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性的魔法。
“要警戒范圍不限的魔法”是這個世界的軍事行動的常識。
當然了,法爾姆斯王國的軍隊為了以防萬一,也張設著防御結界,未曾懈怠對魔法的防備。
現(xiàn)在是要向已經(jīng)確認到有A+魔物的魔物之國進軍,要是不進行警戒就可謂是無能之極。
但是,在我的新型魔法之前,那幾乎沒有意義。
因為這個世界的結界原理,將重點放在了“防止魔素”上。這和抵抗完全的物理法則有著本質差別。
對于結界進行解析后,得到了這樣的事實。
仔細一想,很簡單嘛。
要對什么進行干涉,才能創(chuàng)造出完全抑制幾千度火焰熱量的結界呢。
這個世界的<元素魔法>,是通過操作魔素來干涉物理法則、進而發(fā)動的。
那么,要防止元素魔法的話、只要張開防止魔素進入的結界就行了。
如果不用更為強大的魔力貫穿結界、魔素的進入就會被防止,無法對內(nèi)部進行物理干涉。也就是說、魔法發(fā)動失敗。
卡律布狄斯的『魔力妨害』,也是這一原理的應用。
至于<精靈魔法>,則是利用精靈的干涉力來重新書寫物理法則、威力為小規(guī)模。
當然了,也張設有對精靈結界、進行著對<精靈魔法>的干涉。
這種情況下就單純是精靈間的力量比試了、想要阻礙對手的魔法也很容易。只要防住偷襲、之后就會演變?yōu)榱α康母傎惗选?p> 解明了魔法的原理之后,就能將其無力化。為此、準備好所有防御手段乃是基本。
最少也要多重運用兩種以上的結界、正是這個緣故。
通過與卡律布狄斯一戰(zhàn)所得的經(jīng)驗和對『魔力操作』的解析,大致明白了魔法發(fā)動的原理。再加上體驗過日向的“靈子崩壞”所得的靈感、最后的印象也定型了。結果、讓『大賢者』進行能有效突破現(xiàn)行防御魔法漏洞的魔法的開發(fā)。
而現(xiàn)在,最終調(diào)整已經(jīng)完畢、投入了實戰(zhàn)。
*
在我的周圍,成千上百的水球浮游在空中。
我在上空展開著十幾特別大的個凸透鏡狀的水球。
那些水球能收集太陽光,通過展開在下方的、加工成鏡面狀的水球來反射,可以將光線引導向任意地點。而且、在地上附近也以凸透鏡狀的水球進行光線聚焦,照射目標物。
集中在那——如同鉛筆粗細般的一點的溫度,達到數(shù)千。想要奪走人的生命,已經(jīng)綽綽有余。
水球是我讓召喚出的水精靈變化而成的。
用那些水球將太陽光能量收集、反射、聚焦的魔法。
這就是我的新型魔法術式——物理魔法:神之怒。
最初的一齊掃射之下,千名以上的騎士束手無策地死去了。
眼下的行軍隊伍產(chǎn)生混亂,神之怒帶來的恐慌開始擴散。
不過,這當然還沒結束。
根據(jù)最適演算,在自動調(diào)整位置的同時、第二射開始。
又有上千名士兵束手無策地死去。
這個魔法的值得恐懼之處。那就是能耗很低。雖然最終射擊時的凸透鏡,因為聚焦產(chǎn)生的熱而蒸發(fā)消失,但那瞬間就可以得到補充。
水精靈就是為此而召喚的,光是從大氣中收集水分子、并不需要多少魔素。
讓凸透鏡再現(xiàn)連三十秒都不必,因此連續(xù)照射也是可能的。畢竟只是補充水分和進行位置調(diào)整就行了。
而必要的魔素、也只有召喚并且維持水精靈所需的量。
因為這個魔法的能量基礎,來源于象征自然能量的太陽。
缺點在于只能于白天使用,但現(xiàn)在是正午時分。
全部的問題得到解決,之后只剩下清理眼下的人(垃圾)們了。
無聲飛來的光速一擊,不容許騎士們反應就將其燒穿,不斷殺戮。
