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方離著實興奮了一番。
他希冀著能跟其他穿越者一樣,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縱橫捭闔,大殺四方,綻放出穿越者應(yīng)有的光芒。
金手指在方離清醒后第一時間就感應(yīng)到了,正是那支讓他有感應(yīng)的毛筆,此刻已經(jīng)靜靜的躺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只要他意識一就能感應(yīng)的到,在筆桿之上,原本不規(guī)則的線條也都消失了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造化’。
穿越者的身份,神奇的一支筆,特別是筆上的那兩字,‘造化’,你聽聽,光這個名字,也知道不是凡物了。
這兩樣難道還不足以讓自己大放異彩嗎,方離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自信。
有的時候。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融合了鄭承業(yè)的記憶后,方離對這個全新世界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這個世界稱之為武豐大陸,也知道自己所在之地乃是濟州城,隸屬大齊皇朝。
濟州城位于皇朝最北部,倚靠莽荒森林,人口約莫20來萬,地理位置偏僻,在大齊皇朝中屬于一個邊緣的偏僻小城。
莽荒森林寬約百里,縱深近千里,森林內(nèi)部生活著各種野獸。
有野獸的地方,自然會促生獵人,生活在濟州城附近的村民幾乎都以狩獵為生,鄭承業(yè)所在的鄭家以前就是靠著販賣野獸皮毛而發(fā)的家。
除了這基本的地理知識外,鄭承業(yè)的記憶中就只剩下翠紅樓,飄香閣這些跟吃喝玩樂有關(guān)的東西,連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這讓方離有點無語,你丫好歹活了二三十年,也整點有用的啊,在濟州城中鄭家也算是個大家族,怎么教育出來的子弟如此不堪,承業(yè),承業(yè),真是連他的名字都對不住啊。
在記憶中,鄭承業(yè)這個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家伙算的是個奇葩,鄭家沒落之后,他身邊的狐朋狗友自然一哄而散,一般這個時候,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族子弟不是應(yīng)該幡然悔悟嗎,從此奮發(fā)圖強,洗心革面,以重新振興家族為己任。
好吧,哪怕你沒有這種想法,好歹也想著怎么才能好好生存下去吧。
但鄭承業(yè)完全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他依然是一門心思的吃喝玩樂,醉生夢死,直到家中所能變賣的全都被他揮霍一空后,他最終死在了那臨時居住的小破屋內(nèi)。
印證了那句話,‘人死了,錢也花了了’,鄭承業(yè)至死未悔。
附身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方離可沒有想過要用他的身份活著,他丟不起那人。
降臨這個世界沒多久,方離就搬到了城南,濟州城的貧民窟。
在這里。
方離先是變賣了幾件破衣裳后得了點錢,之后花費了30文錢,租了一間十來平米,窗戶跟個碗口似的土房子。
沒辦法,無論將來自己能在這個世界綻放什么樣的異彩,當(dāng)下還是要先活下去。
望著家徒四壁,還不如監(jiān)牢的房間,方離并沒有什么酸楚,相反他心中很興奮,這里將是他人生起飛的地方。
“呃,接下來要干什么呢?”
“這個世界有能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的神仙般人物,要不要找個什么隱世宗門去修煉,以我的資質(zhì),呃,我的資質(zhì)應(yīng)該還不錯吧,畢竟穿越者身份擺在哪啊,還有腦海中的那支‘造化筆’,嘿嘿”,方離理所當(dāng)然的想道。
在鄭承業(yè)的記憶中,有個小片段,那還是在他小的時候,有一次家族老祖在在他跟前說了一個故事,在那位老祖年輕的時候,有一次隨著馬隊販賣皮毛,進入一座大山的時候,偶然遇到一頭生有雙角,全身覆蓋鱗片,比水桶還要粗上幾分的一條大蟒蛇。
當(dāng)時他們那一批人個個嚇得腿腳發(fā)軟,別說打了,連跑的力氣都沒有,鄭家老祖本以為自己的性命休矣,可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個白衣飄飄,仗劍飛行的仙人,從天而降,一劍就斬殺了那頭巨蟒,隨后又是隨意的揮手一招,整頭巨蟒都消失不見。
處理完巨蟒后,仙人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躍上飛劍,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虛空之中。
來的快,去的也快。
從巨蟒出現(xiàn),到仙人離去,總共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但當(dāng)時那個震撼的場景卻跟隨著鄭家老祖整整一生,一刻都沒忘記過。
這也是鄭承業(yè)二十多年生涯中唯一一次‘接觸’到的仙人,方離相信是真的,鄭家老祖還不至于對個后輩撒謊,這個世界就是修仙者的世界。
“哪怕知道有修仙的存在,可自己上哪里去尋找啊,不管是隱世宗門,還是能仗劍飛行的仙人,自己都接觸不到啊”。
“或許在大齊皇朝都城‘屹州城’能尋覓到答案,畢竟那是個大都城,匯聚了各種奇人異事,不是小小的濟州城能比的”。
可是問題來了,如果要去屹州城,需要穿過漫長的路途,先不說這個盤纏問題,就說沿路上大大小小的土匪強盜也不是自己能應(yīng)付的,鄭承業(yè)長期紙醉金迷的生活早就把他的身體掏空,縱然方離到來后,身體發(fā)生了些許異變,無病無痛,但也是手無縛雞之力。
想要獨自一人長途跋涉,基本不太可能。
“好吧,先去‘屹州城’前,看來要先好好賺點錢了”。
方離心中有了想法,有錢了就好辦了,自己可以雇一些護衛(wèi)鏢師之類的護送自己嘛。
至于怎么賺錢,這方離不愁,他腦海中裝著華夏幾千年濃縮的智慧,在這個某些方面還很原始的世界,賺錢這種小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啊。
就這樣,方離興奮異常的準(zhǔn)備開始他的賺錢大計。
“制鹽?”,這個世界跟地球上的封建社會一樣,鹽巴同樣稀有,同時又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自然就顯得珍貴,其他穿越到古代的人士不都喜歡這個途徑嗎。
方離腦海中閃過第一個想法,可之后硬生生的憋了十多分鐘也沒有回憶起,鹽巴是怎么造出來的。
“唉,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方離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會穿越,就應(yīng)該多學(xué)點有用的知識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前最便宜的就是鹽了,如果不是化學(xué)專業(yè)的學(xué)生,誰他M閑得無聊去學(xué)那玩意,再說了想要造鹽的話,首先要有海吧,濟州城附近連個水潭都很難找到,大海就更別想了。
此路不通。
“那個要不要造些玻璃啥的呢”
“沒原料,沒技術(shù),還是不行啊”
......
