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蔡文姬隨人投曹操、洛陽諸侯作鳥獸散
荀攸早就知道長安不宜久留，既然知道長安已經(jīng)不安全了，自己又沒有為漢室捐軀的想法，首先想到的辦法就是跑路，去找曹操和荀彧。具體辦法就是準(zhǔn)備去外地做官。曹操這邊還給自己下了任務(wù)，看看能不能把蔡文姬給帶出來。
荀攸先去問了蔡文姬，看看蔡文姬是不是想和他一起跑去找曹操。
“你說要帶我去見孟德？見他做什么？我又沒有什么名分見他。”
“文姬，我不知道孟德找你要做什么。孟德只是告訴我，長安日久必失，早走早平安。希望我走的時候，可以帶著你一起出關(guān)，去找孟德，保你平安?！?p> “哎……去找孟德也只是保了平安，除了平安也就沒得其他了。“
“文姬，我也是受人之托，自然盡力而為。孟德至少還擔(dān)心了你的平安。身處現(xiàn)在這個亂世之中，能保的性命無虞，對于很多人來說，已經(jīng)不易了。文姬，你說呢？“
“哎，我自然是知道孟德是擔(dān)心我的。可是，就算我真去找了他。也就只是平安而已，別的……“
荀攸也算是個有文化，有涵養(yǎng)的人了?？吹讲涛募н@么啰嗦，慢慢的就有點喪失了自己的耐心。
“文姬，你知道曹公破徐榮，收洛陽嗎？那酸棗聯(lián)軍之中，就沒幾個人為了這大漢的天下，在努力做些什么。曹公忙到如此的時候，依然不忘了讓我保你平安。文姬，我不知道你和曹公之間一些瑣事。我覺得這次相見，至少是個機會。你就空坐在此，什么事情都不會改變的。“
荀攸把話說完，就起身告辭離開。自己來蔡府，其實是因為曹操修書來求自己，書中曹操客客氣氣的說著，如果有脫身之法，盡量帶走蔡文姬而已。自己來找蔡文姬，已經(jīng)盡了人事，也算對得起曹操了。至于說蔡文姬是不是能和自己走，那不是自己說的算的事情了。蔡文姬不想走，自己又不能真的綁走了蔡文姬。
荀攸之前去找王允，除了想討論怎么找個辦法除掉董旻之外，還想過要讓王允安排自己出關(guān)，既然沒有見到王允。荀攸就直接去找了太尉馬日磾。把帶來長安僅有的家產(chǎn)都給了他，讓他保自己出關(guān)。馬日磾很快在董旻那邊給他討了一個東郡太守的職位。東郡太守橋瑁因為寫檄文的事情，被董旻發(fā)現(xiàn)，早就被“貶”為庶民了。
荀攸臨走的時候又去找了一遍王允，還是沒有找到人。再找了一遍蔡文姬，又被反反復(fù)復(fù)的的說了半天。最后荀攸聽得也不耐煩了。
“文姬，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了。生活在長安，就猶如雞卵于危墻之下。且不說墻倒之后，雞卵如何，就說如今，不知道何處掉下來一塊磚石。這雞卵也絕無生還的可能，你難道已經(jīng)忘了涼州兵兇神惡煞般的到你家中之事？孟德也只是托我保你出關(guān)而已。至于說你出關(guān)之后，見了曹公兩個人要說什么，作做什么，那自然是你們的事情。我只是受人之托，來試著保你平安。你留在長安，你是能殺賊輔政，還是能平亂克敵？你繼續(xù)留在此處，只是讓人徒增擔(dān)心了而已。我明天就走，如果你也要跟我走，就明天過了早飯時間，穿好男裝來找我。“
荀攸懶得聽蔡文姬牢騷了，就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要走就明天見。
蔡文姬也是大才女，可是自從曹操在她家門口殺了董卓之后。她家被西涼兵圍了個里里外外，又被西涼軍威逼一起來了長安之后。蔡文姬就多少有些變了，變得格外的容易緊張。聽荀攸說起曹操托他帶自己離開長安，就一邊有些后悔沒有聽曹操的話，另一邊還覺得自己很委屈。
蔡文姬稍微冷靜下來，仔細(xì)的想了一下現(xiàn)在的處境，就知道跟著荀攸去找曹操，或許就是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了。又和自己父親蔡邕討論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蔡邕也覺得蔡文姬留在長安無益，不如早些離開。沒有了女兒在身邊，自己做事情就少了很多顧及。蔡邕自然是希望能把自己女兒托付給曹操，只是女兒太倔，自己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而已。