在上空用『魔力感知』完美捕捉位置情報,死角確實地射穿要害。魔素的操作雖然受到阻礙,但是并不影響視覺、這也是我的優(yōu)勢。
穿著粗劣的皮鎧的傭兵、還有穿著上等金屬鎧甲的騎士們——不加區(qū)分、平等地殺戮著。
偶爾會故意擊飛手腳或身體,讓他們發(fā)出苦痛的尖叫、給現(xiàn)場帶來混亂。因此,戰(zhàn)場上蔓延起更為凄慘的恐懼。
但是,我沒有瞄準明顯更豪華一級的馬車和帳篷。
不知道王在哪、要是殺了他的話,不就不能讓他懺悔了嗎。
我可沒那么仁慈。
觸碰到了我的逆鱗,就必須讓他遭到報應才行…。
單方面開戰(zhàn)后不到五分鐘,我就已經(jīng)讓來犯的軍隊三分之二陷入了行動不能。
按照計算,實際上已經(jīng)奪走了超過一萬人的性命、收割了他們的靈魂。
時候到了啊——
我緩緩拍動翅膀、朝地上飛去……
為了給愚者們、更進一步的絕望。
●
在大魔法:魔法不能領域發(fā)動的那一刻,拉森對那夸張的規(guī)模感到了驚愕。但是,迅速判斷其毫無意義,沒有考慮到會有如此嚴重的后果。
和以魔法部隊為攻擊主役的矮人王國不同,法爾姆斯王國魔法部隊的任務是、防御。次之,對強化和輔助也很看重。因為“身體強化”之類的內(nèi)面魔法不會受魔法妨礙的影響,所以就算不能使用攻擊魔法也沒問題。
而且,各種防御的軍團魔法早已發(fā)動,要想打消那魔法效果,就只有使用解咒魔法(Dispel)。因為、所謂魔法不能領域,只是讓新的魔法無法使用的魔法,并不能打消已經(jīng)發(fā)動的魔法。
為了以防萬一,調(diào)查了一下魔法效果是否有在持續(xù),確認了沒問題。
「嗯、看來沒問題。那也就是說,敵人對接近戰(zhàn)斗相當有自信吶?」
「那就輪到我登場了啊。對了,先鼓舞一下騎士們——」
就在佛爾根對拉森的話做出反應時——
一道閃光劃過。
剛才,眼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拉森無法理解。
不、不只是拉森,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理解。
發(fā)出沉悶的“咚”的一聲,負責警戒的騎士倒了下去。他的眉間、開著一個小圓洞……。
「——!?什么、剛才那是?」
拉森驚愕地叫道。
「不要慌!保護好王??!」
騎士們立即服從佛爾根的命令,打算扼殺動搖。但這沒有任何意義。
最初的閃光仿佛只是試射,光之亂舞隨之傾注。
轉瞬間,騎士們倒伏在地。
根本沒有回復的余地。因為,所有人都被射穿了要害,一擊斃命。
「嗚呀——??!手、我的手啊————??!」
「救命、救命啊————」
「嗚哇啊啊啊啊、哪里、究竟從哪里——???」
不幸踏入射擊線中而被卷入的哭叫聲,還有因戰(zhàn)友被殺而陷入恐慌的騎士們的驚慌失措之聲充滿了周圍。
戰(zhàn)場瞬間變成了阿鼻叫喚的地獄。
明明直到剛才都還戰(zhàn)意高昂,充滿了對勝利的確信……。
法爾姆斯傭兵游擊團團長,苦悶地咋舌。
奔波了數(shù)個戰(zhàn)場的老強傭兵,被不知道從何飛來的光線穿胸而死。
還很年輕的新人們,在恐怖感驅使下、惶惑著該不該逃走。
那是一瞬間的事情。
耀眼的光線亂舞,輕易奪走在射線上的人的性命。
抵抗沒有意義。
短暫的停止、第二波來臨。
看到像是失去了一只手的副團長倒在眼前,團長終于意識到了、那是敵人的攻擊。
同時,對參加此次遠征、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后悔。
(混賬東西??!這到底是什么———?。?
