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塔?伊斯塔!”
“......嗯。”
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女人呆滯的藍(lán)眸中重新冒出一絲火苗。她傻傻地回應(yīng)了一聲,緊接著抬起頭,細(xì)細(xì)打量起眼前之人的相貌。
“方......方安祖......你是方安祖!”
在認(rèn)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后,她猛地站起了起來??砷L久的癱坐使她的雙腿發(fā)麻,下一秒便朝前倒去,撲入了男人懷里。
“哎哎,你小心一點(diǎn)!”
“太好了!太好了!你來救我了!”
大喜過望的伊斯塔,使勁往他懷里鉆,就好像一只黏人的小貓。他幾次想要伸手去解繩子,都因?yàn)閷Ψ降膭幼鞫媸 ?p> “你不要激動,先讓我把你身上的繩子解開?!?p> “哦?!?p> 聽男人這么一說,伊斯塔立刻老實(shí)地坐在地上。待身上的繩子被解開,女人想要伸手去抓他,誰知他竟朝地上的三具尸體走去。
“哎,你這是要——”
“你等我一會兒,讓我搜一下線索。”
“哦。”
不用于之前意圖刺殺特克爾伯爵的刺客,三人身上沒有任何留下任何有用的東西,唯一的收獲便是小辮男懷里的一枚金幣。
“喲吼,居然是金幣。約翰祭司說過,一枚金幣等于十枚銀幣。這應(yīng)該斯科特給他們的訂金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將金幣收入自己的口袋后,他剛要朝山洞外走去,身后的伊斯塔當(dāng)即不滿的說道:“喂——喂!你要去哪兒啊?”
“嗯?你怎么還在地上坐著?你的腿又沒有受傷??炱饋戆桑覀円黄鸹厝?。”
“我......我是沒有受傷,但是......我......”
說著,她將自己未穿鞋襪的左腳伸出,稍有些害羞的說道:“我不喜歡赤著腳踩在地上。你看——”
“沒關(guān)系,我早有準(zhǔn)備?!?p> 方安祖一邊走向伊斯塔,一邊從口袋里將她“丟失”的襪子掏出,遞到了她的面前。
“來,穿上吧?!?p> 接過對方手上的襪子,她急忙將其穿上,同時心有余悸的說道:“這襪子......是香草帶你來的!謝天謝地,我還擔(dān)心你會認(rèn)不出來呢!”
“是啊,只看襪子,我想破頭都想不出它的主人是誰?!?p> “那你是怎么——”
話說到一半,伊斯塔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她的臉霎時紅的像個番茄,低下頭避免和男人對視,并小聲的嘀咕起來。
“好了,現(xiàn)在你不是赤腳踩地了,我們快回去吧?!?p> 他剛一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對方抓住,不等他開口,背后傳來一陣含糊的聲音。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p> “......我讓你......背我回去?!?p> “背你回去?你開——”
對上伊斯塔認(rèn)真的表情,他只得將后半句話咽下了肚。借助周圍的火把,他看了看布滿碎石的地面,似乎明白了什么。
“都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哎,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事先聲明,我從未背過人,只背過不少鍋。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多擔(dān)待啊?!?p> 輕快的“嗯”了一聲后,伊斯塔心滿意足的被方安祖背起,隨即兩人朝山洞外走去。
“喵!”
剛出洞口,一聲熟悉的貓叫從樹林中傳來。男人一聽,臉上的表頓時變得復(fù)雜起來。
“香草,不是我說你,你啊就知道亂跑!說,你剛才去哪兒了!”
“喵——喵!”
“算了算了,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丛谀愠晒艺业揭了顾姆萆希缓湍阌嬢^了。來,在前面引路,我們要回去了?!?p> “喵!”
仿佛真的聽懂男人在說什么般,香草又一次進(jìn)入“喵喵導(dǎo)航”模式,引領(lǐng)兩人返回諾安郡。
明明已經(jīng)踏上返程的路,方安祖的步速卻不增反降。伊斯塔本不想多嘴,奈何男人每走一會兒就要扶著樹喘幾口氣,她不由得開口詢問道:“你的體力未免也太差了吧?我......我應(yīng)該沒有那么重吧?”
“姑娘,不是我體力差。我......自打中午吃完飯,到現(xiàn)在為止什么都沒吃。不僅如此,我還千里迢迢的跑過來,打跑了那些綁匪。你雖然不重,但也是一份負(fù)擔(dān)?。 ?p> 將心比心,伊斯塔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她不想成為男人的累贅,決定靠自己的努力走回去。
“......那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走?!?p> “算了吧。我......等會兒,我忽然覺得自己也沒那么累了。繼續(xù)走吧?!?p> “你這......好吧。”
言語間,方安祖發(fā)覺自己身上的疲勞感一掃而空。在他詫異之際,就聽到香草“喵喵”的催促聲。男人抬頭對天說了一句“這才冒泡,晚了”后,再度踏上前進(jìn)的道路。
“方安祖?!?p> “嗯?”
“你......約翰祭司被毒死的那晚,你是不是......去過琥珀亭?!?p> 走著走著,伊斯塔冷不丁的拋出這個問題,讓他差點(diǎn)沒有站穩(wěn)。根據(jù)男人的這一反應(yīng),她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果然去過那家女館了。”
“我......我這......沒錯我是去了,還在那里遇到了斯科特。不過我可以發(fā)誓,我在那里什么都沒有做。還被他們訛了二十枚銀幣?!?p> “噗!”
“不是,你別笑啊!這都是真的,我真沒有——”
“你覺得艾蕾會相信嗎?”
“......”
伊斯塔此話一出,方安祖的心立時涼了半截。他正要在心里將背上的女人劃為“敵人”時,對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妹妹,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p> “秘密?不是,我真沒有——”
“我相信你?!?p> 說完,她將自己的頭靠在男人并不算結(jié)實(shí)的背上,再次陷入沉默。
“......好吧,謝謝你的信任。等等,你是怎么找到那家女館?難道是香草帶你去的?伊斯塔?嗯?伊斯塔!”
隨著一陣平穩(wěn)的呼吸聲從背后傳來,他知道對方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不得已選擇了放棄。
“哎,她膽子還真大!居然就在我背上睡著了。我要是個大灰狼,她豈不是要遭殃了?!?p> “喵喵!喵喵!”
“知道了,這邊是吧。我可不喜歡這種熬夜。拜托,千萬不要再來第二次了?!?p> 在男人的抱怨聲中,諾安郡的北門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范圍內(nèi)。
“吼吼,終于到了,總算是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