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
許盈作為吉他社組織部部長,要先去定好房間和組織人員,所以許盈提前走了。
到了差不多七點,陸笙才一個人慢悠悠地晃出校門。
暢音是家KTV,離學校不遠,所以每晚都有很多C大的學生去那里唱歌或者搞聯誼活動以想著快點擺脫單身狀態(tài)。
陸笙沿著校門口的那條路一直走,拐了個彎就遠遠地看見了夜色里泛著二極光一閃一閃的“暢音”招牌。
門口一直有人進進出出,看起來很是熱鬧。
陸笙神色淡然地走了進去。
室內是那種很現代的設計,墻上貼了幾種很具設計感的圖案,與大廳里一直閃爍的五顏六色的微暗地燈光結合,展現了現在年輕人的那種青春、活力、躁動的氣息。
專業(yè)與設計相關的陸笙看到具有設計感的建筑就忍不住用一種專業(yè)的眼光審視它。
嗯,還算有格調。
她從大廳開始走進通道,一路看著兩邊的房間號,一間一間地找著許盈說的房間號。
陸笙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眼門牌號:104,沒錯,就是這里了。
她推開門進去,里面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房間里有些暗,藍紫相間地燈光微閃著。
里面有人唱歌有人玩游戲。
吉他社的人來KTV格調就是不一樣,沒有鬼吼的恐怖歌聲,上去唱歌的都是音樂達人,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吊打一般的酒吧駐唱歌聲。
陸笙發(fā)現自己并不排斥這樣的環(huán)境,但也沒有跟他們一起嗨的沖動。
在房間里掃了一遍,找到時不時布置這個吩咐那個的大忙人許盈,陸笙緩步朝她走去,手搭在許盈的肩上捏著嗓子道:“喲!官人約人家來這兒,竟也不好生招待,官人還真的是薄情得很呢!”
戲精許盈轉過身來,一手挑起陸笙的下巴吊兒郎當地笑道:“喲,原來是陸美人來了,朕日理萬機冷落了美人,是朕的疏忽,不如朕以酒恕罪?”
說著從旁邊的桌上捻起一杯果汁,朝陸笙拋了個媚眼,作勢就要一干而盡。
還沒喝就被陸笙一把搶了過去仰頭一口氣灌盡。
“一路走來渴都渴死了,”陸笙將玻璃杯倒過來上下晃了晃,“還有嗎?”
許盈拍了拍手:“陸美人好酒量!”
陸笙一掌朝入戲太深的許盈打過去:“行了,別皮了,叫我來著干啥?”陸笙朝周圍環(huán)顧一一圈,撇撇嘴道:“也沒啥好玩的。”
許盈白了一眼她,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她指了指右邊的一個角落道:“吶!看見那個角落沒?”
陸笙順著許盈手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
許盈雙手從背后搭上她的肩膀:“你呢,就去那個角落的沙發(fā)上窩著,看見那個沙發(fā)前面桌子上的零食沒有?你就蹲那兒使勁吃,反正不來你也是在宿舍吃零食看恐怖片,今晚你就當換個地方吃零食。去吧您咧!”說完許盈雙手將她往那個方向一推。
“……”好像也有道理……
陸笙默默走向那個沙發(fā),然后坐下,看了面前桌面上的東西,眼睛一下子亮了:這么多零食!居然還有烤串!
她優(yōu)雅地給自己倒了杯橙汁后,從桌上拿起一包零食撕開,然后就怎么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
許盈偶爾朝她的方向看都忍不住笑:像只傻狍子。
不一會兒李承昔推門走了進來,吉他社的一干新老成員看見他來了,都紛紛簇擁著朝他圍了過去。
“喲!李大社長今天怎么有興致來?。俊币粋€李承昔他們那屆的老學長調侃他道,“你平時不是不怎么參加這種活動的嗎?”
李承昔為人溫和,所以人緣極好。
“我們這些老學長不是快要退位了嗎,所以就想著在退社前多參加幾次我們吉他社的活動,也算不留遺憾了是吧?”李承昔的回答輕松而不失禮貌。
他一邊跟別人侃侃而談,眼神卻一直朝周圍掃視著,試圖尋找陸笙的身影。
看了一圈,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找到窩在沙發(fā)上靜靜吃著東西的陸笙。
她又長又直的墨發(fā)散著,估計剛洗完頭發(fā),藍紫色的燈光打在她瓷盤般靈秀的臉上,她帶著耳機聽著歌,殷紅小嘴一直嚼著東西,但她嚼得極慢,吃相十分優(yōu)雅。
陸笙不說話的時候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淡漠氣息,一身清冷的氣質好像與這個喧囂躁動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陸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周遭的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小陸?!崩畛形糇哌^去在她身旁坐下,輕輕喚了她一聲。
感覺到自己旁邊的軟沙發(fā)陷下去了一塊,她轉過頭,看到是李承昔,他的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跟自己說話。
她扯下耳機:“大李?你剛剛說什么?我沒有聽見?!?p> 李承昔笑了笑:“沒什么,就跟你打了個招呼?!?p> “哦?!标戵蠈⑹种械陌氚砥f過去,“吃嗎?這個薯片味道不錯?!?p> 李承昔修長的手伸進薯片袋里拿出一片送進嘴里嚼了嚼,點頭道:“嗯,味道確實不錯!”