面對自己遠遠無法理解的現(xiàn)象,根本不可能想到對策……。
但是團長很幸運。
在第三次造訪的無慈悲的光下,他還來不及感覺到痛苦就被殺了。
以A級勇士的身份揚名的法爾姆斯王國傭兵游擊團團長,還未理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便已殞命。
西方圣教會所屬的、對魔物專長的神殿騎士團,在這異常事態(tài)中仍忠實于基本。
「全員整列??!各班、采取密集防御陣型、發(fā)動多重對魔障壁!讓敵人知道,在神圣之力面前,無論什么攻擊都是無力地!!」
動作訓練有素,即便同伴倒下來也不為所動,的即刻反應。此等熟練度、不可不謂出色。
但是——
騎士們自信滿滿地張開結界之后,卻被貫穿頭部、瞬間死去。
彷佛是在嘲笑結界的無力般。
聚集在一起是自殺行為。因為在射線上站著眾多的人,數(shù)名騎士被一起殺死。
對神的信心云云,在神之怒面前毫無意義。
第五波結束時,神殿騎士團已經(jīng)迎來了壞滅。
無論弱者還是強者,所有人都一同因恐怖而戰(zhàn)栗著。
無能為力。
法爾姆斯貴族子弟集結的法爾姆斯貴族聯(lián)合騎士團,早早瓦解、打算逃走……甚至出現(xiàn)了丑陋的自相殘殺。
但是多虧那份丑陋,他們獲得最久。
這究竟算不算幸運呢,可以說是一個令人爭議的疑問……。
拉森的弟子們——法爾姆斯魔法士連團的魔法使們,也同樣品味著自己的無力、一個個死去。
在無法使用魔法的狀況下,對手單方面地發(fā)動著魔法攻擊。這究竟、真的是魔法嗎——面對這個疑問、因為找不出答案而后悔的同時、死去……。
他們到死都依然是學徒。
經(jīng)過第七次的光之亂舞,半數(shù)人死了。
其間,拉森和佛爾根僅僅呆了一瞬,就下了“要與王匯合”的決斷。
不可能采取統(tǒng)率。
所有人都在拼命守護自己的姓名。
既然如此,先要趕到王身邊、守護他,他們判斷這時最善之舉。
說到底,這光正體不明。就算把知覺速度提升到最大限度,也沒能看穿光的正體。
在注意到是光的時候,就會友人倒下。
那是殘光——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認識是在攻擊完成之后。
也就是說、遠遠凌駕于自己的想象。
但是拉森在這狀況下也提出了一個假說,“貫穿數(shù)名騎士的程度”就是光線的極限。
他注意到,果然這個光是遵循什么法則的。
至少有道墻的話——要是能夠遮斷這光線的話就好。最糟糕的情況下,用人墻也能守護王吧、他想。
拉森認為自己可以忍耐這光線、他決定賭一把。
「王、艾德瑪利斯王沒事吧???」
這么叫著,拉森和佛爾根慌張朝往王的帳篷跑去。
●
艾德瑪利斯王拼命忍耐著涌現(xiàn)出的令人窒息的恐懼心。
以“守護王的矜持”的一念。
以混亂的頭腦拼命思考。
不管怎么看,這場遠征都失敗了。
盡管想活著逃出這里,可狀況也不允許那么做。
他很想大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現(xiàn)在不是這種時候。
「雷希姆、怎么辦、如何是好?」
「請、請冷靜下來、請您冷靜下來!」
在豪華的帳篷中,王和大司教二人抱在一起發(fā)抖。
出去看情況的近侍遭到瞬殺,這是剛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目送先發(fā)部隊,等待之后陸續(xù)到達的騎士們。
看到那可靠的身影,確信了這場遠征的勝利、和美妙的榮光之道……。
可僅僅數(shù)分,狀況一變。
耀眼的美麗光線,在戰(zhàn)場上縦橫無盡地亂舞。
僅此、就讓戰(zhàn)場上溢滿了死亡。
那光景太超乎現(xiàn)實,艾德瑪利斯王根本不可能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能做的只有在帳篷里瑟瑟發(fā)抖而已。
這點、雷希姆大司教也一樣。
保護王的意識云云早已消失無蹤,只是他認為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沒有逃走、留在了這里而已。
這種想法沒有任何根據(jù),但碰巧是正解。
因為只有這個帳篷,沒有受到那無慈悲的光線傾注。
「王啊、您沒事吧!」
「騎士團團長佛爾根,現(xiàn)在趕到!」
「哦哦、佛爾根??!來得好。省吾也是??禳c、快點從這里逃走吧。暫時先回國,重整態(tài)勢!」
「正是?,F(xiàn)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要是不快點從這里離開,我等也會遭到波及的!」
因為法爾姆斯王國自豪的兩名最強戰(zhàn)力的到來,艾德瑪利斯王取回了一點點余裕。
艾德瑪利斯王像是不讓佛爾根跑掉一樣、纏著他追問道。
