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銅人巷與天生神力
大光明寺。
戚慕詩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來到這個被稱為天下第一佛門圣地的地方，目光中多少帶著些好奇。
但大光明寺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肅穆森嚴(yán)，反而很有些平和的氣息。來往的信徒很多，男女老少都不罕見，佛門圣地不好說，旅游圣地倒是真的。
宋言在這里卻好像是回家了一樣，時不時就有人來跟他打招呼，人緣好得一塌糊涂。
“看不出來，你人緣這么好？”戚慕詩有些迷惑，宋言在她印象中并不是這樣的人。
“你要是見人就拿易筋經(jīng)去換些垃圾武學(xué)，你人緣也好?！?p> “……”
當(dāng)初宋言拿到易筋經(jīng)后，拿出去換了好一大波武學(xué)，畢竟雖然技能欄用不上，可他可以自己學(xué)?。】上熨x一般，再加人懶體弱，這事后來也就不了了之。
等到易筋經(jīng)等級漸高，宋言的實力也越來越強，他又回過頭來看不上那些普通武學(xué)了。
不過盡管最后都沒怎么派上用場，但在大光明寺中的人情卻是實打?qū)嵚淞讼聛怼?p> 大光明寺不明文限制弟子交流，不過正常弟子是不敢干這種事的，以后還想不想在寺里混了？
而那時候宋言正好不想混了，所以他敢。
戚慕詩在后面翻了個白眼，她也習(xí)慣了宋言的出格舉動，只是口中問道：“我聽說大光明寺的銅人巷有十八名銅人，闖過的難度很高，不是先天中的好手不能過關(guān)，先生有沒有把握？”
她并不只是隨口問問，要是宋言沒有把握，她其實有些法子幫忙，只是這忙不可能白幫。
佛宗山門都有類似的規(guī)矩，沒有闖過銅人巷的弟子，是不能私自下山的，否則就是有違門規(guī)。
但宋言只是笑笑道：“我不會武功?！?p> 戚慕詩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換了個說法：“我看過易筋經(jīng)的內(nèi)容，前后兩經(jīng)共分十八重。前九重大成可入先天，后九重大成可入神海……”
“說說而已，這世間哪有直指神海境的心法？”宋言再度撇嘴，“練成十八重就能進(jìn)入神海境，哪有這種好事，九重入先天倒是真的?！?p> “而前九重練成之后，后九重的難度十倍于前者，尋常人練起來也沒那么容易了。易筋經(jīng)易學(xué)難精，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大光明寺也不在意流傳出去?！?p> 戚慕詩默默點頭，她沒有親自練過易筋經(jīng)，其中細(xì)節(jié)自然不如宋言來得了解。
而且聽宋言這意思，莫非已經(jīng)將后九重都練成了，只是被困在神海境的門檻上？戚慕詩心中有些不太相信。
神海境宗師世間罕見，先天頂點就是世間少有的高手了，六扇門總部也不出五指之?dāng)?shù)，她自身也還差一些到那種地步。
宋言看出她有些不相信，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技能欄。
易筋經(jīng)：99級，54600/100000。
宋言說的都是實話，他的親身經(jīng)歷可以作證：易筋經(jīng)0-9級每級1000點經(jīng)驗，10級之后每級10000點經(jīng)驗，而99級到100級，則需要十萬點經(jīng)驗。
在刷掉戚慕詩送來的三千份經(jīng)文前，宋言的易筋經(jīng)是75級，本來他以為這回有希望突破三位數(shù)，沒想到被卡在了99級，還差五百份左右的易經(jīng)經(jīng)。
易經(jīng)經(jīng)的品質(zhì)有優(yōu)劣之分，精裝版甚至配有插圖，供學(xué)習(xí)者直觀參考，而劣質(zhì)版甚至有些文字都是抄錯的，產(chǎn)生的經(jīng)驗差距也是極大。
之前那三千份經(jīng)文，最優(yōu)質(zhì)的基本都在最上面，平均下來每份大概只提供了100點經(jīng)驗不到。
而99級需要的大量技能經(jīng)驗，也讓宋言堅定了出山的念頭，光靠山里這點人抄經(jīng)文，提升一級都難如登天，效率太低。
等去了上京，哪怕六扇門靠不住也可以找人抄錄經(jīng)文，實在不行建個印刷廠好了，哪怕是最初級的印刷術(shù)流水線，也比手抄高效。
而世人所謂的后九重，不過到18級而已，壓根沒有任何質(zhì)變發(fā)生。
……
銅人巷很快走到，宋言兩人抵達(dá)的時候，一名老和尚正苦著臉闖陣，而攔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名銅人。
那老和尚武功稀松尋常，但銅人似乎也沒強到哪里去，正跟他打得有聲有色。
