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佛儒道三開花
陳子安默默拖拽著昏睡的許貢,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棺材以及眾人影,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那漆匠。
倒也死得值了。
正當(dāng)陳子安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的時候。
“喵!”
一聲突兀的貓叫。
自后院的屋脊上傳來。
又一會。
喵!
喵!
喵!
凄厲的貓叫聲。
在街道回蕩著。
陳子安抬頭。
只見一只只貓眼睛,在黑暗中發(fā)著幽光。
貓步聲靜謐。
前方忽然有法師大喊:“不要讓黑貓接近棺材!”
陳子安心中一驚,偏在此時,許貢身體猛的一個激靈,一顆牛眼珠子從嘴里吐出來,嘴角還溢出鮮血,猛然醒來。
陳子安帶著淡淡的笑意:“老家伙,醒了?”
許貢一臉痛苦,身體搖晃幾下:“扶我起來。”
陳子安搭把手。
“所以老人說,男不養(yǎng)貓,女不養(yǎng)狗,你知道為什么嗎?”許貢從懷中取出一片長青葉墊在舌苔下,“貓這東西最是邪性,九命九屬,能看人看不見的邪物,還容易聚煞累陰,老人還好,已是末陽之年,孩童也無妨,陽氣初生,唯獨中年男子,切切不可在子夜時與貓對視,如果你身后和身前有邪物,它會吃掉你的眼睛。”
許貢吐掉舌苔下的青葉:“這些死貓剛才一叫,如陰風(fēng)刮髓,差點讓我魂飛魄散,隆冬之節(jié),貓不打春,這么多貓行于梁上,這是要出事呀?!?p> 陳子安小聲道:“裝什么糊涂,出沒出事,你不是比我還明白嗎?”
許貢搖頭:“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陳子安神色凝重:“果真有邪魅魍魎作怪?”
“說不清楚。”許貢顧左右而言他。
陳子安小聲道:“跟上去看看。”
“我膽子小,不去。”許貢雙手放在袖子,走了幾步,言道:“知道為什么上面為什么沒有嚴(yán)查這個案子嗎?因為方景山這個人……有些……這些年,得罪過不少人,而且,聽說他早年本是一個啞巴,某一天之后,突然就不啞了,從此一路科考,官運亨通,娶了十幾房小妾,我聽人說,他得了仙人指點,也不知真假?!?p> “十幾個小妾,那也值了。”
陳子安逼迫許貢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抬棺一眾的后頭。
不多時,已到了縣城西門外兩里的關(guān)山腳下。
正當(dāng)車順昌和一行官人就要拜別的時候。
一只黑貓不知從哪躥出來,忽然跳上紅棺,一口咬住公雞的脖子,順勢拖拽,眨眼就到了陰暗處。
“該死的野貓!”
典獄官洪齊噼啪一聲,獄鞭擲出,一聲哀嚎,石頭上多了一攤血漬。
法師驚道:“這法事,我不做了?!?p> 說罷,收了嗩吶牛皮鼓,就要離開。
方景山的家屬頓時哀求,小妾痛哭。
“法師,這是何故?”車順昌面色古怪。
法師是一名和尚,他雙手合十:“野貓喚魂,逝者不冥,做法事何用?”
車順昌勃然怒道:“你這老禿驢,平日里做法事混點齋活,我倒也容忍你等,如今天子崇儒,哪有魍魎作祟,即便有之,我亦可用官印鎮(zhèn)壓,你這法事,你做也不做?”
老和尚無奈,只能搖頭道:“罷,且往前走,到關(guān)山隘口,再請一只活雞壓棺?!?p> 跟在后方的陳子安聽到此處,差點破口大罵。
這老禿驢,什么意思?
出了縣城,關(guān)山隘口,就只有他一家客棧。
這是麻煩上門呀。
誰知典獄官洪齊上前,一手撫棺:“既然有怪事作妖,請檢官尸。”
言罷,隨手一拍,把活的棺釘給掀了。
“洪齊,你什么意思?臨昌誰說了算!”