「快快、快點??!拉森在哪?用那家伙的轉移魔法、快點從這里——」
第九次的光之亂舞。
「咿——??!」
艾德瑪利斯王抱頭蹲下,雷希姆大司教當場坐倒在地。
「請冷靜一點、王啊。我在這里」
「——省吾?不、你是……拉森、嗎?」
「正是、王啊」
「噢噢、哦哦!拉森、很好、來得好。好、快、快點回去吧!」
「請等一下。雖然有各種事想報告,但現(xiàn)在先放一旁吧。直截了當?shù)卣f,現(xiàn)在這一帶無法使用魔法。只有想辦法集合騎士團,用他們的身體為盾、實行撤退戰(zhàn)了」
「什么?。俊?p> 「沒、沒問題嗎?騎士們的數(shù)量、那個……」
「請您放心,雷希姆大司教。憑我的獨有能力『統(tǒng)率者』,能強制集合活著的人。用那些人們作為肉盾,必當守護艾德瑪利斯大人和雷希姆殿」
「哦哦、噢噢噢。不愧、不愧是佛爾根!」
「感謝!佛爾根殿果然非??煽浚 ?p> 「那么、我去向部下們傳達完狀況就回,各位開始進行撤退準備!」
「噢、明白了!」
「知道了!也祝佛爾根殿武運昌?。 ?p> 佛爾根點頭朝外面跑去。
艾德瑪利斯王懷著信賴遠望著,對成了省吾姿態(tài)的拉森問道。
「那么拉森、準備如何?」
是、拉森點頭說著、朝王和雷希姆遞出了靴子。
那是最高級的魔法道具、飛翔靴。讓使用者的移動速度上升,減輕疲勞。一旦熟練就能疾走如飛,但對于不習慣的王不能報這樣的期待。但是,為了撤退的時候讓王也能飛奔,靴子多少也能提高一點效率。
即便處在這魔法不能領域的影響下,已經(jīng)發(fā)動的魔法效果也不會被打消。在這個性質之上,拉森已經(jīng)確認了魔法道具也不會受到影響。
「那么、王啊。在下次光線飛舞之后,一口氣朝外面跑。雷希姆殿也沒問題吧?」
「嗯。了解」
「明白了哦、拉森殿!」
拿好了必要用品之后,準備完成。
第十次——最后的亂舞點綴了戰(zhàn)場。
「趁現(xiàn)在!」
拉森的信號一發(fā),三人一口氣跑了起來。
在帳篷外,看到了佛爾根寬闊的后備。
艾德瑪利斯王見此,朝信賴的騎士團長發(fā)問。
「狀況如何?」
有著超越A級實力的“異世界人”,法爾姆斯王國引以為豪的久經(jīng)沙場的勇士。
被譽為王國最強的佛爾根,是艾德瑪利斯王倚仗的心腹之一。
可是、佛爾根沒有回答沒有回答艾德瑪利斯王的問題。
「佛爾根、怎么了?不回答我嗎、佛爾根?。俊?p> 恐怖與、混亂。
于是艾德瑪利斯王帶著憤怒出聲詢問、拍了騎士團長的肩。
同時——那個強壯的身體猛然一傾,倒下了。
仔細一看、側頭部開了個洞,從右到左貫穿。大概是高熱燒灼的緣故吧,并沒有流很多血……。
「咿、咿咿咿咿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艾德瑪利斯王發(fā)出恐怖的高吼,連滾帶爬地逃向帳篷。
因為匍匐在地、難得的飛翔靴發(fā)揮不了效果。
王的矜持云云,已經(jīng)全無蹤影。
溫暖的液體從股間流下,艾德瑪利斯王流著淚水和鼻涕、嗚咽著想道。
會死、繼續(xù)待在這里就會死。
盡管陷入恐慌狀態(tài)、拼命想要逃走,卻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
可是,沒人注意到王這副樣子。
佛爾根召集來的的騎士們,因為在第十次光之亂舞而壞滅。
活著的人也喪失了理性,拼命自保。
現(xiàn)場,已然不存在什么規(guī)矩。
號稱西方諸國最強戰(zhàn)力的騎士團,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量,連烏合之眾都不如。
全員都同樣、感受到了無力感。
陷入恐慌狀態(tài),倒不如說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自己魔物的絕對優(yōu)勢,瞬間土崩瓦解了……。
這時,戰(zhàn)場的空氣一變。
四處逃竄的士兵停下了動作,開始朝空中的一點投去視線。
艾德瑪利斯王也跟著仰望天空。
在那里的是、元兇。
從天空緩緩降下,長著如同蝙蝠的黑翼的人物。
個子并不是很高,戴著開裂的假面。
那裂痕,模樣仿佛是在哭泣……。
披著神圣而又美麗的衣物。
顯眼的武器、只有插在腰間的直刀。這幅打扮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可以說是極度的輕裝。
但從那身上纏繞的霸氣中,能夠感覺到“對方可以輕松顛覆這常識”的說服力。
就連法爾姆斯王國的精銳軍,對方也能像在散步一樣輕松踩爛。
那是、惡魔……?不、那是——
魔王!直覺如此認為。
這時,艾德瑪利斯王終于察覺到了自己犯下的最大錯誤。
不該出手的。應該和布魯蒙德王國一樣締結國交。
那副打扮——那就是,用那美麗的布所作的吧。
這風格——這種存在感,無疑是那個國家的住人。
(也就是說、西方圣教會的魔女——日向、失敗了嗎???)
