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壓低了聲音,掃留下四周才用講故事一樣的語調(diào)說道,“大概在一周前,克萊因子爵在家中死亡,死狀極度凄慘且詭異,他的頭蓋骨被硬生生掀開,大腦被鐵絲一樣的東西勒成碎塊,身體里只剩下一些毫無內(nèi)容的血肉,毫無生命力?!?p> 魏羅安靜聽著,從只言片語可以判斷是邪物或者邪神教徒所為。
“憲兵隊在子爵面前的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白色信封,上面就寫著一句話——吾即陰霾中的鐮刀,斬盡污穢!”黑袍人低低道。
乍一看挺裝的一句話,但細細一品,多少帶點中二氣息!
有人路過,黑袍人立馬閉嘴,十米內(nèi)無人才再次開口。
“就在大家以為是仇家暗殺的時候,出現(xiàn)了第二個死者,他是貝法特首富的一個兒子,他在酒店里被絞成一根一根連在一起的面筋,同樣,體內(nèi)的血肉生命力被吸食殆盡,在枕頭上也放著一封信,寫了一模一樣的語句?!?p> “第三人是都城大教堂的前任主教,他跪在救世主的雕塑前,胸腔大開,里面的五臟六腑全都被絲狀物貫穿得千瘡百孔,在救世主的……向日葵裙子褲襠里夾著那封信。”
“第四人……財政部副部長?!?p> “第十人……一名D級魔石法師”
“第十六人……都城守衛(wèi)軍的一名上校?!?p> 魏羅琢磨著,“短短時間里死了這么多非富即貴的人,看來兇手是個仇富之人啊?估計現(xiàn)在那些貴族人人自危吧?”
黑袍人接著道,“最新消息,城主助理是最近一個收到死亡來信的人!”
……
一座精美小樓前,十幾名荷槍實彈的守衛(wèi)來回巡邏,在街邊還停著一輛豪華轎車,里面坐著一梳著油頭的中年男人。
戈雷,B級風之法師,貝法特城最強者。
他原本是跟隨在城主阿姆羅身旁,如今現(xiàn)身于此,是為了抓住那個針對高層的兇手,除掉眾人的心頭之恨。
寂靜無聲的屋內(nèi)。
助理癱軟在真皮沙發(fā)里,手中拿著那封死亡來信,看著窗外令人心生安全感的守衛(wèi),不禁長吁一口氣。
說不怕是假的,一直跳動的眼角暴露了他此刻心中慌得一批!
長時間緊繃的神經(jīng)逐漸疲憊,助理一點點地合上眼睛,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窗外天空已經(jīng)昏黃。
“先生,你的下午茶?!币恢皇职岩粋€小盤子推到助理面前。
助理擺擺手,下意識像往常那樣說道,“放那吧?!?p> 可是,下一秒他就如墜深淵。
為了保證身邊人不是那個兇手,他昨晚就把傭人甚至是幾個寵愛的小情人全都遣回了家中,意味著小樓里除他以外,應(yīng)該再無二人!
這人……又是怎么進來的?
他是怎么避開B級法師的魔力監(jiān)控的?
助理瞥了眼窗外正常巡邏的守衛(wèi),有點發(fā)寒。
“不要說話,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睂γ嫒碎_口說話了,聲音很是冰冷,不像活人的語氣。
咕——
助理咽下一口唾沫,剛剛冒出頭的“救命”兩字就被吞回肚中,這個距離,縱然是B級法師也很難救到他。
而且,他很了解戈雷的性格,如果能夠抓住兇手,一個小小城主助理就是可以舍棄的誘餌!
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
稍稍冷靜些許,助理這才打量起對面的人,事實讓他難以置信。
女人?
不,應(yīng)該是女孩!
女孩約莫十七八歲,身形消瘦,面色枯黃,但是五官卻是無比好看,可惜沒有一丁點精氣神。
沉默,詭異的氣氛愈發(fā)濃厚,壓得助理無法喘息。
“你究竟是怎么進來的!”助理低聲問道,手掌偷偷在桌子下面摸著,手槍的磨砂觸感使他有了底氣。
而且他還在懷疑眼前的女孩是不是那個兇手,這么個小丫頭怎么可能辦到?
女孩的語氣很是生硬,如同意識被操控,眼中始終是混沌不清的神光。
“誰說我是現(xiàn)在進來的?”女孩回答,“我一直都沒出去?!?p> 助理遍體生寒,女孩送來了信后,就一直藏在屋里沒有離開過?
這意味著,昨晚上自己睡覺時,女孩就可能坐在床頭默默地凝視著自己!
細思極恐?。?p> 助理感覺自己要瘋了,特別是被女孩這樣緊緊盯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只能自救!
助理快速拔槍,即將扣下扳機。
嗤啦——
一道扭曲纏繞的絲狀物從女孩口中射出,筆直地刺入助理的眉心。
秒殺。
“嗯?”車上的戈雷察覺到了邪氣,頓時化作一陣風掠入房子。
剛進門,就看見一道身影跳出窗戶。
二話不說,戈雷緊追不舍。
在小樓的地下室,一大團鐵線蟲一樣的絲狀物凝聚,一點點成人型。
女孩舔舐著指尖的紅白液體,滿臉享受。
“下一個,是誰呢?”
女孩忽然想起上午在街道上看見的一對情侶,那個男人買了好多窮人一輩子都觸摸不到的衣服。
他應(yīng)該也是個非富即貴的人上人吧!
“就你了!”
……
地下黑市。
“五千,愛要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行情?!蔽毫_扔了五千鈔票給黑袍人。
好家伙,張口就是一萬,真當他是冤大頭?
錢多是一回事,被人當成傻子又是一回事!
黑袍人苦笑幾聲,瞧著魏羅頭也不回的硬氣模樣,只好收起鈔票。
消息這種東西,價值是隨著秘密度也降低的,五千倒也不虧,反正要不了幾天就會全城皆知。
“明天上午再帶你逛逛,然后就回去咯?”魏羅說道。
凱瑟琳乖巧點頭,“好?!?p> 瞅見濃濃夜色,她有點慌,因為即將要和魏羅共處一室,度過一晚。
魏羅反倒一如往常,不知道凱瑟琳的這些小女生心思。
打開房門,最先惹得注意的是床上的一封白色信件。
沒有郵戳,沒有花紋,就連信封的白色都是臟兮兮的。
“這?”凱瑟琳拿起,打開,抽出白紙,念道,“吾即陰霾中的鐮刀,斬盡污穢?”
“有點意思?!蔽毫_隨手把信件扔進垃圾桶,“咱們就等等這個匡扶正義的殺人兇手,看看他怎么揮舞鐮刀來斬我。”
至于為什么會找上自己,魏羅沒有思考的打算,解決方法最好是把兇手抓住,然后嚴刑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