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一平說著,走在前方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替胡謙和江珊開路。這滄月臺上的人屬實(shí)太多,比肩接踵,越是往里走,越是水泄不通。
胡謙不禁感到有些胸悶,他長這么大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人,身后江珊緊緊跟隨,同樣覺得別扭。她稍稍用力抱住李靈麒,任憑她怎么躲,都難免會碰到其他人。
鐘一平回過頭來,忍不住笑道:“看來暫時沒法去看皮影戲了,前面人太多了,根本擠不進(jìn)去?!?p> “少爺,我們還是找個空地,先把驢肉火燒吃了吧?!?p> “有道理?!焙t和鐘一平點(diǎn)頭贊同。
三人一貓又退回食鋪前面,找了一個屋檐之下,將油紙打開,分別取了一塊驢肉火燒,默默品嘗。
“真好吃!”江珊咬了一口,瞇起眼睛,宛如月牙。
胡謙則小口慢慢吃著,過了片刻才道:“色如金,酥如雪,這驢肉鮮嫩,火燒酥脆,混合在一起,真是唇齒留香?!?p> 鐘一平三兩下便將驢肉火燒吞入肚子,忍不住笑道:“吃個火燒還這么多話?”
胡謙看著他將手上沾染的驢油抹到衣袖上,忍不住搖頭嘆息:“牛嚼牡丹,糟蹋美食啊?!?p> 鐘一平瞪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書生實(shí)在是啰嗦。
江珊在一旁偷笑,然后撕下一小塊火燒和驢肉朝李靈麒遞過去。李靈麒看了看三人,微微張口將那一小塊驢肉火燒吞入肚子。
唔,還湊合。
李靈麒朝江珊叫了一聲:“朕覺得可以再來一口。”
江珊嘻嘻一笑,將剩下的驢肉火燒吃了一個精光。
李靈麒:“??”
——大膽刁民,竟然敢戲耍朕?這是欺君之罪!
吃完火燒,鐘一平朝胡謙笑道:“咱們?nèi)デ懊嫒柎纯窗?,那里人少,還能一邊喝酒,一邊看美妓跳舞。”
“喝酒可以,跳舞就免了?!焙t搖頭道。
“少爺真是容易害羞?!苯罕е馈?p> 說笑了一陣,鐘一平便領(lǐng)著幾人朝三號船的方向走去。與其他地方不同,越是靠近三號船,人反倒越少了。這里是通往滄月臺中央的必經(jīng)之路,但大部分人都沒有資格入內(nèi),能夠進(jìn)入滄月臺中心者,要么是富商權(quán)貴,要么是江湖豪杰,平民百姓想要進(jìn)入,想都別想。
三人走到三號船邊,門口有兩名大漢看守。明明已經(jīng)深秋,可兩名大漢卻袒胸露乳,身上紋龍畫虎,看上去肌肉虬結(jié),兇狠野蠻。
很顯然,二人都是外功好手,瞧著鐘一平等人靠近,左邊那人抬起手?jǐn)r住,也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幾人。
“在下白馬鏢局鐘一平,勞駕兩位了?!币贿呎f著,他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給大漢。
一旁,胡謙忍不住暗暗心驚,僅僅只是入內(nèi)而已,就要五十兩,這也太夸張了。
“原來是鐘當(dāng)家,久仰久仰。”大漢半真半假的道,一邊讓開道路。
幾人正要入內(nèi),那壯漢突然又伸手?jǐn)r住:“慢著,這只貓不許進(jìn)?!?p> 李靈麒龍顏大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區(qū)區(qū)一個滄月臺,膽敢攔朕?
一邊想著,他一邊在江珊懷中滾動身子,不住低吼。
“這并非普通黑貓,它極通人性,是只靈獸,勞煩二位給個面子?!辩娨黄较蚯耙徊?,又朝那壯漢手中塞了一塊銀錠。
“也罷,”壯漢猶豫了一會兒:“看在鐘當(dāng)家的面子上,諸位請吧?!?p> 胡謙在一旁冷眼瞧著,心中冷笑。什么貓不許進(jìn),分明是多要錢!