想到這個事實,艾德瑪利斯王臉色蒼白。但是,因為恐怖突破了極限,似乎反而取回了冷靜。
艾德瑪利斯王想。
西方諸國中被稱為最強的魔女,計劃對魔物之國的盟主實行討伐。但現(xiàn)實是,該人正存在于此。
那個精于算計的冷酷魔女失敗了,這種事情無法想象。
「魔物之國的主人——是嗎???難、難道真的……活了下來嗎……」
艾德瑪利斯王的耳中,傳來了拉森呆然的聲音。
自己的心腹、王宮魔術師長的想法和自己一樣,讓艾德瑪利斯王確信了。
那個魔女失敗了。而在眼前的魔物,看一眼就能明白對方有著與之相應的力量。
同時,也能令人信服。
如果是這個有著魔王風格的人……。
(怎么辦?該怎么做才能活下來???)
艾德瑪利斯王拼命思考。
這時、靈光一現(xiàn),一個想法浮現(xiàn)在腦海。
(不、這說不定是機會!朕是王。如果對方是來交涉、只要言辭巧妙的話,對手肯定也會聽話的吧。因為從那份報告書看來,他似乎是個天真的老好人啊!)
他認為這是妙計。但這并不是妙計而是餿主意,更是將形勢方向引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既然是和區(qū)區(qū)布魯蒙德王國這種小國交涉就感到高興的家伙,要是身為大國法爾姆斯之王的朕出聲招呼,肯定會跪伏在地歡喜不已!)
都不分析現(xiàn)在的狀況,只憑著自己“應該如此”的愿望如此判斷——
總之先撐過這局面,回到國內(nèi)準備反擊就好——在這種膚淺想法的支配下,艾德瑪利斯王開始了行動。
那想法過于天真,甚至都沒有細想……。
●
好了,等我降落到地上三米左右一看,狀況十分凄慘。
雖然是我想象的、而且如同『大賢者』計算的狀況,但還是稍微感覺有點過火了。
不、不對。不能因為這點程度就產(chǎn)生動搖。
「咿、救、救命!」
好像聽到了求饒的聲音,但我毫不猶豫地往擊穿了對方的眉心。
雖然習慣操作花了不少時間,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隨心所欲地操縱光線了。
反射的角度很重要。因為能耗低、所以能肆意亂射。
集中于一點的熱源達到數(shù)千度,將人擊穿綽綽有余。
因為掌握了要點,可以隨意發(fā)射最完美的射擊。
雖然有著若干延遲,但實際上等于光速,看到后再行回避是不可能的。
假設從一萬公里外施放,到達所需的時間也只有〇.〇三四秒程度。而人類從視覺得到情報,再由神經(jīng)傳達到腦的時間更慢。
要想操作這個進行準確狙擊,『大賢者』的演算不可或缺。
不愧是『大賢者』。重新認識到了它的厲害。
要是被人近距離施放了這個,就算是有著『大賢者』補正的我也很難回避。在我的情況下,在看到的瞬間就已經(jīng)認識到了,所以也許可以勉強回避……不過肯定會被運氣左右吧。
對于人類來說、回避無疑是不可能的。
在第十次放出一齊亂射時,久違地聽到了那“聲音”。
《已確認。獨有能力『心無者』……獲得成功》
和大賢者不同的,好久不見的“世界之言”。
話說,誰要這種能力啊。
話雖如此,已經(jīng)得到了也就沒辦法了。
正在我打算確認能力詳細的時候,那家伙朝我搭話了。
「等、等一下。你是那個國家之主吧?朕是、艾德瑪利斯。法爾姆斯王國的國王!還不跪下!有話要對你說」
身上有點臟兮兮的大叔。
這種情況下還朝我搭話,究竟是有勇氣呢、還是無謀的笨蛋呢。
仔細一看,不知是不是嚇尿了,股間濕漉漉的、臉也因為眼淚和鼻涕還有口水而慘不忍睹。
這樣還叫王、真是可笑。
「?。磕闶翘嫔碇惖陌??放心吧、我不會對真貨出手的,讓他過來吧」
對付這種蠢貨也很麻煩,快點射殺吧,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點。
如果要是真貨的話?
