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斌坐在竹椅上,手里把玩著茶杯,看著前面這個一身淡藍色長衫,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斯文的戴著眼鏡兒的男人。微長的頭發(fā)隨意的搭在肩上。完全完全的不像是一個混社會的人。而更像是一個儒雅至極的收藏大家。男人端著茶杯慢條條的喝著茶水。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被稱為黑五區(qū)智囊總指揮的佛手。
兩個人這樣面對面卻是沉默無言的已經(jīng)呆了一個多小時了。最終還是雷斌忍不住了,放下茶杯。
“佛手,你確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嗎?你的兄弟是死是活那你不好奇嗎?”
“不知道,也不好奇,更不敢好奇?!蹦腥溯p輕地一笑,從紅潤卻單薄的唇里用著最溫潤如玉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最淡漠的話,仿佛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么是能驚到他的一般。依舊是淡雅如畫中人。
“可是死了四個了,你兄弟生死不知、你依舊不怕嘛?”雷斌站了起來,在屋子里來回的踱步,看著柜子上那一排排的老物件兒,看的出來這個屋子的主人很喜歡這些東西,保養(yǎng)的很漂亮很好。
“雷探長,您看過我給你的那張告帖了吧。”佛手放下了手里的茶碗。人依舊是是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探長也是在江湖里漂過的,那就應該知道,做了孽,總是要還的吧?!?p> “如今是法治社會,龍城的律法寫的很明白?!崩妆筠D(zhuǎn)過來看著終于是有了反應的佛手,可是雷斌卻并沒有想到,佛手的反應不是恐懼,不是害怕,而是笑,很坦然的笑。。
“律法,律法在龍城存在已久啦。什么時候管過事兒呢?!?p> 佛手輕聲的一笑。似乎是雷斌的話好像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雷斌從那聲笑里,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嘲弄的意味。聽著那聲嘲弄,雷斌覺得很難堪。
雅室里,又陷入了之前的沉默。。一個站在門口兒,看著外面兒站崗的護衛(wèi)隊隊員兒。一個坐在躺椅上,人一動不動。
佛手的手輕輕地敲觸在茶桌上。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雷斌?!白髂醯囊琅f在作孽,苦難的依舊在苦難。夾縫里求生存的卻是難上加難啊。雷探長您又怎么能懂小人物的悲哀?!?p> “之前怎么樣我不管,但是現(xiàn)在龍城的執(zhí)法者是我,是我雷斌,我不可能看著這么亂下去的。如果有什么我希望你能跟我說,我不想下一勘察的就是你的現(xiàn)場?!崩妆笞聛硌劬χ币曋鹗?p> “雷探長,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人心卻是最難測的。貪婪,奢望,金錢,權(quán)利,美色,很多的欲望都會在得到或者失去之后被無限的放大。放大到不堪放大到犯錯,放大到罪孽。。放大到一發(fā)不可收拾?!?p> “天真,管理不了龍城這座欲望都市。紙醉金迷中很少有清醒者,雷探長。要么是沉淪,要么是失望,一座爛透了城市,不下狠手是清理不好的,就像一道瘡疤,總要剜掉了腐肉才能新生。您啊,心不夠狠?!?p> “佛手,你確定不說嗎?”雷斌看著佛手的樣子,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可是為什么不說呢,他是在顧及什么嗎?在家又有什么顧忌的呢?
“這是我們兄弟們欠的孽債。如今苦主回來了,那邊是我們要還的時候了,這個沒什么好說的,雷探長,您請回吧,我累了,想睡會兒?!狈鹗终f完,人就靠在了躺椅上不再言語。
“哦,對了。雷探長,麻煩把門帶上,我不適應開門睡覺。”
雷斌看著佛手側(cè)頭睡在躺椅上,感覺人真的好像要發(fā)光似的,嘴角兒習慣性的上挑,這人要是走街上,估計著誰都會以為這個男人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吧,可是誰能想到的到呢,這樣的一個翩翩公子,卻是一個心狠手厲的人呢,知道什么也問不出來了,雷斌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雷斌站在了緊閉的房門前??粗鹤永镎緧彽男值軅?。“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地?!眹诟劳甏髠€兒,雷斌低著頭走出了佛手那間古色古香的大宅。腦子里快速的轉(zhuǎn)著。今天雖然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結(jié)果,可是也不算白來。
“出來吧。”
那個本來應該已經(jīng)睡著了的佛手卻是睜開了眼睛,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隨著佛手的話,一個女孩兒走了出來,女孩兒面上帶著一個妖冶的笑?!胺鹗窒壬烧媸敲惶搨靼?,果然是五個人里最難對付的?!迸喊咽掷锏幕@子放在了茶幾上。拍掉了身上的塵埃,坐在了佛手的對面兒。要是雷斌在這兒的話,那肯定是能認出來和這個女孩兒是誰的。
“故人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便動手吧?!狈鹗秩耸值奶谷唬p笑著抬起頭,露出來纖細潔白的頸子。男人的頸子上,勒著一條透明的魚線。
女孩兒站起來。走到了佛手的后面兒,手輕輕地撫上了佛手的脖子。手從后脖頸子輕輕地滑到了男人的鎖骨,又滑到了男人的喉結(jié)?!澳悴慌滤绬??”
“怕。”紅唇里,簡單的吐出來一個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