多的東西了。
好在收納起的東西再拿出來,亦如剛存放時一樣新鮮,可以保存很久,可以解決路上的飲食問題。
等他再回到草棚,艾娜已經(jīng)拉著男孩的手睡著了,李太一躡手躡腳的找了個草堆,靠在上面,眼皮漸漸沉重……
(最近夜班,更新不及時,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