「不、不是什么替身哦!這一點、可以身為西方圣教會大司教的我雷希姆之名來證明!」
呣呣?另一個寒酸相的大叔說話了。
被他這么一說、仔細觀察了一下,二人身上都穿著在騎士所沒有的豪華服裝。
好險啊。確實像是真貨啊。
不過嘛、姑且先確認一下吧。
「那我就把你以外的人全部殺掉了哦,里面沒有真正的王八?」
「朕就是王沒錯!可、可是,你說全部殺掉……?」
「咿!慢、且慢!我也、請您也放過我??!我的話在圣教會內(nèi)部也有很大權力。我可以作證、說您絕不是人類的敵人!」
自稱大司教雷希姆的大叔,以拜伏般的姿勢對我請求道。
就算放過這個大叔、對狀況也不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不過說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場……而且,貌似無疑是責任者之一,現(xiàn)在就讓他活著吧。
那么,另外一人該……。
我投去一瞥,自稱國王的大叔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慌忙站了起來。
「慢、慢著!朕說了有話要說的吧!」
他姑且也算自稱是我要找的人,至少聽聽他說什么吧。
「什么?盡管說來聽聽」
我寬大的心情回答道。
那個大叔隨即像瘋了一樣大叫。
「無、無禮!朕可是大國法爾姆斯王國的國王!朕本是像你這種家伙無法對話的存在。但現(xiàn)在朕又說了有話要親自對你說……。不過、嘛算了。這次——」
這時,我用一閃斬飛了他的手。
因為這種誤會很讓人不快。
根本沒有以禮相待的價值。
我會以禮相待的對象,只有對我禮節(jié)周到的的對等存在。這家伙是不是國王,完全沒關系。
說到底,現(xiàn)在這幅德行根本就不適合作威作福吧。他貌似沒理解狀況,就以死不了的程度讓他清醒吧。
因為沒打算殺了他,所以考慮很周到。
迅速用『黑炎』灼燒傷口過止血住。
嘛,以后多半會讓他在痛苦中死去吧……但那不是我的工作,應該讓懷恨的當事人(紫苑)來做吧。
「聽好了、要看清楚說話的對象哦?不要因為我很溫柔就得意忘形。允許發(fā)言。接著說」
大叔最初呆住了、凝視著自己消失的左手部分。
等到理解了狀況,疼痛似乎也朝他襲來。
「嗚喳啊噢噢噢噢噢唔唔唔———?。 ?p> 發(fā)出尖叫、開始打滾。
那啥、他是“英杰”來著?貌似還聽說享有盛譽?
那么厲害的家伙,要和眼前這個大叔畫上等號、稍微有些困難哎……。
雖然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國王,但是這里沒有除了這家伙之外的有可能是真貨的人物。因為我宣告了會殺掉其他人,可是卻沒有真貨出來的跡象。
于是、姑且假定這個大叔是王,聽他說話吧。
就在這么想的時候,我注意到自己的怒火因為這家伙的哭聲而稍微緩和了一點。不過要是殺了這家伙的話、憤怒似乎會產(chǎn)生反彈。還是小心點別殺了他吧。
「喂、不是有話要說嗎?要是想跳舞給我看的話已經(jīng)夠了,可以結束了哦」
面對我說的話、大叔的嘴巴一張一合、不斷地想說什么。
看上去是因為恐懼和痛苦而無法出聲。真是麻煩的大叔。
沒辦法、就暫時讓他忘記疼痛吧。
我抓住大叔的頭發(fā)、揪起了他的腦袋,朝他的眼睛看去。
「機會只有一次,沒有下次了哦?」
我透過假面威嚇道。
大叔僵住了、用力點頭。似乎終于取回了一些冷靜。不如說,只是因為恐懼心過強,感覺被麻痹了而已。
雖然還有點口齒不清,但是很快就流利地說了起來。
「這是誤解啊!全都是一場誤會。朕來到此地、只是來締結友誼的。是因為朕率領軍隊所以感到不悅嗎?這是為了守護朕的安全,朕為了和你見面,沒辦法才帶著他們一起來的!」
「哈???單方面下了宣戰(zhàn)布告,事到如今還說什么夢話?既然我的同伴中出現(xiàn)了犧牲者,你們就是敵人了哦」
面對說出糊涂夢話的大叔,我冷冷地斷言道。
但那大叔貌似還沒死心,還以猛烈的勢頭站了起來。
「等、等一下!不是這樣的。這有點誤會。西方圣教會敵視魔物,所以只是想確認一下有沒有真正締結友誼的價值哦!而且、派遣的“異世界人”還擅自暴走了。朕也是被騙了,沒想到那些人如此危險。但是、反過來想可謂幸運!因為朕得知了能夠打倒那些人的勇士仕奉著你的國家。既然是有著那種出色英雄們的國家,當然是合格的。朕、朕的國家就和你們締結國交吧!很不錯吧?很光榮吧?不像布魯蒙德那種小國,法爾姆斯可是大國哦。這樣一來你們也會臉上有光吧?我國能夠安心,而你們可以得到我國作為后盾。早晚也能把你們介紹給評議會,雙方都有好處對吧?嘛、雖然這次的軍隊損失會在之后會要求你們賠償,不過以你我的關系,可以大幅減免。怎么樣?當然會接受的吧?」
那啥……這家伙是天才嗎?