戚慕詩眼中不由閃過幾分可惜，感覺沒機會讓宋言求助了：“大光明寺的銅人巷好像也不是很厲害？”
“讓他的?！彼窝灶^也不抬，口中隨意地說道，“那是我們凈字輩年紀(jì)最大的師兄，入寺三十多年了，勉強突破先天?！?p> “當(dāng)了三十多年老處男，還不讓人下山，那也太難為人了?！?p> 戚慕詩不由無語，果然沒多久銅人就腳下一個莫名打滑，被老和尚抓住破綻，一掌將他擊退。
銅人順勢收起架勢，雙手合十道：“銅人巷已破，師兄請下山?！?p> 老和尚不由千恩萬謝，興沖沖地下山去了，雖說從此以后就與大光明寺沒了瓜葛，頂多算個記名弟子，但好歹能娶妻生子，繼承香火了。
銅人目送老和尚離開，目光又落到宋言身上，上前道：“凈空師兄，你也要來挑戰(zhàn)銅人巷嗎？”
“挑，肯定挑，不過要等一會兒。”宋言笑瞇瞇地說著，他在大光明寺的法號就是凈空，如今也沒有被收回。
隨著他話音落下，身后就有一個呼喊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個矮胖矮胖的身影正飛速跑來這邊，額頭上還滿是細(xì)密的汗珠。
“師弟，凈空師弟，你可算來了！”胖和尚來到宋言面前，口中連忙道。
“既然當(dāng)年答應(yīng)過師兄，我肯定是不會食言的?！彼窝匀缡钦f著，又轉(zhuǎn)頭給戚慕詩介紹，“這是我?guī)熜?，也是我的恩人?！?p> “哦？”戚慕詩不由微微挑眉，沒想到宋言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胖和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也沒什么，就是當(dāng)年入寺的時候，師弟想找我換換法號，我同意了?！?p> “那大師你的法號是？”
“貧僧法號凈根?！?p> “……”
宋言拍了拍凈根和尚的肩膀，又對戚慕詩道：“看到?jīng)]有，這就是救命之恩啊……當(dāng)場我就答應(yīng)師兄，日后我下山的時候，肯定帶他出去找個媳婦，從事實上消滅這個法號。”
這回輪到戚慕詩好奇了，她對大光明寺的規(guī)矩是有所了解的，闖銅人巷又不能組隊，宋言憑什么帶人下山？
這凈根和尚周身真氣外泄，看模樣也就跟方才那老和尚差不多水準(zhǔn)，勉強混個先天水準(zhǔn)。
放在民間或許已經(jīng)是一方高手，在大光明寺那可算不了什么。
宋言也不解釋，只是上前一步，對先前那銅人道：“我凈根師兄法號太難聽，想下山換一個，不知道各位師弟能否行個方便？”
銅人其實也都是大光明寺弟子，以輪值的形式在銅人巷守關(guān)，眼前的一號銅人是個年輕小和尚，顯然沒面對過這種情況，不由有些蒙圈。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后方，一名較為年長的銅人正緩步走來，手持一根鐵棍，面容威嚴(yán)，神情肅穆，冷然望著宋言兩人。
“法號乃師長所賜，豈容你等挑三揀四？”
“完了，是元戒師兄！”胖和尚凈根頓時哀嚎一聲，銅人巷十八銅人通常只會有一到兩名元字輩的弟子坐鎮(zhèn)，這回正好遇上元戒，算是倒了大霉。
元戒和尚二十年前就是成名高手，如今只怕距離神海境也不遠(yuǎn)，跟他單打獨斗都很困難，更何況還有十七個幫手。
“師弟，要不我們下次再來？”凈根和尚湊到宋言身旁，訕笑著說道，“反正銅人巷一個月一換，挺快的?！?p> “一邊去，沒出息?！彼窝詻]好氣地說道，然后沖著元戒和尚一抱拳，一拳已經(jīng)揮了過去。
這一拳樸實無華得很，簡直看不出半點武學(xué)痕跡，也談不上是任何拳法，就是純粹的街頭斗毆水準(zhǔn)，既沒有章法也沒有套路。
縱然元戒和尚見多識廣，也很久沒遇上這樣的對手了，不由暗自搖頭，隨手一掌去擋這一拳。
他同樣沒有用任何武學(xué)，自覺接近羅漢境界的肉身已經(jīng)足以對抗，然而拳掌相撞，結(jié)果卻大大超出所有人的預(yù)料。
只聽“咔擦”一聲脆響，元戒和尚的手臂像是被卡車撞中，整條手臂瞬間脫臼。就連身體都被帶得橫飛起來，重重砸在后面的院墻上，好像掛在上面一樣。
銅人巷內(nèi)外頓時一片寂靜，巷內(nèi)或立或坐的其余銅人紛紛起身，快步跑到巷外。
宋言旁邊的年輕銅人更是瞪著眼睛，見到宋言像是見了鬼，抬手指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便是身后的戚慕詩也是愣神不已，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你、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
就連戚慕詩自己也沒注意到，她的聲音竟然有些艱澀。
宋言轉(zhuǎn)過頭來，奇怪道：“我是不會武功，可是我天生神力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