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一看,有些頭皮發(fā)麻。
許盈給她打了八個未接電話微信發(fā)了N加一條語音。
其余室友個給她打了四個電話。
全部未接。
她還很清楚地記得許盈跟她說過,她電話轟炸一個人的時候最多給那個人打八個電話。
陸笙問她為什么。
許盈將手里的手機拋起來又接住,冷笑道:“呵,如果打了八個以后還不給我回電話,那就永遠拜拜了他?!?p> 陸笙握著手機的手抖了抖。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吸平穩(wěn)地睡著的盧頌頎,輕手輕腳地站了起來,走到通道外面開始給許盈打電話。
電話是打了,但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打不通了。
唉!這個女人真的把她的號碼列入了黑名單,還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她打開微信給她發(fā)語音:“對不起,我錯了,我是真的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你聽我解釋啊?!?p> 她盯著對話框:對方正在輸入中……
然后彈出一條消息:“喲,原來您還在地球啊,我還以為您回火星了呢!”
她打字:“我錯了,真的錯了?!?p> “行吧!最后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蓖高^屏幕她都能看到許盈那傲嬌的神色,好像正宮娘娘對前來請安嬪妃們說:“起身吧?!钡纳袂橐粯印?p> 陸笙再次將電話撥過去,果然又能打通了。
“喂?”電話里傳來許盈故作清冷的聲音,“說吧,錯哪兒了?”
“哪哪兒都錯了,我不該不小心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丟在書包里,不該沒有時時注意你的微信消息,都是我的錯?!标戵险J錯態(tài)度誠懇且慫。
“嗯,鑒于你認錯態(tài)度良好,朕也就勉強原諒你把你從朕的冷宮中放出來了。不過——”許盈話鋒一轉(zhuǎn),“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玩失蹤還是想考驗我們幾個對你的關注程度?”
一聽許盈提起昨晚,陸笙神色一黯,但還是用輕松調(diào)侃的語氣回答:“昨晚啊,我有一個朋友發(fā)生了點意外,我送他去了醫(yī)院,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了?!?p> “真的?”
“騙你干嘛?”
“那行吧,我就姑且相信你了?!?p> “那……昨晚和今晚的宿舍檢查?”陸笙挑眉討好的語氣,這才進入正題。
大丈夫能屈能慫,為了宿舍監(jiān)察不被扣分,她也是拼了。
“行了行了,昨晚的檢查已經(jīng)給你應付過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早點回來,有什么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啊!”許盈刀子嘴之后又開始了豆腐心,對她碎碎念。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謝了!”陸笙松了口氣,對許盈道,“行了不說了,醫(yī)院重地,不可大聲喧嘩,掛了。”
一說完她就真的掛了電話。
她轉(zhuǎn)身看向盧頌頎的病房,發(fā)現(xiàn)他依舊睡得沉,沒醒。
于是她輕輕掩上房門,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病房里躺在床上的的盧頌頎睫毛顫了顫,慢慢的睜開了一雙美目。
窗簾沒拉上,陽光透過窗子刺得他眼睛微瞇,他有些無力地坐了起來,半靠在床上。
盧頌頎環(huán)顧了整個病房一圈,并沒有看到陸笙的身影,神情有些低落。
她走了吧?
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果然自己在她心里沒那么重要……
他神色染上了一層悲傷。
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大男生會這么多愁善感。
可能是因為生著病的原因吧。
就這么想著的時候,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他抬頭看向門口,有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看到了一頭短發(fā)的陸笙,提著一碗打包的粥走了進來。
他愣愣地看著陸笙:她把頭發(fā)剪了?!
陸笙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床上的盧頌頎,問:“你醒了?”
“你……剪了頭發(fā)?”盧頌頎目光還是停留在她的短發(fā)上。
陸笙將粥用手甩了甩一頭干練的短發(fā)道:“剪了,你不是看見了嗎?!?p> “為什么?”是因為宋子榆嗎?
“因為那頭長發(fā)它配不上現(xiàn)在高冷的我?!标戵祥_玩笑地冷笑道,然后將手里的粥擱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她看了眼表情還是愣愣的盧頌頎,皺了皺眉道:“你怎么樣了?好點沒有?”
怎么看起來像燒傻了?
不會吧?
她伸手覆上他的額頭:高燒是退了,好像還發(fā)著低燒。
“我好多了?!北R頌頎抬手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他看著她:“你呢?你怎么樣?還……難過嗎?”
陸笙看著他拉著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將手抽回:“害!我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嗎?”