到底打算以何種程度的高姿態(tài)讓我不爽???
為什么以我方進行賠償為前提、一個人進行著話題啊……
就這么想激怒我、嘗嘗更猛烈的苦痛、然后死去是嗎?
大叔沒有注意到我的疑惑,絲毫不懂氣氛、直到最后依然喋喋不休。
總之先把他的右腳也廢了,讓他閉嘴吧。
雖說他開始了尖叫,但是有手下留情不至于死、放著不管也沒問題吧。
用不著一一止血,因為『黑炎』將腿連同血管一起燒掉,所以沒有出血。
能夠不殺掉對方而令其活著、所以相當便利。
我突然注意到周圍變得安靜了,生還的士兵像是對我感到敬畏似的、跪伏于地。
咽著口水旁觀我和大叔的對話、對交涉的決裂似乎感到了絕望。
其中還有像是拼命祈禱般開始求饒的人,充滿悲壯感的空氣彌漫著。
很遺憾、乞命沒有意義。
因為我的寬容心已經(jīng)被憤怒掩蓋。
正好,獨有能力『心無者』的解析似乎已經(jīng)完成了。
其效果是,“掌握乞命者和懇請幫助者的靈魂”的力量。
也就是說,如果在這能力面前喪失戰(zhàn)意、就代表死。
雖然能派上用場的地方似乎不是很多,但現(xiàn)在這份力量貌似能派上用場。
《問。要使用獨有能力『心無者』嗎?Y E S/ N O》
如果已經(jīng)儲存了進化為魔王所必須的靈魂的話,讓這些家伙活著也沒問題。但是很遺憾、祭品似乎還不夠。
YES——我默念道。
心很平靜,沒有心痛。仿佛沒有罪惡感。
在那之后,設定成指定對象外的大叔和雷希姆之外的人,全部受到了『心無者』的暴威。
一瞬間,騎士們連抵抗都做不到便迎來了死亡。
剛才還活著的、近萬名士兵死了。
獨有能力『心無者』(無慈悲者)——嗎。
嗯、真的是毫無慈悲。
如果對我懷有“恐懼心”程度的話倒還沒問題,但是死心的瞬間就能發(fā)動。
也就是說,就像是對手會將靈魂獻給我。
生殺予奪皆隨我意。
就算讓人活著回去,當他再度打算反逆的瞬間依然可以發(fā)動。
而這次用了一下之后讓我驚愕的是,對逃走的人也有效果。
對象是,我最初認識為敵人的所有人。以這次來說——從上空確認到的軍隊——其所屬的人全部都是對象。
盡管嘴上說要全部殺光,但我認為會出現(xiàn)實際逃亡的人。實際上,還有各種逃向各地、難以追蹤的人,但這『心無者』發(fā)動的同時,生存者就變成了零。
這說不定比預想中的更有用。只要讓對手折服就能結束戰(zhàn)斗,今后似乎也能派得上用場。
剛才充滿了戰(zhàn)場的混亂和恐懼的波動完美地收斂,消失。
讓苦痛和恐怖就此結束、算是我的慈悲。
因為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會迎來更加恐怖和痛苦……。
——這時,“世界之言”響起。
《告。對進化條件必須的人類靈魂進行確認……成功。規(guī)定條件已滿足?,F(xiàn)在起,開始魔王進化》
那聲音在腦內(nèi)響起的同時,感覺到我的身體開始急速地無力。
同時、無關我的意志,身體開始變異、再度構筑。
不是自稱,而是變成這個世界認定的“真魔王”的一柱。
*
我的身體唰地崩壞,變回了史萊姆。
糟了。超困的。
不是假寐之類,而是真的想睡覺。
視線好像有點模糊,是因為『魔力感知』無法順利運行的緣故吧。
甚至開始了眩暈。
啊啊、說是什么進化開始,可我的意識似乎也被剝奪了。
我可不想睡在這種滿是尸體的地方,回鎮(zhèn)上去吧。
首謀者的二人也已經(jīng)妥善確保了。目的業(yè)已達成,已經(jīng)可以走了吧。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魔力感知』產(chǎn)生了反應。
數(shù)量、只有一人。
可是既然還活著,就代表著他還沒有屈服。不能大意。
這種困得要死的時候,敵人還有剩嗎……。
要是能想辦法解決這睡意的話——
《告。魔王進化在途中停止是不可能的》
搞毛啊。
這不是突然陷入危機了嗎???
