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耳光狠狠扇上了顧二郎的臉,力度重到顧世章的臉都狠狠被撇到了右邊。
“母親緣何動此大怒?”顧世章不顧自己被扇到腫痛的臉,先撩起下袍在女人面前跪下了。
“你當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做的事!你怎敢謀害你親長兄!你怎么可以謀害你血濃于水的兄長!”顧李氏自問雖因時事,沒能時刻教導孩子,但也絕計沒有教導孩子枉顧人倫弒兄的道理!
她的世師,那個被當做顧氏未來家主養(yǎng)大的孩子,雖然一向不與自己親近,但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顧世章他怎么敢謀害他的親兄長!是她,是她的錯,沒教好孩子。
顧李氏眼里盈滿了淚水,一時竟看不清跪在面前的人的模樣。世師……
“母親在說什么胡話,兄長可是徐氏派人暗害的,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會從徐氏身上為兄長討回公道?!奔词构蛟诘厣希贿吥樇t腫起來,顧世章說話的聲調(diào)依然不急不慢、溫潤有禮。
“你以為你父親去了,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嗎?!鳖櫪钍贤蝗婚g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出去了,異常疲憊。
“世章不敢?!鳖櫴勒鹿ы樀氐拖骂^回道。
“你父親的暗衛(wèi)在我手上。”
聽到這,顧世章才緩緩抬起頭,輕笑一聲,“原來父親留給母親防身了,難怪世章找不到呢。”
“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顧李氏捂住抽痛的心臟,在一片朦朧中再次抽向跪著的人影,“你竟無半點悔意!”
可這一巴掌卻被顧世章攔下了,他抓住女人的手腕,緩緩站了起來,如此也就說得通了,為何母親這么快得到顧世師死的消息,又如此篤定這事是自己做的,“所以呢?”
“顧世師資質(zhì)平庸,文不成武不就的,怎配做這天下共主,就憑所謂的嫡長子嗎,呵。”顧世章嗤笑一聲,松開了母親的手,“是我引導的父親揭竿而起,是我北上為軍隊談來了良駒,是我建立了水師奠定勝局。他顧世師有何能耐做這天下共主!”
話語的最后都帶上了寒意。
“那你也不能殺了你兄長!”顧李氏竟從不知自己的孩子心思這么可怕了,為了稱帝弒殺親兄也滿不在乎!
“所以呢,母親要殺了我,還兄長的命嗎?”顧世章歪頭向顧李氏看去,眨巴眨巴眼睛,輕聲笑問,像極了小時候向母親撒嬌的癡態(tài)。
顧李氏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閉上了眼,淚水不停跌落。
“那不如之后讓空有四肢、沒有腦子的顧世武來坐那位子吧,母親覺得如何?我想顧氏旁支的子弟一定會好好助三弟坐好那位子?!鳖櫴勒碌穆曇粲l(fā)輕柔,還帶上了幾分笑意,“就是不知道,母親您舍得讓父親的心血白白交給他人之手嗎?!?p> “逆子!”顧李氏從牙縫里哆嗦著擠出了這兩個字,揚手把旁邊桌子上的茶壺砸向了明顯毫無悔意的那人。
可惜四肢無力的力道竟是讓茶壺連顧世章的身都沒有近。
“母親莫要悲切過度,好好歇息,”顧世章拍拍衣袍的下擺,溫潤有禮地說道,“也好好想想。孩兒先退下了。”
隨著門“吱”的開門關(guān)門聲,室內(nèi)只剩下了淚如雨下的顧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