第二天，蔡文姬乖乖的穿好了男裝早早的來到了荀攸的府門前。荀攸早就吩咐過下人門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聲張。蔡文姬來了就讓她進來。
“文姬，我就知道你會來?！?p> 荀攸說起來還稍微有一點點的興奮。畢竟這是曹操求自己幫忙的第一件事，除此之余，不管是共謀國事，還是刺殺董賊，里外里都是自己在求曹操幫忙。能把蔡文姬帶給曹操，自然算是還了曹操一個人情。
“嗯，公達兄。這幾日，小女實在是無禮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說到孟德，總是忍不住想說上他幾句?！?p> “無妨，無妨！人來了就好。”
他們口中的曹孟德，已經(jīng)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dāng)跑回了潁川家中。早點跑的最大的好處就是，趁著二袁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經(jīng)逃出了他們的掌控。
“義兄，早啊。”
“孟德，早?！?p> “義兄這么早叫我來有什么事情？”
“孟德，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何去何從？”
袁紹計劃的廢立之事徹底的作罷了。本來在提出之前，袁紹估計的幾個會站出來支持自己的人，一個都沒有站出來，反倒是反對自己的人一個比一個勇猛。反對自己，駁了自己面子的人，袁紹都拿小本本記上了，現(xiàn)在他小本本上的人，第一個就他弟弟，袁術(shù)，袁公路，第二個是張超，第三個是張邈，第四個是公孫瓚。在袁紹的心里頭，已經(jīng)把這些人祖宗十八輩都罵了遍了。
廢立之事作罷其中最為重要的理由是，劉虞不同意。袁紹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早早就派出了信使，寄了信給劉虞，說自己準(zhǔn)備保舉他做大漢天子。劉虞本身就是個勤政愛民的人，加之又深知人倫綱常，袁紹立自己為帝，也就是找個傀儡而已。被人擺弄還要背負(fù)罵名，劉虞覺得還不如在幽州多殺幾個蠻族，多救幾個百姓來的實在。
“如果盟主還愿意揮師西進，我們應(yīng)該還能在函谷關(guān)前，震懾董賊。不過，現(xiàn)在春耕在即，不知道還有多少諸侯愿意和義兄一起西進。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曹操自然知道袁紹已經(jīng)沒有了西進之心，把責(zé)任扔給別人，讓他面子上好過些。日后還有用的著他的時候呢。
“哎，如果大家都如義弟這般，這大漢的天下何愁不定?。亢纬畈慌d?。俊?p> 曹操覺得這幾句話最近怎么總是聽到?。孔约含F(xiàn)在手里一共就這么幾千饑民兵，和他們這些動則數(shù)萬的諸侯拿什么比？為什么大家最近都開始捧上了自己的臭腳？算了，繞來繞去的彼此都累，袁紹想回河北，就讓他回去吧。自己也好回潁川去過幾天清閑日子。
“義兄，就不要替孟德鼓吹了。義兄心中所想何事，可以直說。你我?guī)资甑慕磺椋y道你還信不過我？”
“孟德，為兄的就不和你遮遮掩掩了?，F(xiàn)在這聯(lián)盟已經(jīng)名存實亡。這幾日，幾路諸侯都已經(jīng)辭別離開。更有甚者，不辭而別。實在是多少有些寒了為兄的心。”
“那樣確實過分。義兄作何打算？”
“我也在愁這件事。這普天之下，未必有我容身之所。”
“義兄，你還說不？不說我回去了啊?！?p> “啊，孟德。我的計劃是取冀州牧韓馥，韓文杰而代之。孟德覺得如何？”
“大哥，這個不是我覺得如何的事情，而是我覺得，這其實是你唯一的出路。你看看天下大勢，陳留，酸棗，濟南和濟北，都不是大哥你能去的地方。幽州，翼州才是大哥你最好的選擇。尤其是大哥你在冀州經(jīng)營多年，原來在朝廷供職也就算了，現(xiàn)在群雄并起，能尋一方土地，經(jīng)營幾年，才是匡扶漢室最好的辦法啊。”
“嗯，我也正有此意。我看那幽州的公孫將軍倒是豪杰，馬上步下功夫了得。又有那劉關(guān)張三兄弟輔佐，我想和他共謀翼州。孟德覺得如何？”