我慌忙呼叫蘭卡。為了以防萬一、叫他潛伏在影中是正解啊。
「蘭卡、在嗎?」
「是、在此。吾主??!」
在啊!太好了。
看到那可靠的身姿,我松了口氣。
「蘭卡,最重要命令。守護我、帶我回鎮(zhèn)!還有、把這二人也一起運回鎮(zhèn)上。傳令嚴禁出手,叮囑大家絕不能殺了他們。這些家伙就拜托卡巴魯他們接納,在我醒來之前交給他們」
不行了,幾乎快無法保持意識了。明明使用『空間移動』就可以早點回去,但現(xiàn)在用的話感覺似乎會自爆。
「了解。那么、活下來的敵人要如何處置?」
蘭卡也注意到了嗎。
那該怎么辦呢,這時我突然想到了。
有一個人在裝死。但是、使用了『心無者』之后沒有發(fā)現(xiàn)生命反應,大概是死了一次然后復活的吧?
也就是說沒能奪取他的靈魂,貌似是不可小覷的對手。
雖然認為蘭卡也能贏,但現(xiàn)在還是慎重行事吧。
安全第一。
讓他輕易逃掉的話很讓人不爽,可要是追來的話也很困擾。
最糟糕的情況下只要能拖住對方的腳步就行,于是我打算呼喚出惡魔。
初見殺的“神之怒”遭到情報泄漏的話很讓人痛惜,但現(xiàn)在我的安全更重要。
「那個交給別人。如果順利抓到的話會送到你那邊,拜托告訴大家一聲」
「是、明白了!」
確認了蘭卡的回答后,我開始努力集中快要中斷的集中力。
瞬間解除魔法不能領域、發(fā)動了召喚魔法:惡魔召喚。
獻上的供品是、橫躺在眼下的大量尸體。
也有想過用我的『暴食者』全部吃掉,但貌似沒人擁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
盡管不知道會叫出怎樣的惡魔,不過不浪費這兩萬具尸體就行。
雖然是很有魔王風格的任性之舉、但至少拿來上供好了。
「供品準備好了哦,出來吧怪物。為我效勞吧!」
因為很麻煩、于是隨便敷衍了幾句。
——這樣召喚出的家伙,應該是很奇怪的笨蛋吧。
這種想法一閃而過,但是成功召喚出了三體惡魔。
本以為能召喚三十體左右的上位惡魔,但是卻只召喚出了三只。
二萬名的尸體、居然只有三體……。
嘛、上位惡魔記得是A-級,是相當強力的魔物嘛。
而且,靈魂已經(jīng)被我消費掉了、所以是沒辦法的事。
不行、在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的猛烈睡意中,頭腦轉不動。
抓住區(qū)區(qū)一人說不定有點難,不過算了。
「喂、你們幾個,有一個裝死藏起來的家伙。生擒那家伙,交給這個蘭卡」
被史萊姆命令的大惡魔。
從旁看來也許是非常超現(xiàn)實的光景——什么的,我想起了這種蠢事。
看來思考真的很不妙。
目眩變得嚴重、身體也無法維持。
必須快點回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庫呼呼呼呼。懷念的氣息,新魔王的誕生。真是太棒了!如此程度的供品,還有初次的工作。光榮至極、稍微有點緊張了呢。今后,也能仕奉您嗎?」
惡魔的一柱向我發(fā)來招呼,但我意識朦朧、大半都沒聽清。
「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