他剛想張口呵斥,可一想到這里人生地不熟,便就作罷。
三人一貓這才得以入內(nèi)。三號船前有門簾遮擋,鐘一平抬起手將門簾撐開,身后胡謙江珊二人頓時聞到酒色財(cái)氣自其中透出,異香撲鼻,讓人腦袋發(fā)暈。
三號船比前面的幾艘船更為華麗,街邊排排立著無數(shù)燈柱,有嫵媚美人身穿華服立在燈柱之下。那些酒肆,青樓,賭坊建在船上,卻沒有緊緊靠在一起,而是稍稍分隔開來,露出了背后的巨大擂臺。
一號船到三號船呈圓形環(huán)繞,圓心便是巨大無比的滄月擂臺。這三艘船將青樓和酒肆對準(zhǔn)擂臺,賭坊則擺在外側(cè),顯然是等比武開始,方便青樓酒肆中的客人方便觀戰(zhàn)。
一個碩大的燈籠懸浮在擂臺之上,用三條鎖鏈將其與三艘大船鏈接。燈籠之中有一撮巨大的火苗,——或者說是火柱。也不知它究竟是如何燃起,將透明的燈籠點(diǎn)亮浮空的同時,也讓整個比武擂臺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這。。。。?!鼻浦阱氤?,就這么靜靜浮在半空的巨大燈籠,胡謙一時之間有些失語。
李靈麒抬頭看著巨大的燈籠,火光倒映在他異色的雙瞳之中,不由得一陣鄙夷。這巨大的浮空燈籠本是宮中太監(jiān)發(fā)明的討自己歡心的玩意兒??梢越璐松?,俯瞰天地,不過李靈麒有輕功傍身,自然不需要,想不到,從宮里流傳出去后,成了照明的工具。
眾人站在原地欣賞了一會兒,便有一名美妓走到眾人面前,眼波如水道:“諸位客官,需要向?qū)??”一邊說著,一邊抱住鐘一平的胳膊。
“哈哈,”鐘一平不動神色的抽離:“這里都是青樓賭坊,需要什么向?qū)В俊?p> “奴家是滄州本地人,對于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了如指掌,要知道滄月臺中藏龍臥虎,諸位是外地來的吧?可能并不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萬一沖撞了里面的貴人就不好了?!?p> “更何況每一家青樓賭坊的玩法也不盡相同,不知道諸位客官喜歡怎么玩,奴家可以幫你們挑選合適的地方?!?p> “胡老弟,你想怎么玩?”鐘一平朝胡謙眨了眨眼睛。那名美妓不由一愣,她看鐘一平劍眉星目,身材高大,又背長槍,以為他才是話事人,想不到拿主意的卻是一個看上去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小白臉。
美妓很快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朝胡謙摟去,卻被他后退一步躲開,咳嗽道:“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喝點(diǎn)酒吧?!?p> “那太遺憾了,”鐘一平朝那女人聳聳肩:“若是我一個人來,一定讓姑娘帶我好好玩玩。”
“那奴家就祝諸位客官玩的開心?!泵兰宋孀煨Φ馈?p> 眾人隨意找了一個略顯空曠的酒肆喝酒,整個酒肆之中只有五桌客人,看打扮大都是江湖中人,人人面前一個酒碗,桌上擺著些許小菜,一邊暢飲,一邊各自談天。
鐘一平等人進(jìn)來的時候,那些客人稍稍打量幾眼,覺得這群人略顯古怪。為首青年背著長槍,一看就是練武之人,可身后卻跟著一個白面書生和一個抱著黑貓的婢女,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
上下掃視了幾眼,酒肆的客人就收回目光,只聽一人對同伴道:“也不知那匪首張三眼下究竟在哪里?”
“江湖傳言,那張三生性風(fēng)流好色,我想恐怕就在這滄月臺中的某個青樓里快活吧?!?p> “這次河間武林大會聚集了這么多人,恐怕很大一部分都是為了真龍武庫而來?!?p> “可不是嘛,眼下京師懸賞千兩緝拿匪首張三,顯然是被他偷了東西。反正聽宮里太監(jiān)流傳出的消息,皇宮中的寶貝一個沒丟,那還如此興師動眾,肯定是真龍武庫被盜了。”
“號稱金剛不壞的元天霸都沒有抓住他,聽說還死了數(shù)名大內(nèi)高手,咱們河間武林能行嗎?”
這二人正議論著,隔壁桌的人也忍不住嘆氣道:“匪首張三殺人如麻,嗜血?dú)埲蹋慌聻榱怂湍钦纨埼鋷?,河間武林要掀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了?!?p> “十年前,野牛幫得了一塊稀世寶玉,借著月光去看,能夠看到有一道人影舞劍,那劍法更是精妙絕倫,可是就在某一天,張三夜入野牛幫,將野牛幫上下一百多人盡數(shù)屠戮,吸干鮮血,那塊稀世寶玉從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江湖之中?!?p> “我前幾天還路過野牛幫舊址,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個員外買下了?!?p> “還有兩年前,瓊州府一門絕世神功出世,江湖上諸多高手乘船去尋,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都無一人回來,聽說那些人就是在海上遇到了張三,男的全殺,女的全都擄到海外生孩子,那本神功也入了他的囊中?!?p> “還不止呢,江湖上這幾年出現(xiàn)的神兵秘籍大都都被張三搶了,你說他現(xiàn)在的武功該有多高?”
“是啊,就說一年前。。。。。。?!?p> 李靈麒被江珊放在桌上,越聽越覺得有些耳熟。怎么他們說的那些寶貝,朕好像都有點(diǎn)印象呢?
他們說的有人影舞劍的寶玉,朕記得是戶部尚書陳東歸敬獻(xiàn)的,還有所謂的海外神功,應(yīng)該是瓊州府尹快馬加鞭送過來的,難道那張三搶了東西,又賣給他們?
不過那些寶貝倒是一般。李靈麒對于這些江湖傳言向來嗤之以鼻,說的好聽,什么絕世神功,稀世寶玉,卻大都是唬人的。
反正大部分東西,他把玩過一陣,便要么賞賜給后宮,要么丟給太監(jiān)了。
聽著那些人議論匪首張三,胡謙聽得好奇,畢竟他也算是半個當(dāng)事人,說不定某天夜里,張三就從他們家屋頂飛掠而過,自己卻不知道呢。
隨意的哇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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