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木木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瞧著衛(wèi)安的眼神也漸漸的緩和了起來。
對于這個男人,她不能回應(yīng)他的感情,但也不能仗著他喜歡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他是喜歡自己,可喜歡一個人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更何況,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早就將他的情感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從來沒有打擾過自己,就沖著這么尊重,各自安好,她又有什么理由輕視他?
衛(wèi)安應(yīng)該是個驕傲的人,他不至于為了自己,如此卑微??!
愛一個人,是好事,可是,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呢?
他不是這種人,也不應(yīng)該是這種人的。
“你先起來吧,現(xiàn)在天涼了,坐在地上總是不妥的。”
成木木瞧著衛(wèi)安傻乎乎望著自己,她忍不住失笑一聲,主動伸過去手。
可能戀愛中的人,都是傻的,別管是明戀還是暗戀,都會在喜歡的人面前降智吧。
衛(wèi)安眼看著成木木伸過來的手,他竟然緊張了,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他連忙將自己的手在衣服間擦了擦,這才顫顫巍巍的伸過來,握住了成木木的。
那一瞬間,他的心跳都快要化作擂鼓之聲,激烈的‘咚咚’作響。
要跳出來了。
成木木的手就窩在他的掌心中,軟乎乎的,又細又小,自己的手幾乎將她的全部包裹在手心中了,指縫間還有老繭,摸上去,莫名的安心。
別看成木木年紀小,長得也是靈動逼人,就像他小時候在祖父的畫卷中瞧見的那些古靈精怪的小女孩的畫像一般,靈氣中又透著一絲絲的可愛。
任誰都沒有辦法想到,就是這么個可愛的小姑娘,竟是個武力超高的個中高手,對于斯文如他,他是自愧不如的。
他不喜歡練武,不喜歡舞刀弄槍,他喜歡安安靜靜的看書,寫詩,下棋,撫琴,他就是這么個不喜歡動的人,卻偏偏喜歡上活潑好動的成木木。
衛(wèi)安抿起了嘴巴,盯著成木木的手就發(fā)起了呆,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他只要輕輕一使勁,是不是就會把她抱住。
這個想法才升騰而起,他就再也壓不住了,心臟‘咚咚’的聲音似乎已經(jīng)蓋住了周遭的一切,什么聲音他都聽不見了,他只聽見自己的心臟在一下,一下,有力的撞擊著胸腔。
成木木瞧著衛(wèi)安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手,她歪了歪頭,就在這一瞬間,握在自己手上的大手突然輕輕一拽......
本就以反應(yīng)機敏著稱的成木木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反應(yīng)快過了大腦,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個斜翻身,跨坐在衛(wèi)安的肚子上,一條腿還壓在衛(wèi)安的胸口,一雙手狠叨叨的捏在了衛(wèi)安的脖子上,差點沒把他扔出去。
衛(wèi)安:“.......”
這簡直是要命的殺招。
衛(wèi)安是生無可戀的躺倒在地上,喜歡一個武功超好的姑娘是一種什么體驗?!
別人的喜歡是花前月下,耳鬢廝磨,追求的浪漫,自己的喜歡卻是‘女中豪杰’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命喪黃泉。
可能怎么辦?自己喜歡的姑娘,哭著也要喜歡下去。
衛(wèi)安哭喪著一張臉,卻并沒有看見成木木捏著衛(wèi)安脖子的手在細微的顫抖著。
她之前就覺得衛(wèi)安的脖子有一種禁欲的美感,讓她總是情不自禁的就將視線投向他的脖頸,想象著,如果握在手里是什么樣?
會不會斷?
這可能是她即喜歡看美女之后的第二大愛好吧。
成木木忍不住在掌心中,指縫間摩挲著,她早就該抓為摸了。
她這個愛好也是夠奇葩的了。
成木木忍不住自嘲的一笑,正想從衛(wèi)安身上站起來,就聽見不遠處忽然想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尚離重咳聲就響了起來。
衛(wèi)安心中一驚,這回他是不想裝死也得裝死了。
成木木倒是沒有多驚慌,她本來對尚離也只是長輩之間的感情,讓她把一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叔叔當成夫君,想都是不可能的。
“皇叔,你怎么來了?”
成木木十分自然的松開手,站起身,一眼看見尚離身后的顏伯康,她做了一個鬼臉,顏伯康忙是抬頭望天,他什么也沒看見。
尚離故作嗔怪的點了點她的腦門,無聲的瞪了她一眼:‘混丫頭,你這是干什么呢?大庭廣眾的,給你皇叔留點面子好嗎?!’
成木木笑嘻嘻的一緊鼻子,十分無賴的一攤手:‘放心吧,皇叔,時間太緊迫了,還沒來得及干點什么,你就來了。’
“你呀!”
尚離意有所指的偏過頭看了一眼顏伯康,顏伯康頓時了然的一點頭,立刻叫來人,把衛(wèi)安抬走了。
裝死的衛(wèi)安:“......”
糟糕了。
廢了!
......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衛(wèi)安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抬進了車里,一路上也沒停,馬車轱轆轱轆的往前走,他好不容易得找個沒人的機會心思偷摸跳車得了,幾次拉開馬車簾子,他都沒有勇氣往下跳,這馬車跑得不快,但是也不慢啊。
他就是個讀書人,讀書人。
身嬌體弱,易推倒。
跳下去,傷了碰了可怎么辦?
這成木木總不至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吧,她應(yīng)該能把自己從皇上手里救下來吧。
抱著這種想法,衛(wèi)安在馬車終于停下來的時候,他又趕緊躺倒在車廂里,恍惚中,他就感覺自己被人抬著,進了房子,成木木和尚離在身后不遠處閑聊著什么。
好不容易進了房間,把他放在床上,他就絕望的聽見,成木木被尚離轟走了。
轟,走,了?。。?p> 等到周遭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衛(wèi)安忽然心神不寧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正思考自己要不要跪地求饒的時候,就聽見尚離的聲音突然幽幽響了起來:“不行啊,沒有擔當,你這樣的怎么可能未來成大事呢?!”
衛(wèi)安的心臟‘咕咚’一聲,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從床上跳了起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頭磕在地上:“皇上贖罪,草民該死,皇上恕罪,草民該死,草民不是有意裝暈的,只是,皇后娘娘的聲明重要,若是草民不裝暈,怕被有心人看見。”
尚離:“.......”
沒有人搭話。
衛(wèi)安只感覺自己的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后背也已經(jīng)是洇濕一片,在本就暖和的室內(nèi)卻是黏黏膩膩的粘在了身上。
“你是衛(wèi)安?!”
好半響,尚離終于說話了。
衛(wèi)安連忙答應(yīng)著,頭都不敢抬。
尚離沉吟了好半天,捏了捏下巴,從椅子上踱步走了過來,走到衛(wèi)安的身邊,他忽然彎下腰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擰著眉頭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長相確實挺出眾,但是......”
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是衛(wèi)百里的兒子,那你有沒有什么功名,或者是,正在復(fù)習(xí),打算考鄉(xiāng)試,殿試,你現(xiàn)在是秀才,還是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