她說過放下了就真的放下了。
她抬手將桌上的粥拿過來,打開蓋子,遞到盧頌頎面前:“把粥喝了?!?p> 半靠在床上的盧頌頎眼睛盯著她,沒有伸手接過,他張口“啊”了一聲,示意要她喂。
陸笙翻了個白眼冷冷道:“不喝我就扔垃圾桶了。”
盧頌頎抬了抬還插著點滴針管的左手,表情委屈,可憐兮兮道:“我現(xiàn)在可是個病人?!?p> 陸笙吃軟不吃硬,最受不了這種。
她從旁邊拖了個椅子過來,在他床邊坐下,然后拿起勺子勺了滿滿一勺塞進他嘴里。
動作一點都不溫柔。
盧頌頎嚼了嚼一口咽下,舔了舔已經(jīng)回了血色了的唇?jīng)_她笑道:“好吃?!?p> 對上他好脾氣的臉,陸笙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又勺了一勺粥送進他嘴里,動作明顯沒有剛剛那么粗魯了。
有護士過來給盧頌頎換藥水瓶,看到這幅溫馨的畫面忍不住對盧頌頎笑道:“小帥哥真有福氣,你女朋友對你真好?!?p> 盧頌頎看著陸笙,笑而不語。
陸笙勺粥的手一頓,抬頭對那女護士道:“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姐?!?p> 陸笙不記得這是第幾個人說她是他女朋友了,難道她跟他女朋友張得很像嗎?
盧頌頎嘴角的笑淡了幾分,辯駁道:“她才不是我姐?!?p> 陸笙神色淡漠地勺起一口粥又塞進他嘴里堵住了他的話。
那女護士一臉狐疑,神色有些尷尬道:“抱歉,我還以為……”
盧頌頎抬頭問護士:“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就發(fā)個燒,不至于吧?”
護士給他換了藥瓶道:“你這可是高燒,是會燒壞腦子的。起碼要到明天才可以出院。”
盧頌頎皺眉:“這么久???不能開點藥回去吃就可以了嗎?”
“他腦子本來就不太好,護士姐姐你別聽他的,多給他打幾枚針就好了。”旁邊的陸笙插嘴道。
最怕打針的陸笙倒是樂見于他人被打針。
換完藥的護士捧著托盤走了,房間里又陷入了沉默。
“你……剛剛為什么要騙她說是我姐?”就這么不想讓人誤會嗎?
陸笙語氣淡淡道:“反正都是誤會,讓她誤會我們是男女朋友關系那還不如讓她誤會我們是姐弟關系。”
剪了短發(fā)的陸笙給人的感覺更加冷漠疏遠。
“可我明明比你大?!北R頌頎有些不高興。
“那又怎么樣?你還不是得叫我一聲學姐。”陸笙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一句話噎得盧頌頎說不出話來。
之后兩人便互相沉默地玩著手機,氣氛倒也并不尷尬。
但是沒過過久,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那人看到病床上的盧頌頎后,蹬著小皮鞋“噠噠噠”地走了進來,語氣欣喜地沖他道:“盧頌頎同學,聽說你生病住院了?我就來看看你。”
陸笙有點被她的突然出現(xiàn)嚇到了,一看:原來是那個笑學妹,好像叫什么……對,黎思園。
她看向盧頌頎:她這么來了?
盧頌頎也看向她,聳聳肩:我不知道??!
他只告訴了他的室友說自己生病住院了,一時半會兒會不去,宿舍檢查那邊叫他們看著點應付應付。
盧頌頎扶額:看了自己又被室友轉(zhuǎn)手給賣了。
這確實是盧頌頎的室友康以維告訴她的。
那天康以維送他回宿舍后要了她的微信,她答應了。
黎思園想著今天是周末,就向康以維問了盧頌頎的行蹤,看能不能假裝跟他來一場浪漫的偶遇。
但一聽康以維說盧頌頎生病了在醫(yī)院躺著,她就立馬撇下了一同逛著街的小姐妹,問了醫(yī)院地址,火急火燎地買了一些水果和花就打車趕了過來。
黎思園走了進去,看到坐在盧頌頎病床旁邊的陸笙,心里俳腹道:這么有盧頌頎的地方都會看到這個學姐在他身邊啊?她是狗皮膏藥嗎,怎么一直粘著盧頌頎啊?之前不是聽說這個學姐喜歡的是吉他社的學長李承昔嗎?
但是表面上黎思園還是笑得甜美而禮貌地沖陸笙打招呼道:“學姐好,學姐怎么也在這兒???”
陸笙點了點頭淡淡道:“嗯,我送他來的醫(yī)院?!?p> 黎思園的心又涼了半截。
黎思園將花束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后轉(zhuǎn)頭對盧頌頎笑道:“盧頌頎同學,聽康以維說你發(fā)燒了,現(xiàn)在怎么樣?好點了嗎?”
說著就要身手去探盧頌頎的額頭,但盧頌頎偏頭躲過了她的手,坐到了一邊,語氣有些疏冷道:“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