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容辰很久沒有睡得這么沉了,早上醒來,四下尋找,發(fā)現身邊的人早已不再,將手伸進身側的被下,心中一陣悵然,連余溫都沒有了,心中又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來過嗎?
丁容辰又不免有些生氣。
又一次,她又一次睡了一覺,起來就走。
丁容辰感覺自己像個棄婦一樣,將蘇秘那側的床單想象成她的小脖子,漸漸的,收緊!
手機響動。
丁容辰打開一看是閆旭發(fā)來的信息:“哥,阮玉快要回來了。”
看來自己要抓緊時間了。
起身下床,走向浴室,一邊撥通周放的電話。
“查一下蘇秘下午什么行程。”
蘇秘今天采訪的是本地一位小有名氣的企業(yè)家,蘇秘邊采訪邊記錄,低垂著頭,耳邊的鬢發(fā)彎成好看的弧度,劉海隨著筆觸搖動,側臉溫柔恬靜,看的小企業(yè)家不禁愣神。小企業(yè)家雖年輕,但自認已見過各色美女,可是看到蘇秘后還是有些驚艷。
蘇秘又問了一個問題,企業(yè)家匆忙回神兒,心中不免有些惱怒自己,早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也算見過世面,怎么還會這般沒出息。思及此迅速調整狀態(tài),回歸訪談。
談起自己創(chuàng)業(yè)之初的艱辛,言至于此,不免感謝自己的祖父,語句詞間帶著孺慕之情,顫聲說著祖父一直以來在背后對他的支持與指點,情到深處還忍不住哽咽起來。
采訪結束,蘇秘婉言拒絕了企業(yè)家的晚餐邀約。一個人默默地走到車庫,想到企業(yè)家說起自己祖父時的神情,蘇秘的眸色黯淡了幾分。
爺爺過去對自己那也是有過之而尤不及。那時候的蘇秘常常在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個功德無量的大善人,不然怎么會修來這樣的福分,有一個這樣寶貝自己的爺爺。
那時正值蘇老爺子60歲大壽,慶生晚宴上,各界名流匯至于此,主持人上臺調試音響,主角登場,蘇老爺子嘴角帶笑,面容和善的穩(wěn)步走入會場,左手穩(wěn)穩(wěn)的牽著他的“小掛件”,十歲的蘇秘穿著剪裁精良的公主裙,黑且濃密的頭發(fā)盤成簡約的發(fā)髻,儼然一副貴族公主模樣,笑的恬靜美好,落落大方。
賓客們不免心中羨慕蘇家這位“遺珠”小姐,六歲才被蘇家認回,四年時間,已成為蘇老爺子的心肝寶貝。
蘇偉雄拉著蘇秘的手在簡單地致辭后宣布,“我的掌上明珠蘇秘,蘇氏未來的繼承人?!?p> 簡單的話擲地有聲,仿佛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一塊巨石,全場嘩然,頓時議論聲四起。
十歲的小女孩被確定為繼承人!這句委任暗含了兩層含義,一是對兒媳的認可,二是對蘇秘的看重,意味著無論蘇秘是否會有弟妹,即便有也不可能越過她的身份。
然而若干年后,在場賓客在回憶起這場盛世宴請時,才恍然發(fā)現,這句任命的話不僅僅是這點分量。它意味著,蘇家只認可這一個孩子,換句話說就是,蘇家有且只要這一個孩子,他們只需要這一位千金。
一輛保時捷911堪堪停在身側,嚇得蘇秘倒退一步,收回思緒。她俯身向車內看去,是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只是英俊的面容上好像滲著寒霜。
蘇秘不由得有些心虛,又有些尷尬,不打招呼好像不太好,于是硬著頭皮開口?!斑@么巧,丁總,您來這里辦事嗎?”
丁容辰意味莫名的轉頭看向蘇秘,半晌,“恩,確實有事要辦。”“辦”字被他咬的死死的。
蘇秘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討好道,“那您先忙,我……”
“上車?!倍∪莩酱驍嗨脑?,不滿意蘇秘語氣中的疏離。見她遲遲未動,傾身打開車門,招手?!霸趺矗€想裝作不認識我?”
蘇秘想想也是,睡都睡了,現在還這么扭捏反倒顯得自己不大氣。不就是酒后亂性嘛,不就是一夜情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提起裙角傾身上車。
出人意料的是,丁容辰一路無話,只是默默的開著車,蘇秘看的出來那是她家的方向。
上大學的時候,兩個人也曾這樣開著小車,吹著晚風回兩人的小公寓。不同的是,那時蘇秘會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丁容辰會一邊開車一邊溫溫柔柔的笑,時不時附和兩句,日子平淡充實,但細碎的細節(jié)中卻都充盈著斑駁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