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四人又一同打麻將從天亮打到天黑。
白笙笙果然是個牌場高手,前面幾把賺個盆滿缽滿。
貴妃娘娘則是耷拉著腦袋,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楚楚地望著她和王露溪,王露溪瞪大眼睛一臉茫然,她卻是明白了。
看這架勢,這貴妃若是今天不贏,她怕是要打到天亮。
好在她坐在納蘭貴妃上家,放水甚是方便,估摸著納蘭貴妃手里缺什么牌,她便丟什么牌。
從前她還嫌棄不留行這種做法,沒想到現在卻是活成了這種樣子。
她心里默念,形勢所迫,形勢所迫。
幾把下來,貴妃又把白笙笙面前的贏了些許回去。
好在蘭香閣殿里的大宮女分外有眼力勁,聽了符星顏肚子咕咕叫了好幾聲,便同貴妃說道,“娘娘今日天色晚了,這攬月郡主用了膳便要回去的?!?p> 貴妃這才從贏了幾副牌的狂喜中反應過來,“用膳!用膳!攬月郡主餓了,今個兒我們就打到這里。”
那王露溪今日也輸得厲害,嘟著嘴,幫著白笙笙點錢。
果然讓一群女人熟絡起來的辦法除了八卦,就是打牌了。
這撒嬌貴妃,果然同那一板一眼的端莊皇后要不同些,她心里暗想著,她若是皇上,定然也是喜歡這貴妃些的。
四人剛坐上飯桌,外面便有宮女來報,在貴妃身旁耳語了幾句,貴妃便放下筷子。
雖面前這紅燒肉誘人,但奈何在人家殿中,她也只好放下了筷子,跟著貴妃跑到了門口。
白笙笙在她邊上,探頭瞧著門外,一瞧見那墨色長袍,便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又回了殿里。
倒是王露溪比那貴妃還站得前,眼巴巴地瞧著來人。
她定睛一瞧那墨色長袍之人,竟是白匪陽。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她在的時候來,符星顏很是無語。
王露溪一臉嬌羞模樣,見著白匪陽走到跟前,緩緩朝著他,像是捏著嗓子般用軟糯的聲音說道,“匪陽哥哥,你來了。”
這副面孔完全同剛剛那副牌桌上的面孔截然不同,她聽著這尷尬的聲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更尷尬的是白匪陽正眼也不瞧那王露溪一眼,徑直同貴妃作揖行禮,“貴妃娘娘金安。”
符星顏不由得感嘆,就算納蘭貴妃是殿下的寵妃,這后宮里也只有皇后娘娘是皇上的正妻。
可憐的白匪陽,見著自己的親娘也不能喊一聲母妃。
她帶著頗為同情的表情,倚在門上看著那白匪陽,卻不曾想他起身后的眼神第一個瞟到她這邊來。
她倒吸了口冷氣,連忙擺正了身子,同他施了個禮,“二殿下安。”
他今日又穿回了往日他喜歡的墨色錦衣,腰間系了根鳥紋金縷帶,墨玉系在上面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青絲用素金發(fā)冠挽著,顯得整個人颯爽不少。
貴妃以為他們兩人不認識,熱絡地拉著她的手同白匪陽介紹道,“陽兒,這是洛將軍家的二小姐,洛星顏。長得是不是很好看?”
他也沒解釋他們之前有認識過,只是睨了她一眼,笑道,“沒她長姐出落得標致。”
這答案回答得像極了他的作風。
不過,許是在他生母面前,他眉目間有著不同往常的笑意,眼神也柔和多了。
她今日難得打了一下午的葉子牌,又有著一桌子佳肴在等著她,她也跟他這話多計較。
反倒是貴妃娘娘氣呼呼地嘟囔道,“我覺得攬月郡主姿色有半分像我,你說她不好看,那便是說我不好看了。”
白匪陽那張冷臉,難得見到那般為難的表情。
“算了算了,你這整日穿得烏漆抹黑的人兒,也不懂得欣賞美。”貴妃娘娘扇著手里的團扇,又來補了這一刀。
白匪陽的臉更沉了,估計是說這話的人他不好辯駁,便惡狠狠地瞧著符星顏。
她倒是一臉無辜,別過臉去,又瞧著王露溪瞧著她的眼神也不太對勁。
貴妃娘娘倒沒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伸手挽著白匪陽的衣袖,熱絡地叫著他,“陽兒,我們這會兒正準備吃飯,我讓他們?yōu)槟愣鄠潆p碗筷,同我們一塊兒吃,這會兒你笙笙妹妹、露溪妹妹都在,熱鬧得緊。”
白匪陽就這樣板著張臉,不情不愿地由著貴妃安排,坐在了她的對面。
飯桌上貴妃和白笙笙還在討論下午的葉子牌和麻將,白笙笙也是要強的主,硬要說貴妃是運氣好才碰巧贏的,同貴妃爭論不休,熱鬧極了。
雖是夜晚,貴妃殿里的燭火卻是亮堂得很,照著她面前這本就長得俊美的人,容顏更甚。
坐在她邊上的王露溪吃著飯眼神卻是一直往對面瞟,桌上落了好幾粒米飯。
她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他一手拿著玉筷,一手拿著瓷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連夾筷子的動作都分外好看。
不成想,她這些動作,全落在了貴妃的眼里。
貴妃娘娘不去繼續(xù)理會白笙笙的辯駁,反倒是同她身旁的白匪陽說起了話來,“陽兒,這幾日辦案還順利嗎?”
白匪陽放下碗筷,瞧了她一眼,回道,“順利?!?p> 王露溪見勢,趕緊往白匪陽的碗里夾了塊最大最油光的紅燒肉,“匪陽哥哥多吃些,這幾日都瘦了。”
她瞧著白匪陽那張白凈的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哪里瘦了,好像他還比上次見她胖了一些吧。
貴妃娘娘見她這副癡迷的眼神,嘴角上揚,笑著問道,“攬月郡主年芳十六了嗎?”
被提到名字,她也趕忙放下筷子來,正經答道,“明年便及笄了?!?p> 貴妃娘娘不知想起了什么高興的事情,拍了拍手,又瞧了一眼白匪陽,“及笄好啊,及笄了就有人家來提親了?!?p> 這個話題對她這個魔界小精來說倒也十分尷尬,她想了想回道,“顏兒年紀稍小,想陪多陪在母親身邊幾日?!?p> 貴妃娘娘一臉慈愛地瞧著她,符星顏倒是覺得十分違和。
貴妃娘娘又瞧了白匪陽一眼,“我們陽兒如今連個側妃都沒有,我倒是早些盼著他早日成家,平日里不要總板著臉,顯得分外不近人情。”
白匪陽好端端被提到這一茬,輕咳了兩聲,掩飾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