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激烈晃動了整整一夜！
直到黎明時分，才總算消停下來。
天亮之后，日上三竿，車里終于又有了動靜。
很快，一個人衣衫不整，頭發(fā)散亂地沖了出來，一屁股坐到轅臺上之后，就開始不斷搓臉，揉太陽穴。
“呃……怎么會這樣？”
他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撥開亂發(fā)，露出了整張臉來。
是蒲通！
此刻的他，雙眼布滿血絲，眼窩發(fā)黑，面容憔悴，胸膛和后背布滿指甲抓痕，肩膀上還有幾處青紫牙印，看著就像是被人輪番虐待過一樣。
他的眉頭緊緊鎖著，滿臉都是糾結(jié)和彷徨，顫抖的手想要去系上衣扣，卻發(fā)現(xiàn)好幾個扣子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半截線頭……
終于，他放棄了和衣扣的糾纏，抬頭看向了四周。
周圍的景象早已不是昨晚的阻擊戰(zhàn)場，轅臺上沒有車夫，兩匹拉車的馬卻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這是哪兒？
他茫然地又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馬車雖然還是古道上，但卻來到了一片田野間，遠處晨霧里依稀還有冒著裊裊炊煙的村莊農(nóng)舍。
周圍除了鳥鳴之聲，便再無其他聲響。
“唉……”
他忽然嘆了口氣，伸手扯住了韁繩。
事情應(yīng)該也不難判斷，昨晚那樣的環(huán)境，車夫要么早就溜了，要么就是被人殺了，后來自己和四女在車上……馬兒受了驚嚇，自己拉著車子就走，所以便有了眼下的局面。
或許，應(yīng)該去附近村子里找人問問路。
正在這么想著，前方便走來一個背著筐子拿著鐮刀的老頭。
“老丈！請問一下，往金都去要怎么走??？”
“金都？那！”
沿著老頭所指方向一看，蒲通發(fā)現(xiàn)也沒走偏太多，趕忙便道了聲謝，催馬快行起來。
這一路一直行至中午，車里總算是又有了動靜。
“哎呀……你壓著我頭發(fā)了！”
“誰呀？你趴在我腿上做什么？”
“??！我……我……衣服呢？”
“呃……這是……??！昨晚……”
“林師姐，昨晚我們好像和他……”
“師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上……好痛！”
車里傳來的聲音，讓本來已經(jīng)面色平靜的蒲通瞬間又慌了神，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兩句，卻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啊哈哈哈！看你們一個個的！昨晚怎么了？不就是和阿仙奴睡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蕭恩娜不改魔女本色，一通嘲笑，便讓其他三女全都沉默起來。
“呃……我……我真不是有意要這樣的！都是那個臭女人的迷香搞得鬼，那東西太邪門，會讓人……”
蒲通覺得自己不能再當縮頭烏龜，得出來承擔責任，所以便趕忙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了口。
“哦！原來如此！我說昨晚我怎么就那么想和你睡覺，原來都是那個臭婊子害的！”
蕭恩娜沒羞沒臊地回應(yīng)著，其他三女卻還是一味沉默。
“停車！”
過了好一會，林雨眠忽然發(fā)話了！
蒲通不知她要干什么，便趕忙把車停了下來。
緊接著，便見林雨眠拉著水清淺走了出來。
二女面色仍舊帶著紅暈，秀發(fā)雖然略作整理，卻還是有些散亂，出來之后，竟都沒有和蒲通對視，而是直接下了車。
“我?guī)е鍦\自行前去金都?！?p> 丟下這句話，林雨眠便帶頭往前走去，水清淺也趕忙跟上，只不過二人走路的樣子都有些不太自然，速度也不算太快。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脫了衣裳還不是跟我們凡人一樣！”
車里又傳來了蕭恩娜的聲音，聽起來是相當?shù)谋梢暮筒恍肌?p> “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沒臉沒皮？”
卓玉嬋馬上反唇相譏，隱約還有要起身出門的動靜。
“是，我沒臉沒皮！也不知道昨晚是誰拼命摟著阿仙奴不放，一遍不夠又來一遍的！”
“你！你再敢說！”
“哼……”
車里吵了起來，蒲通也正在煩躁不已的時候，便大吼了一聲：
“好了！都是我的錯！有氣就盡管朝我發(fā)吧！”
“我哪敢呢？”
卓玉嬋走出車廂，淚眼婆娑地看了蒲通一眼，一擰身，便也跳下了馬車。
“你去哪？”
“要你管！”
“你反正也不能離我太遠，就在車上一起走不好嗎？到處都是龍漢仙山的人，你一個人也不安全??！”
“……”
聽了這話，卓玉嬋終于停住了腳步，手指揪著衣角，顯然猶豫了。
“哼！人家是高貴的仙子，才不稀罕跟咱們這些沒臉沒皮的人同車呢！”
偏偏這時蕭恩娜又在車里陰陽怪氣地嘲諷起來，卓玉嬋面上掛不住，終究還是氣哼哼地走遠了……
蒲通陰沉著臉發(fā)了一會呆，終于還是催馬前行，追著林雨眠師徒的方向去了。
蕭恩娜和卓玉嬋都有詛咒的關(guān)系在，自己甩不脫她們，她們也不會離自己太遠，只要馬車走得慢點，卓玉嬋應(yīng)該就能跟上。
可林雨眠和水清淺，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們了。
若只是和水清淺有了夫妻之實，那也好辦，直接向她師父提親，正式娶了她便是，反正這也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偏偏自己跟林雨眠也有了瓜葛！
這下可怎么辦？難不成把她們師徒兩個都娶了不成？
便是自己愿意，人家?guī)熗揭膊豢习。?p> 這說出去，講好聽一點算是佳話，講難聽一點，可就是亂倫了！
唉……這叫什么事??！
她們兩個現(xiàn)在都不肯和自己同行了，今后豈不更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喂！阿仙奴，怎么這么慢??？金都還等著我們?nèi)ゾ饶?，你快點好不好？”
車里的蕭恩娜此時又不識趣地催了起來，蒲通瞬間火冒三丈，又大吼了一聲：
“你閉嘴！嫌慢就下去自己跑！”
“你吼我作甚？”
蕭恩娜也瞬間就火了，
“你個沒良心的！我腿都叫你弄得走不得路了，你還讓我下車自己跑，你心里就只想著她們?nèi)齻€，哼！你也不看看，到最后，是誰還陪在你身邊的？”
“呃……”
蒲通揚天長出了一口氣，以此來平復(fù)自己壓抑和煩躁的心情。
輪斗嘴，他肯定不是蕭恩娜的對手，就是比臉皮，也未必比得過，所以他趕忙熄了和她計較的念頭，專心趕起車來。
此去金都，少說還有幾百里地，周圍又都是龍漢仙人和大新兵馬，這四個女人，不管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已經(jīng)算是他的女人了，他不能不管！
唉，女人，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