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笙只覺得滿心的委屈,她沖柳公明吼道:“得病的是宮里的吳常在,你好歹曾經(jīng)也對她青睞有加,如今她得病,你不管不問,你好狠的心?!?p> 柳公明回答:“仲夢,你不了解我,為君者,不能急于一時,你覺得,她重要還是國事重要,她重要還是黎民百姓重要?有舍才有得,你要明白這個道理?!?p> “那你這是在把她推向死路!陛下,你心里有愧嗎?”
“愧不愧疚,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來福,把賢妃娘娘請出去。”柳公明已經(jīng)不想再和她說多了,因?yàn)檫吶膽?zhàn)事容不得耽擱,他要快些決策。
被叫的太監(jiān)來福應(yīng)聲回答:“喳,賢妃娘娘,您還是請吧,莫要再惹惱了陛下要緊?!?p> 就這樣被“請”了出去,鐘離笙對吳常在帶著愧疚,因?yàn)樗龥]有請來該去的那個人。
鐘離笙匆匆趕到吳常在的宮里,那時吳常在已經(jīng)一聲比一聲弱了下去,她難得有些清醒,誰知道這是不是大病的回光返照呢?
吳常在看著鐘離笙,用盡全身氣力去握她的手:“謝謝你,姐姐,我……注定……咳咳……等不到那個人了。”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眼睛一閉,眼角還掛著一顆將落未落的眼淚,陷入了一場永不會再醒的長眠。
甘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顧鐘離笙在這扒拉吳常在漸漸冷卻的小手,那雙手受盡了鞭打,哪還是個嬌嫩嫩的樣子?
吳月娥,這是她的名字,鐘離笙是后來才知道的,畢竟貴人以下的女子只能算是皇帝身旁立著的那個人,誰會用心記住一個小小答應(yīng)的名字?
吳月娥,她長眠在了如花般的年紀(jì),她睡在了皇宮給她交織的夢幻的夢里,不再醒來,她愛過,失去過,最終也釋然過。她紅顏薄命,死在沒有人情味的宮里,皇宮,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鐘離笙安撫一下甘露后帶著甘露和淺碧出來,盡管甘露當(dāng)時還哭著不肯離去,鐘離笙也是安撫了好一會。
她哄孩子似的哄甘露:“咱們得為你小主謀一個棺材啊,謀一個體面,讓她風(fēng)光下葬,而不是隨便掩埋了啊。”
甘露,以后你便與我一起吧,鐘離笙暗暗攥緊拳頭。
收拾好一切后,她帶著甘露和淺碧回到了承歡宮里。這時圣旨也頒了下來:賢妃娘娘知錯就犯,禁足再加七天。
擾亂陛下處理政事卻只判了七天,柳公明還是偏袒她。
現(xiàn)下,她應(yīng)該好好在宮里待著,別再跟柳公明捅簍子了。
禁足某日,一個明媚的上午,鐘離笙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陽光透過她的睫毛灑向她的臉龐。
她的肚子開始一日一日地大起來,快瞞不住了,淺碧只好通過太醫(yī)告訴眾嬪妃及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的陛下賢妃娘娘有孕的消息。借著這個機(jī)會陛下按將功補(bǔ)過取消了她的禁足令,鐘離笙又可以愉快地在宮里蹦噠了。
陛下會來找我吧,可鐘離笙不知怎么,沒特別期待他會過來了,她認(rèn)為自己還是因?yàn)閰浅T诘氖赂麘Y氣。
可她沒想到,在她禁足令取消的第一天,先來找她的不是皇帝,而是錢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