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院學生學業(yè)一向繁重,為了照顧學生身體,食堂的自助餐廳會一直開到十點半,以供結束晚自習的學生補充能量。
進食堂前胡衍接了個電話,接完電話后看到謝清許和沈小龍已經(jīng)拿好吃食坐定了。
他看了一眼謝清許的盤子,果不其然是一碗牛肉面。
心想這丫頭口味倒還真是萬年不變。
“待會林凌要過來,說來還沒正式介紹你們認識呢?!焙芤材昧送肱H饷孀聛碚f?!拔覀儨蕚涑眠@段時間結婚。”
謝清許點點頭,低頭靜靜吃面,心道我們早就認識了,在我認知里你們已經(jīng)結過婚了。
胡衍把自己的碗湊過去,夾出僅有的幾塊牛肉放到謝清許碗里,又把她碗里的青菜夾到自己碗里。
動作自然而流暢,似乎做過很多遍。
謝清許皺眉,“不要這樣?!闭f著就把碗挪開一些。
“知道你是肉食動物,我正好喜歡吃青菜?!焙芸曜右簧欤炎詈笠桓嗖藠A到,放嘴里慢慢嚼起來。
“叔叔,你竟然喜歡吃青菜!那多難吃??!”沈小龍驚訝地問。
胡衍笑著說:“青菜吃多了可以長更高,你看你媽媽再看看我就明白了?!?p> 沈小龍:“喝牛奶才長高,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哄嘛!”
胡衍沒想到沈小龍會這么說,差點嗆到:“咳咳,總之青菜對身體有好處,要多吃。不要學你媽媽挑食,這樣不好?!?p> 沈小龍點點頭:“這倒是。我媽媽吃的太少了。”
謝清許忍無可忍放下筷子,屈起手指敲敲桌面,“食不言?!?p> 沈小龍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胡衍看謝清許別扭的樣子,突然覺著她特別可愛。
明明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小朋友一樣耍小性子。
林凌到時,看到謝清許母子二人坐胡衍對面,三人似乎沒有交流各自在吃東西,但是那種氛圍卻十分溫馨。頓時斗志昂揚走過去。
她坐到胡衍身邊親熱挽住他的臂彎,對胡衍說:“也不告訴我還有其他人在。”
謝清許抬頭看到林凌眼里的敵意,嘴角無奈撇撇:“你好,我們只是碰巧?!?p> 說著看了一眼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恰好我們吃完了,你們繼續(xù),不打擾了?!?p> 說完她端起餐盤起身,沈小龍也立刻站起來沖她們喊了一聲“叔叔阿姨再見!”,跟在謝清許身后離開。
胡衍伸手拂下林凌胳膊,轉(zhuǎn)頭喊:“這么晚了,我送你們回去啊!”
謝清許沒有回頭,一手拉著兒子,另一只手隨意揮了揮。很快出了食堂門便再也看不見身影。
林凌拉下臉,“誰才是你女朋友?怎么沒見你主動送過我?”
胡衍回過頭,眼神有些幽深:“你不喜歡謝清許?”
林凌目光閃了閃,盡量用撒嬌的語氣說:“我看你對她太好了,心里有些吃味?!?p> 胡衍一本正經(jīng)地說:“她是我好朋友,我希望你對她客氣一些。就像我對季澤那樣?!?p> 林凌氣笑了:“謝清許和季澤能相提并論?她憑什么?”
胡衍臉色難看起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看她不爽,想叫你離她遠一點?!?p> 胡衍不解:“為什么?我跟你解釋過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p> 林凌諷刺地“呵呵”兩聲,“一男一女,除了那種關系還能有別的?”
胡衍猛地站起身,他指著林凌說:“你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連餐盤都忘記收。
在林凌眼里,胡衍就是惱羞成怒了。
她生氣地尖叫一聲,把前來收餐盤的阿姨嚇得瑟縮一下,伸出的手又默默伸回去,打算等這尊大佛離開后再來收。
胡衍發(fā)信息給謝清許:林凌嘴巴不饒人,但人沒壞心眼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沒有收到回復。
胡衍坐在車里一陣煩悶,他抬頭看樓上一個窗戶處透出的光亮,心想謝清許可能在給孩子輔導作業(yè),沒看到信息。
一直到光亮變成黑暗,胡衍都沒有收到回復。他有些頹然。
也好,說明她沒生氣。
胡衍自我安慰,但心里說不出的煩躁。
好不容易跟她關系有些進展,感覺她態(tài)度緩和一些,胡衍不想再次重頭開始。
睡吧,明天給你帶早飯。
胡衍又發(fā)出一條信息,深吸一口氣后緩緩吐出,發(fā)動車子離開。
黑暗的房間里手機屏幕尤其顯亮。謝清許靜靜看著手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應該提醒胡衍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課的??墒怯植幌牖匦畔⒔o胡衍造成一種可以繼續(xù)羈絆的錯覺。
過去就是過去了??!
再美好,再濃烈,也只是過去而已……
胡衍回到家時已經(jīng)深夜,他打開門看到家里被亂丟的東西,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
他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準備直接去次臥睡下。
門還沒有關上時被人推開,就見林凌披著一頭卷發(fā),睡裙一側(cè)吊帶落到白皙的肩上,露出小巧的鎖骨。
林凌皺著小臉可憐兮兮地說:“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p> 胡衍移開目光,“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早點休息?!?p> 林凌反而上前一步,用手慢慢圈住胡衍的腰,仰著臉說:“都要結婚了,早晚都是你的人,害羞什么?”
胡衍皺起眉,他輕輕推開林凌,控制自己的手盡量不直接接觸她的皮膚:“我們說好的,結婚當晚。你這樣…有些不好?!?p> 林凌愣了,她主動放下身段和面子來求和,這個男人竟然說這樣不好?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出門,林凌聽到房門反鎖的聲音后怒極的拍了一下門,大吼一聲:“胡衍!你是不是不行!”
胡衍沒有回答。他靜靜坐在床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夜里胡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一個女人趴在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輕笑著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行?”
胡衍仔細分辨了一下,竟然是半扎著丸子頭的謝清許,鼻梁上還架著無框的禁欲系眼鏡。他惱怒地將女人翻身壓下……
第二天早上胡衍醒來拉開被子,面無表情地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