“甚好！大哥果然是深謀遠(yuǎn)慮之人啊。既然大哥拿定了主意，那小弟也準(zhǔn)備回到潁川家中，享受幾天天倫之樂了。”
“也好，當(dāng)年舍妹嫁給你的時候，還本以為是去享福。沒想到舍妹沒那享福的命?！?p> “那小弟就告辭了，大哥多多保重。我們來日再見！”
曹操現(xiàn)在一心想跑，一則他不愿意讓他們知道自己的重裝鐵騎。二則也不愿意讓他們知道自己在潁川做的事情的全部。雖說不管怎么樣，他們一定會找到自己擊敗徐榮的細(xì)節(jié)。不過，只要自己不在他們的控制下。他們就算知道了全部的細(xì)節(jié)，到時候也拿自己沒有什么辦法了。
曹操得到了袁紹的首肯，立刻就回到了自己的營中，安排回潁川的事情。早起來他被袁紹叫去的時候，就吩咐了還在和自己一起吃早飯的眾人一會兒都別走，先等自己回來。等曹操回來的時候，自己的一眾謀士，部將都在營中等著自己。
“我和袁本初說完了，即刻啟程！”
曹操說罷，幾個謀士和武將立刻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大家都沒有太多的交流，自從慶功宴結(jié)束的那一天開始，曹操就讓大家準(zhǔn)備好行囊，隨時準(zhǔn)備離開回潁川。
當(dāng)時有稍有意見的只有陳宮和荀彧。不過，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然知道當(dāng)前的形勢最應(yīng)該做什么。腦袋一熱就想著沖鋒向前，白白丟了性命的只能說是蠢人。養(yǎng)精蓄銳，厚積薄發(fā)才是聰明人的做為。
早飯吃過，袁紹同意了曹操的離開。中午不到，曹操已經(jīng)帶著三軍，帶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干糧啟程了。除了戲志才，所有的人跟著曹操一起先回潁川。曹操安排了戲志才去濟南國，暗地里保護鮑信和張邈，省著他們失了智，自己弄丟了性命。因為曹操又得到了準(zhǔn)確的消息，青州，冀州和徐州，現(xiàn)在又有了黃巾賊的動亂之象。不過，曹操決定不跟著湊熱鬧，畢竟自己要去的是潁川。經(jīng)營的差不多了，就帶著饑民去東郡再開荒。然后等青州鬧起來，到了差不多的時候，自己再來收拾殘局?，F(xiàn)在天下的亂世，已經(jīng)不是5，6年前靈帝在位的黃巾之亂了。現(xiàn)在的黃巾賊再鬧起來，可是真的要對天下的黎民下手了。
還在洛陽的一眾諸侯，看到了公孫瓚，孫堅，曹操等一眾看起來很有實力的諸侯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他們也心生了退意，只是苦于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手中實在是沒有糧草來支撐自己回到出發(fā)的地方。找袁術(shù)借糧，袁術(shù)又是一張臭臉。萬般無奈之下，本身就有矛盾的諸侯之間，又爆發(fā)了大大小小的的沖突，都是以對方的輜重作為搶劫的目標(biāo)。稍微有實力的諸侯，就趁機干上一票就趕緊跑，省著自己也成了別人的目標(biāo)。
鮑信和張邈，張超看到如此混亂不堪的情況，越發(fā)的相信了曹操所言的這些諸侯本身就是烏合之眾。聚在一起也注定是鬧劇收場。好在這幾個人的屬地都不算遠(yuǎn)，心灰意冷的就回到了各自的地盤。
韓馥一邊擔(dān)心著二袁，一邊不得不讓袁紹護送著自己回翼州，因為先回去一步的公孫瓚，領(lǐng)著自己的弟弟公孫越和劉關(guān)張起兵進攻翼州了。韓馥擔(dān)心路上有變，只能讓袁紹帶兵護送著自己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公孫瓚起兵是袁紹提前派了信使，信上約好了一起進攻翼州，打死了自己之后，兩個人在來瓜分冀州。
公孫瓚覺得自己是黃雀，來吃韓馥和袁紹這兩個蟬和螳螂。其實日后，才讓他知道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而曹操，利用自己搭建的情報網(wǎng)，注視著這一切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