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鎮(zhèn)。
此刻已是黃昏,匆忙趕回來的三人剛到鎮(zhèn)子門口,就看到天邊的斜陽落盡西山,只留下點點余暉。
村口的老大爺看到三人,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迎了上來:“少俠,您三位咋又回來了?”
李太一微身行禮:“老人家,在下有點東西落下了,鎮(zhèn)長可在家中?”
“鎮(zhèn)長啊,鎮(zhèn)長帶著暉兒那孩子走了?!?p> “走了?老人家,你可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p> “這個老朽不知,只瞧著是往北去了?!?p> “多謝!”
李太一趕忙帶著二人往北趕去。
“李公子,你確定么?”
“十有八九!”
“那好,待我查探一番!”
張嵐嵐說著閉上眼睛,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力從身上激發(fā),灌注以神識,覆蓋方圓數(shù)十里范圍。
片刻后,張嵐嵐睜開眼睛,指著正北方說道:“在那里!”
“走!”
三人順著張嵐嵐的指引,一路北上,踏著夕陽的余暉,來到了一處破落的小院。
剛湊近院子,李太一就感覺不對勁,這里正是白蘭的那處院子,倒塌的院墻已經(jīng)修繕完畢,新堆砌上去的泥土還未干透,與先前的土墻格格不入。
張嵐嵐率先停住腳步,一臉警戒,揮手在四周布下幾道法力銘文,指了指院門:“這里有惡靈的氣息,很濃烈?!?p> 李太一蹙眉,艾娜更是將未徹底修復(fù)好的機甲開啟,全副武裝。
李太一抬手勾勒出三道結(jié)界,護住三人,張嵐嵐又伸手布下一道屏障。
“李公子,你這法術(shù)施展錯了,回頭我教你。”
李太一詫異,也沒出聲,點了點頭。
張嵐嵐催動飛劍,只見一道白光閃過,緊閉的院門被劈開,露出一個偌大的缺口,不時有黑氣從里面冒出來。
就在她準(zhǔn)備催動法力驅(qū)散黑氣時,一道身影從里面倒飛出來,重重的撞在地面,赫然是鎮(zhèn)長。
鎮(zhèn)長渾身是血,口鼻亦是滲出鮮血,顯然受傷不輕,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鎮(zhèn)長!”
“別過來,孩子!”
鎮(zhèn)長艱難的爬起來,滿眼驚恐的望著破開的院門,慢慢往后退。
“里面有妖怪,有妖怪呀,少俠,暉兒還在里面呢!”
“什么!”
李太一大為吃驚,一個閃身就沖了進去,暉兒母親死前將其托付給他,未及照顧,可不能讓那孩子再出事!
黑氣翻滾,李太一剛沖進來就感覺呼吸困難,黑氣侵入心神,攪得他渾身難受,心緒不寧。
顧不得危險,李太一仗著有張嵐嵐的屏障傍身,咬牙挺進,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孩童樣子的身影坐在院內(nèi)的槐樹上,手里捏著個皮球。
“暉兒!快過來,那邊危險!”
聽到李太一喊,槐樹上的孩子慢慢轉(zhuǎn)過頭,臉龐布滿黑色紋理,如蜘蛛網(wǎng)一般,雙目赤紅,顯然不是暉兒。
那孩子獰笑一聲,捏著手上的皮球隨手丟了過來:“暉兒?你是在找他么?”
皮球骨碌碌的滾落到李太一腳邊,竟然是一張包裹著皮囊的臉,眉眼細幼,依稀可辨正是暉兒,只是渾身的骨肉被活活抽離吸干,僅剩下皮囊與頭顱,呈皮球狀。
暉兒……死了!
李太一渾身一顫,雙手抖動著將暉兒捧起來,看著他臉上的驚恐,不知生前究竟受到了怎樣的虐待與驚嚇。
原本鮮活的一個孩子,活蹦亂跳,現(xiàn)如今只剩下皺巴巴的皮囊,怎不教人心痛。
李太一抱住暉兒,難心痛楚,難心悔恨。
槐樹上的孩童似乎很享受一般舔了舔嘴唇:“這個孩子不錯,皮肉很嫩,很是爽口?!?p> “你……”
李太一氣的渾身發(fā)抖,恨不得將那孩童碎尸萬段。
“哼哼,就不知道你的味道如何。”
孩童一個閃身消失不見,再出現(xiàn)時已在李太一身后,惡狠狠的一個手刀劈下,直擊李太一脖頸。
李太一吃痛,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只感覺頭暈眼花,提不起絲毫力氣。
孩童這一擊速度太快,快到他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而且夾帶著黑氣,侵入心神。
……
在院外的艾娜感覺事情不對,也驅(qū)動機甲闖入,剛進入就看到李太一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懷里抱著個皮球。
艾娜有心搭救,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重蹈覆轍,如李太一一般被撂倒,趕忙啟動探測功能。
無論是紅外掃描還是熱成像,都沒有捕捉到任何蹤影,只有混亂的數(shù)據(jù)在不斷傳輸。
艾娜心知敵人厲害,更加小心翼翼,機甲如今尚未徹底修復(fù),武器功能無法使用,不得不步步為營。
她慢慢朝著李太一靠攏,然后將他抱起,瞥了一眼地上的皮球,頓時駭然。
這……這不是暉兒么!
艾娜面上一板,抱起李太一就往外跑,將機甲的速度發(fā)揮到極致。
她剛踏出院子,黑氣便隨之傾瀉,遮天蔽日,與白蘭釋放的黑霧相似,擋人視線。
正當(dāng)她考慮是否直飛上空,突破黑氣的籠罩時,突然聽到一陣慘叫聲,所有的黑霧也隨之潰散。
只見張嵐嵐雙手掐訣,正不斷向前方釋放法力,而她的正前方有一個光柱鑄就的籠牢,里面困著一個孩童,正張牙舞爪的左突右沖,企圖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