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嬸回頭看了一眼屋子里劍拔弩張的母女倆,轉(zhuǎn)身的時候并沒有將房門鎖上。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她希望有人可以幫助到安橙,不至于讓那可憐的孩子受到傷害。
蘇母坐在沙發(fā)上,神情冷漠,目光低垂仿佛沒有看著誰,卻叫人無端生出一股壓迫感。
“買房子的錢哪來的?”蘇母逼問道:“你若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就是露宿街頭也不會在住在這里?!?p> 蘇母對趙家恨之入骨,即使現(xiàn)在病好了,蘇安橙也不敢說出實情,只得拿出在路上備好的說辭,“帝景陪酒賺來的?!?p> 蘇家破產(chǎn)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冒著得罪趙家的風(fēng)險對蘇家施以援手,她若是說有朋友借錢,蘇母肯定也不會相信。
蘇母厭棄的目光緩緩轉(zhuǎn)到了她的臉上,“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不要臉的東西?”
林淑蓓出自書香門第,結(jié)婚后也被蘇父保護得很好,生活風(fēng)光體面,根本不知道生活疾苦,帝景那種地方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
蘇安橙咬了咬牙,低垂的眉眼與蘇母極其相像,“我既沒偷又沒搶,怎么就不要臉了?”
“你還敢狡辯!”蘇母氣憤地站了起來,指著蘇父的遺像說道:“這樣的話,你敢跪在你爸的墳前說嗎?”
蘇安橙看了一眼蘇父的照片,便收回了目光,不是因為羞愧,而是因為疼愛她的父親已經(jīng)因為她的原因永遠(yuǎn)地離開了。
“夫人,小橙也是沒有辦法?。 比輯鹬钡貫樘K安橙說著話,“當(dāng)時那些債主都鬧到家里了,還說不還錢,就要帶走安橙!”
“你也知道,還想著替她隱瞞?”蘇母責(zé)備地看著容嬸兒。
容嬸低著頭,為難地說:“您當(dāng)時還生著病……”
蘇母聞言輕笑了一聲,“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拖累你們了?”
“夫人,我嘴笨,不是這個意思?!?p> “媽,你別為難容嬸了,是我不讓她說的。”蘇安橙不想看容嬸為難,更不想看兩人生出嫌隙。
“好——”林淑蓓生氣地點了點頭,“你們都沒錯,錯的是我,應(yīng)該走的也是我?!?p> 蘇母起身要往出走,容嬸連忙拉住了她,“夫人,這天寒地凍的,你是要往哪里去???”
蘇母冷冷地看著蘇安橙,“就算凍死也比住在這種地方強?!?p> “媽!”蘇安橙紅著眼喊了她一聲:“爸爸已經(jīng)離開了,你還想再讓我背負(fù)上沒有照顧好你的罪名嗎?”
“啪——”空氣中傳來一道清晰的巴掌聲,蘇安橙被打得偏了臉,臉頰頓時燃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安橙!”容嬸擔(dān)心地喊道。
“你也有臉說!”林淑蓓咬牙切齒地說道。
門外,陸澤成終于無法容忍,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本是顧及安橙的面子,不想讓她難堪,但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不出面,那個傻丫頭還要默默承受多少的傷害。
時隔五年,陸澤成第一次見到蘇母,曾經(jīng)優(yōu)雅端莊的女人此時面容堆滿了憂愁怨憤,他向蘇母微微頷首,稱呼了一聲:“林姨?!?p> “你怎么來了?”林淑蓓瞥了他一眼:“這里不歡迎你?!?p> 陸澤成扯了扯嘴角,歉疚地說:“我知道陸家對不起蘇家,林姨不想看見我是應(yīng)該的,所以我跟蘇安橙的事情也一直不敢跟您說……”
“你什么意思?”蘇母不留情面地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