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圈內(nèi)人來幫忙驅(qū)邪,南宮家的人都來觀望了。
大大小小的腦袋擠滿了整整一間屋,都探著腦袋好奇的盯著我和我哥,我有了種逛動物園的感覺。
南宮玉站在頭一排,小臉蒼白,緊抿著唇,見到我哥,燦然一笑,對著她旁邊的一個女子道:“那就是竇家的大少爺,在松云寺上救了我和婷婷?!?p> 旁邊的女子撇了我哥一眼,很嫌棄的歪過頭,表示對我哥并不感興趣。只不過,我能從她的眉眼里看出眉眼里看出她對我們的好奇。
看來,南宮玉在南宮家的地位不怎么高啊。
她媽是族長,人家也不給她面子,明明好奇心膨脹,卻因為南宮玉的原因,故作淡漠。
南宮雯走在我和我哥之前,又吩咐人將那些看熱鬧的人提前攆走,靈堂前很快便干凈了起來。
南宮雯道:“我媽媽的棺就在里面,你們先進去看看?”
靈堂的大門緊閉,上面貼滿了符文,想來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隱隱約約的,我能看見整個靈堂籠罩著一層藍青色的氣。
我心里有些發(fā)怵。
一想到是與死人交流,我的頭皮就發(fā)緊。
我求救似的看向我哥,能不能換個人?
我哥拍拍我的肩,鼓勵道:“就是一間小屋子而已,里面沒什么東西需要處理,小昭,不怕,咱爸就靠你了?!?p> 呃……,這才是親哥。
池曦上前道:“我陪你去。”
他面無表情,整個人冷得跟冰塊似的,我卻覺得此時的池曦好溫暖啊。
我點點頭。
有池曦跟著,我膽子大了很多。
在南宮雯與我哥的注視下,我撕掉了貼在門上的符文,打開了靈堂的大門。
凝重的陰氣撲面而來,我打了個冷戰(zhàn)。
回過頭,南宮雯嘴角邊似是掛著一絲猙獰的笑。
我揉揉眼,南宮雯已經(jīng)扭過頭去和我哥說話了。
“竇小昭是個很特別的女孩?!?p> 我哥:“當然了,我妹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當然特別?!?p> 南宮雯的笑,安靜而祥和:“你知道我不是指的這個?!?p> 我哥贊同道:“竇家的女孩都特別,因為她們從來活不過十八?!?p> 這事,是圈內(nèi)人都知道的,我哥無需隱瞞。
南宮雯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她與其她竇家女孩也不同呢?!?p> 我哥若有似無的警告道:“特別不特別的,等她活到十八歲就知道了,南宮夫人,希望你別打我妹的主意,她是你們?nèi)遣黄鸬娜??!?p> “是么?”微風起,南宮雯的笑,消失在風中。
臨近傍晚,天色漸黑,在我踏進靈堂內(nèi)的那一刻,我覺得外面的天光陰暗了許多。
大門“砰”地一下,關(guān)上了。
靈堂內(nèi)的蠟燭呈昏黃色,搖曳的燭影生出許多怪異的影子。
暗紅色的棺槨停放在靈堂正中間,散發(fā)著厚重沉穩(wěn)的氣息,地面濕漉漉地,想必是經(jīng)過了前面幾次的怪事,南宮家的人清洗了地面。
棺槨上也貼滿了符文,或許有點作用吧,我沒見到什么骯臟的東西。
南宮奶奶是被慧明撕咬,失血過多而亡,她的身體,應該不堪入目。
我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棺槨,上面的符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棺槨內(nèi)有氣溢出。
棺槨里面有東西。
南宮家的人還是有些本事,能用符文鎮(zhèn)壓南宮奶奶,可為什么她們搬不動棺???
我喚道:“池曦。”
池曦一直跟在我身邊,給我安全感。
他看著我,目光炯炯有神。
“池曦,這里有什么異樣么?”
池曦歪過腦袋,依舊看著我。
我恍然想起,現(xiàn)在天還沒完全黑,真正的池曦還沒醒過來,現(xiàn)在的他,三魂不全,完全憑本能行事。
這些事,他當然不懂了。
看來,只有我自己解決問題了。
我鼓起勇氣,敲了敲棺槨。
里面發(fā)出虛無縹緲的“篤篤篤”的聲音。
我顫了下。
雖然一早就有心里準備,這里面的東西不一樣,但真的經(jīng)歷起來,并沒有想像中的那么簡單。
池曦握著我的手:“不怕,我會保護你?!?p> 他的指尖微涼,手心是暖和的,很讓人安心。
我點點頭,鬼使神差的,居然對著棺槨說話:“南宮奶奶,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能看見你?!?p> 里面的東西愣了下,便開始瘋狂的抓撓起來。
南宮奶奶的魂與身體都被封在了棺槨里,為什么?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送走先人,尸身入土為安嗎?
強行將南宮奶奶的魂留住,南宮家的人就不怕尸變?
我撕掉棺槨上的符文,里面的東西掙扎了幾下,棺材蓋“哐當”一下,就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我心驚的后退兩步。
門外面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南宮雯與我哥知不知道里面出了事。
一個虛幻的影子從棺材里坐了起來,她木訥的眸子盯著我看。
我深吸了口氣,壯膽道:“南宮奶奶,你是,出不去嗎?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可以說出來,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幫你?!?p> 棺材太重,或許是因為南宮奶奶的魂未離開。
只要將她勸離了,我的任務就應該完成了吧。
南宮奶奶就這么看著我,也不說話,她滿臉的鮮血,喉嚨處破了一個大洞,看起來挺嚇人。
就這樣,直到我頭皮發(fā)緊,全身發(fā)怵。
這么安安靜靜的對著一個鬼魂,望著空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神經(jīng)病呢,好在旁邊沒人。
呃,池曦不算。
南宮奶奶終于張了張嘴,詭異的笑起來:“小丫頭,你能看見我?”
“我能看見你,還能與你交流?!边@全靠我身上的靈眼。
南宮奶奶冷笑一聲,將她的臉拉得老長,就好像從哈哈鏡里面出來的一樣,面色更加恐怖。
我堅強的定了定神。
“小丫頭有些不同尋常之處,面色飽滿,活氣十足,是個好祭品。”
祭品?
我強調(diào)道:“南宮奶奶,我是來幫你離開這里的,不是什么祭品。”
“離開這里?”南宮奶奶的目光茫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離開這里?!南宮家的女人,生是南宮家的人,死是南宮家的鬼!斷沒有離開南宮家一說!”
我抿唇擰眉,道:“你是指的,什么意思?人死入輪回,南宮奶奶,你不離開南宮家,又怎么入輪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