“對了,你怎么一個人待在這里,不跟他們一起唱歌或者玩游戲?”李承昔環(huán)顧了一圈這個冷清的角落,問她。
“害!他們年輕人的世界,我就不參與了?!标戵蠑[擺手,一幅年老長者的語氣和神態(tài)。
李承昔忍俊不禁:“你不也是年輕人嗎?”
“不,心態(tài)已經老了,只是披了張年輕的皮囊,所以看起來有些高冷?!标戵仙裆?,又開始一本正經的說瞎話。
確實,有些人將這個世界的悲喜看得通透后,倒更加真性情了,不想笑的時候就不會強顏歡笑,不想應酬的交際連表面的熱絡都不想維持。
“我倒是不覺得小陸你高冷,反而覺得挺可愛的?!崩畛形粞凵裾嬲\,語氣也是一貫的誠懇。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所以平日里說話有些毒舌的陸笙對上李承昔真誠的眼神的溫和的笑容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對他開玩笑或者懟他都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怎么會有性格這么好關鍵是還長得帥的男生?而且她更不明白的是這么優(yōu)質的男生為什么到現在還單著。
陸笙突然間又能理解那天那個當眾第三次向李承昔表白的那個女生為什么能怎么鍥而不舍追了他這么久了,李承昔真的是個為數不多的人間尤物啊。
盧頌頎來得稍微遲了些,他推門進來的時候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特別是那些還單著的這次活動特地為他而來的大一小學妹,從他進門開始就直勾勾地盯著他,還有大膽的妹子直接上去搭訕了。
但盧頌頎性格可沒有李承昔那般溫文爾雅,那些上前搭話的都被他直接無視了。
他一進門眼光就掃向歌房里的角落,果然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邊角落沙發(fā)上吃著零食的陸笙。
當他的目光掃到她旁邊坐著的李承昔時,濃眉皺了皺。
看著還有說有笑的兩人,盧頌頎興中醋意翻滾。
他長腿一邁走過去,就在陸笙和李承昔之間的空隙上坐了下去。
臉上卻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道:“社長,師傅,你們都在這???”
陸笙愣了愣,然后身子忘另一邊挪了挪,沖他翻了個白眼道:“這么大個沙發(fā)你干嘛非得坐這兒?”
饒是脾氣出了名好的李承昔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沒辦法,也只好往旁邊坐遠了些。
盧頌頎滿意地看了看兩人的距離,身子隨意地往后一靠,神色慵懶地歪過頭看著陸笙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我就喜歡這個位置,采光好。”
陸笙指了指K歌臺中間對他道:“我覺得你適合坐在那里,那里采光更好?!辈晒夂沃购?,那簡直是聚光燈的焦點!
“不管,我就喜歡坐這兒?!彼Z氣頗有些無賴。
陸笙:“……”
倒是旁邊的李承昔開口問他:“學弟今晚怎么有空來參加活動?院籃球隊沒有訓練嗎?”李承昔也聽說了前一陣子新生杯上盧頌頎的出色球技讓學院贏了初賽,按理說院籃球隊周末應該有訓練才對。
“呵,”盧頌頎冷笑,“同為吉他社一員,社長能來難道學弟我就不能來嗎?”
不過他李承昔到是說中了一點,院籃球隊確實有訓練,但是……他又翹了。隨便找了個去醫(yī)務室復查之前受傷的腳的借口,老劉居然也放行了。
一向笑得溫和的李承昔此刻卻笑得有些牽強:“當然能了?!?p> 陸笙嚼了塊薯片,怎么看怎么覺得盧頌頎看大李的眼神夾著些火藥味,他們之間有什么瓜葛或恩怨嗎?陸笙有些好奇。
難道像漂亮女人看不慣漂亮女人一樣,長得帥的男人也互看不爽?
不過看起來被盧頌頎咄咄逼人的語氣逼得有些委屈的李承昔還是引起了陸笙的保護欲,她瞪了眼盧頌頎:“你別對人家大李說話這么沖好不好?人家也是好心關心你的籃球訓練。”
果然她還是會護著他。盧頌頎有些被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