說話的,是車順昌縣令身旁的師爺,他本不起眼,一路也未發(fā)一言。
此時突然說話。
顯得無比怪異。
典獄官洪齊突然獰笑:“方師爺,你如此緊張做什么?哦,對了,你姓方,學(xué)臺大人也姓方,莫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
“洪齊,你什么意思?”那師爺站出來,身材佝僂而矮小,一身青衣薄體,枯瘦如柴。
陳子安聽到此處,看向那師爺,恍然中,白日里那一股血氣再現(xiàn),讓他一陣頭暈?zāi)垦!?p> 大腦中的封字再亮。
一下鎮(zhèn)住自身靈魂。
“原來是這樣?!?p> 陳子安心有所悟。
忽聽得前方鏗鏘幾聲。
卻是典獄官洪齊比了個手勢,身后的獄卒官兵齊齊拔刀指向師爺。
“嘿嘿嘿,造反了你們!”師爺陰冷一笑,“縣令大人,請下令將這些反賊其拿下?!?p> 車順昌神色恍惚。
立于原地不動。
這時,一個難以察覺的封字隔空飄打在車順昌的后腦。
車順昌猛的一個激靈,下一秒,手伸腰間,一方被錦帕包裹的官印取出。
“你!”
師爺見狀,面色一變。
下一瞬,一下跳站在紅棺之上。
車順昌大喊:“小心,方壽修了控尸邪法,污了臨昌儒尊法相!”
洪齊聞言,精神一震,獄鞭噼啪一聲劃空:“原來如此,你竟敢操控縣尊!”
那師爺方壽靈巧躲開獄鞭,雙袖鼓蕩著,憑空從地面緩緩升起,周圍的血煞之氣肉眼可見。
“洪齊,你這浮游匹夫,平日里鞭打幾名犯人,便以為血屠自居,安知這世上玄法,你未窺其萬一,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p> 言罷,凌空一攝,洪齊手上的獄鞭撒手,落入方壽手上。
方壽哈哈狂笑:“知我本事否?匹夫,爾等亦好好看看,什么狗屁儒法,能奈我何?”
在此時,那法師和尚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哼,雕蟲小技,竟敢在本座面前賣弄!”
陳子安兀然精神一震。
臥槽。
高手,這是高手。
厲害,可真太厲害了。
嘴唇一動。
原來法師是隱藏高人,陳子安預(yù)判默念:大威……
嘭!
不遠(yuǎn)處,只見那和尚剛說完話,就被一獄鞭穿過牛皮鼓,洞穿了心窩。
陳子安僵愣在地。
場面頓時混亂驚叫。
“放肆!”
官威震蕩。
黑暗中。
一方官印明亮如光。
縣令車順昌出手了。
“好大的官威?!?p> 陳子安眼睛明亮,心中復(fù)雜,車順昌是一文生,此時竟依靠一方官印,生生的將方壽鎮(zhèn)壓在空中,動彈不得。
佛儒道。
三開花呀。
縮在地面的許貢卻是瞇著眼睛:“不太妙呀,車縣令的官印不應(yīng)該只有這點威力。”
言畢。
空中官印散發(fā)的儒光陡然一暗,漸漸被血氣侵染。
車順昌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噴出:“你這惡賊,是什么來路,平日里我對你百般信任,你竟敢毀我文印,在臨昌境內(nèi)作亂?!?p> “啊哈哈哈哈,車順昌,枉你早年聰明,難道你看不出我與那方景山面容有幾分相似?個中緣由,你也不必知道,如今臨昌境內(nèi)大儒雕像已被污掉,才氣泄露,一干秀才,更是被我染了污穢,文膽俱裂,沒有天道儒法加持,憑你一方小小官印,就能鎮(zhèn)壓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