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月下月光溫柔似水,馬兒的眸子也如燦星一般璀璨,她才記得如此深刻,現(xiàn)在想來,不過只是琉璃般的美夢。
師父瞧著她皺著眉,以為她是不舍得,“若是徒兒實在喜愛這畫,師父也可以換一幅,畢竟徒兒作的畫師父都甚是喜歡。”
她朗聲道,“徒兒并不喜歡!”
她從前是喜歡的,現(xiàn)在卻是沒那么喜歡了。
上仙與她畢竟仙精有別,她以后隨要盡心盡力幫助他,但終究還是不能萌生了那樣的念頭。
師父自是不客氣,把那畫卷了卷放在了畫軸里邊,抬頭瞧了眼愁容滿面的徒兒,安慰道,“好徒兒,這任務雖困難,但你若是執(zhí)行成功了,回了魔界,為師便予你重禮相謝?!?p> 符星顏勉強擠出個笑,回道,“師父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定銘記于心。”
師父似是又記起了什么,同她交代道,“還有一事,白匪陽此人,你要盡力博得他的信任,獲得更多對于我們有利的消息?!?p> 她想了想問道,“白匪陽此人心思細膩,狡詐又詭計多端,對皇位一直都是虎視眈眈,師父若是對他心存不滿,待徒兒恢復法力之后,便幫師父除之而后快。”
師父輕輕笑了聲,“事情若真這么簡單,那為師早就親自動手。白匪陽此人不可除,甚至還可為我們所用?!?p> “白匪陽此人難以捉摸,就算是徒兒也很難看透他?!?p> 師父擺手一攤,無奈道,“這還得你自己琢磨。便是命格薄上,也多有變化,只是記載大概。”
“那師父有沒有看過徒兒的命格?。俊薄?p> 師父略微垂眼,見著自家傻徒兒那可憐巴巴的樣子,道,“沒瞧,這兒瞧上一次命格薄要上九重天,你師父也只瞧了那夜神的命格薄?!?p> 她甚是有些不高興,耷拉著腦袋,心里想著,怎得她才到人界沒多久,師父就把她給忘了,真是沒有情義。
師父又好言哄著她道,“徒兒如今在凡間,若是我看也應瞧得是那洛小姐的命格,可惜那洛小姐福薄緣淺,未曾在命格薄里瞧見,不然為師也得一塊兒瞧了來,告訴了徒兒?!?p> “那師父的命格薄呢?師父可有瞧上一眼?!?p> “師父未曾有過命格薄?!?p> 師父說罷揮了揮衣袖,轉眼又消失了。
果然,大人物就是這般來無影去無蹤。
她心里暗自羨慕,若是有天自己也可以成為那大人物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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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博得白匪陽的信任,這問題倒是難倒她了。
每次白匪陽出現(xiàn),她便沒什么好事。
更何況白匪陽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她就算沒辦法化敵為友,也要好生提防著。
這幾日她身邊沒什么事,宮里倒是出事了,而且還有關皇后和納蘭貴妃的。
炎上皇那日召見納蘭貴妃。
由著宮里的規(guī)矩,貴妃所乘鳳輦應是由太監(jiān)抬著的,可這日,貴妃的鳳輦卻是由宮女抬著的,正巧被炎上皇瞧見了,便詢問了緣由。
那貴妃拉著皇上說了些耳邊話,便瞧著炎上皇臉上神色不對。
從貴妃宮中出去,皇上便派人徹查了皇后宮中,在皇后后殿的幾個太監(jiān)的房里竟然發(fā)現(xiàn)了狎具。
炎上皇震怒,下令遣散蕓靜皇后宮中太監(jiān),蕓靜皇后本就整日郁郁寡歡,經(jīng)了這事,病情加重,整日臥病在床。
納蘭貴妃還借由此事重掌宮中大權,肅查宮中,整頓宮風。
這事宮里鬧得人盡皆知,還是姐姐那日去探望蕓靜皇后時,聽蕓靜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說的。
符星顏聽了這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拉著洛如泱問,“這皇后宮中搜出之物是何物?”
洛如泱聽了這話,險些被茶給嗆到,“妹妹年紀還小,等到出嫁之時,便自有嬤嬤來教你?!?p> 蕓靜皇后出了這等兒事情,康怡夫人自是坐不住,請旨入宮,看望蕓靜皇后,還帶上了她和洛如泱。
剛進了蕓靜皇后的殿中,便聞見殿中味道沖鼻檀木熏香,明是白日,屋內(nèi)卻是昏暗無光。
原本殿中隨侍站了整整一排的宮人,今日卻是不見蹤影。
皇后身邊貼身宮女帶著她們到了內(nèi)殿,檀木熏香味道淡了,藥香陣陣飄來。
“皇后娘娘這幾日身體抱恙,諸位便隔著簾子同娘娘說幾句話吧。”
她隨著母親和姐姐,一同向皇后行了個大禮。
簾子中傳來皇后微弱的聲音,“起…起來罷?!?p> 月圓之宴,見皇后之時,皇后雖精神不振,但說話尚且有力,如今聽來卻已是危病中人。
康怡夫人跪在皇后榻前,隔著層床紗望著蕓靜皇后,哽咽著喚道,“娘娘。”
瞧著身旁站著的洛如泱也淚流兩行,她想著自己也應哭一哭的,但瞇了好幾下眼睛,都沒找到那種感覺,只好在旁像塊木頭樣杵著。
母親跪著同皇后娘娘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她卻是站得腿疼。
大抵顛來倒去也就那幾句話,近日之事是有人用心籌謀,皇后背鍋甚是可憐,母親還同皇后一起數(shù)落那納蘭貴妃。
她倒是想不通,一向端莊得體的母妃,原來還有這般面孔。
她感嘆了句,到底凡人心思難猜透。
從皇后宮中出去,剛走到御花園,便迎面走來個衣著華麗的宮人,同她們泱泱行了個禮,又細聲細氣同康怡夫人說道,“夫人,納蘭貴妃請攬月郡主去蘭香閣坐坐?!?p> 納蘭貴妃,不就是剛剛被母親和皇后娘娘所數(shù)落之人嗎?不就是那個白匪陽的親娘嗎?
她腦子飛快轉著,上次月圓之宴,納蘭貴妃因照料生病的十一皇子而缺席,她還未曾見過這位厲害人物。
要說她同這納蘭貴妃還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納蘭貴妃怎么好心請她去坐坐。再說洛家同納蘭家的關系也不算好。
原想著康怡夫人會推辭,沒想著康怡夫人卻是面帶著笑,同那宮人講道,“這便是攬月郡主?!?p> 那宮人把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又道,“康怡夫人先自行回去,我家主兒自會差人把攬月郡主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