一個又一個想法在方離腦海中誕生,之后被否定。
“到底有什么不需要本錢,又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呢”,方離苦思冥想。
突然——
他眼前一亮。
“彩票”
“對,就是這個”,前世的時候,彩票這個東西他也沒少買,或許可以靠著這個形式賺些錢。
方離越想越興奮,他感到自己找到一條賺錢的門路,目前為止這也是自己能干,而又賺錢速度最快的方式了。。
.......
說干就干。
第二天,方離連早飯都沒舍得吃,用他那賣幾件破衣裳后租房剩下的幾文錢,去附近店鋪中購買了幾張紙,一支筆,又死皮賴臉的從店鋪老板那要了一點墨。
之后,回到他那小破屋,小心翼翼的把幾張紙裁成一個個巴掌大小的紙片,用筆在每個上面寫下‘一文錢’,‘兩文錢’,‘十文錢’這些數(shù)字,當(dāng)然了,最多的還是那四個‘謝謝光顧’。
獎券做好之后,他又在房子周圍找了幾塊破木頭,乒乒乓乓的打了一個方形小木箱,上面留了一個手臂正好能伸進去的圓形洞口,這就是抽獎箱了。
按照他的計劃,每天獎品中都會放出一個大獎,‘一貫錢’,那可是整整一千文,而每次抽獎只要兩文錢,哪怕再窮的人應(yīng)該也不會在意這點錢,用兩文錢去博一千文,500倍的利潤,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吧。
大獎現(xiàn)在方離不會傻到現(xiàn)在就放進去,他也沒這么多錢,方離準(zhǔn)備當(dāng)自己賺的錢夠一定數(shù)額再放個大獎進入。
一切就緒之后
方離抱著他那破木頭做的木箱,興沖沖的跑到人流密集的城門口,開始發(fā)財大計。
“咳,咳,走過路過別錯過啊,難得的發(fā)財機會,只要兩文,只要兩文,就能一舉拿下一貫錢,一貫錢”。
“兩文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dāng)”
“一貫錢啊,一貫錢”
.........
上一世的廣告轟炸深刻的印在了方離的腦海,現(xiàn)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可是為什么沒人來呢,我說的不夠清楚嗎,兩文錢而已,都舍不得嗎,好歹嘗試一下呀。
吆喝了半天,有點口干舌燥的方離也沒有招攬到一單生意,他的異常舉動,反而引得周圍路過的人都用一副古怪的表情看著他。
這讓方離有些郁悶與不解。
........
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釋。
三個身穿皂衣皂袍,腰間別著鋼刀和鎖鏈的捕快走了過來。
“誰讓你在這擺攤的?”,一名臉上有道疤的捕快大聲喝道。
方離無奈,原來這里也有城管的存在啊。
“我走,我馬上走,幾位官爺息怒”,方離態(tài)度異常誠懇,一把抱住破木箱就準(zhǔn)備溜,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想走,有那么容易嗎?竟敢私開‘蒙彩’,這可是重罪,跟我們回衙門吧”。
先前說話的捕快一把打掉方離手中的木箱,另兩人則是一左一右,扣住他的手臂,嘩嘩的扣上鎖鏈,拉著就走。
方離被拖著朝前走,整個人都懵逼了,“‘蒙彩’?那是什么玩意,重罪,不是吧,自己可是一文錢都賺到啊,就要進監(jiān)牢了”。
.......
方離的第一步,賺錢大計就此失敗。
被投入監(jiān)牢后,也沒有什么問話審判,直接有一個師爺模樣的人過來,宣讀了下結(jié)果。
私自開始‘蒙彩’乃是大罪,念方離乃是初犯,再加上確實也沒有獲得贓款,從輕發(fā)落,判處一年監(jiān)禁。
.....
就這樣,才穿越不到兩天的方離,就此身陷大牢。
最讓他難過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腦海中那支神奇的毛筆,從始至終,連動彈都動彈一下,說好的奇遇呢,說好的金手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