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拂衣對化魔心決已了然于心,他嘴唇微動,發(fā)出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雙手捏印,不斷變化。漸漸地,他止住印決,靜止下來,這一刻呼吸似有若無。
這是一種極佳的修行狀態(tài),在這種修為下,能入定如此之快,清澈堅定的道心必不可少。當(dāng)然,像他這種已經(jīng)修煉過一次的“老妖怪”,豐富的經(jīng)驗也是原因之一。
房間內(nèi),驀地有一股微風(fēng)吹動。隨即,幾縷微風(fēng)打著旋地接近趙拂衣。
四周的靈氣,爭先恐后地滲入他的身體。許久后,只見他的肌肉起伏,微微泛出一絲幽深色澤。
化魔心決共分三層。
一層得魔體,二層得魔血,三層得魔瞳。
僅從外表來看,趙拂衣已“得魔體”,正漸入佳境。
在淬煉魔體之時,只有他能聽到,筋肉之上仿佛有萬千個小人,手持鐵錘敲敲打打,錘煉鐵器,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憽?p> 體內(nèi)的真氣,從斷斷續(xù)續(xù),也逐漸連成一條線,沿著既定路線運轉(zhuǎn)。
一夜就此過去,天亮?xí)r趙拂衣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身體表層,粘著一層死皮,有的已經(jīng)脫落到地面。
趙拂衣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這一夜成功生出真氣,轉(zhuǎn)變體質(zhì),還是得益于這么多年的武道功底。但厚積薄發(fā)后,修行速度會有所放緩。想要加速,還要找其他方法?!?p> 說著話,他從地上站起,走進浴室。
一刻鐘后,趙拂衣走到鏡子前。
他的皮膚比昨天白了些,肌肉線條較之前更加具有侵略性。只不過,當(dāng)他重新穿上衣服,肌肉狀態(tài)已不甚明顯。
他將地上的脫落物收拾干凈,剛好有電話打進來。
“趙公子您好,我是董事長派來送餐的生活助理,現(xiàn)在就在門口,請問您在家嗎?”
“我這就下去。”
趙拂衣掛了電話,便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啪!
在快落到地上時,他腳尖一點,輕輕著落。
墻頭的野貓見此一幕,“喵”地一叫。
當(dāng)他打開門,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男子正拎著一個食盒等候。
“大哥貴姓?”
“我叫李華?!?p> “李哥,麻煩您了,請進?!?p> “不麻煩,不麻煩!趙公子,我就不進去了……”
趙拂衣再三請李華進屋休息片刻,但對方一直推辭,在加了他的微信后,開車離去。
他關(guān)上門,拎著食盒,放到小院的石桌上,就地吃了起來。
食盒內(nèi)總共一份生煎加一碗面。
趙拂衣吃完后,給李華發(fā)了條微信:下次來雙份。
不久后,李華回信:我馬上送過去!
趙拂衣:不用麻煩了,我正好出門。
李華:ok!
趙拂衣放下手機,走進練功房,拎起武器架上的大刀耍了起來。
這大刀奇重,即便是一個健壯的年輕人,兩只手也難以舞動。他卻能用一只手,玩得虎虎生風(fēng)。
“以我之前的功底,想要耍起這把大刀,不會輕松。論筑基功法,這化魔心決,已算驚世之作,與那些仙傳宗門內(nèi)的頂級筑基功法相比,還略占上風(fēng)?!壁w拂衣感嘆道。
想那魔窟之內(nèi),荒蕪混亂,若要生存并且超脫,必須要吸納一切靈氣,用盡一切手段增強實力。
而那些靈氣駁雜無比,或陰寒,或灼烈,或兇煞,煉化不易,若用尋常方法,極可能會反傷自身。
化魔心決的強大之處,就在于能適應(yīng)復(fù)雜嚴峻的環(huán)境,對于各種靈氣,來者不拒。以極其高明的法門,內(nèi)外兼修,筑造厚重扎實的根基。
縱然趙拂衣已習(xí)武多年,但在一夜之間能有如此大的提升,說出去只怕沒人會信。
當(dāng)然,自己已脫離了武者范疇,是修仙者。
趙拂衣微微一笑,手掌朝前快速一推,一縷真氣飛出。
砰!
前方的假人沙袋砸倒在地。
上午十點多,秦大川打來電話,讓趙拂衣去家里吃飯。
接他的人還是李華。
趙拂衣打開車門,發(fā)現(xiàn)秦羽霜也在車里,打了聲招呼。
看到趙拂衣的那一刻,秦羽霜立即冷下了臉,小聲嘀咕道:“真是晦氣!”
李華顯然也聽到了這句話,只能尷尬地踩踏油門,裝作沒聽到。
“停車?!痹诼愤^一條步行街時,秦羽霜突然喊了一聲,當(dāng)車停下來,她快速地推開車門,說道,“我和同學(xué)在外面吃,告訴爺爺我不去了?!?p> 然后,就跑向了路邊一個挎著包包,頭戴太陽鏡,濃妝艷抹的女孩。
趙拂衣到達秦大川家里時,老人正自己下廚準備午餐。
“拂衣來啦?等會給你介紹一個朋友,你先看電視去吧。”
看秦大川一臉神秘的樣子,趙拂衣沒有多問,回到客廳,盤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參悟《逍遙本源真經(jīng)》。
四十分鐘后,院子里突然傳來幾道腳步聲,趙拂衣睜開眼。
“老秦!”喊話的人,聲音中氣十足。
秦大川正好端著菜走出廚房,將盤子放在桌上后,趕緊迎了出去。
不多時,秦大川與一個身著唐裝的老人,邊寒暄著邊走了進來。兩人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與趙拂衣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幾人洗過手,在飯桌前落座。
一番介紹,趙拂衣得知,這唐裝老人叫作鄭庸,是秦氏集團的合作伙伴,也是秦大川的好友。而那個年輕人叫作鄭陽浩,是鄭庸的孫子。
這爺孫二人都擅長摔跤,是國跤的正統(tǒng)傳人。
如此,趙拂衣也就了解秦大川的目的所在了,心中略有感動的同時,也有些驚喜。
那殺手有可能與蘇市的古武界有關(guān)。習(xí)練國跤之人,多少也會與古武界有接觸,這是一個打探的好機會,全方位的調(diào)查不會錯。
酒過三巡,秦大川拍著趙拂衣的肩膀,說道:“拂衣啊,你鄭爺爺不僅是經(jīng)商好手,同樣還是個國跤高手。我聽老趙說,你也練過國跤,有不懂的可以請教,這一年的時間可不要荒廢了?!?p> “不行了,年紀大了,以后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编嵱构恍?,說道,“我在市內(nèi)有個摔跤館,歡迎你來玩。小浩有空就在那,你倆可以交個朋友?!?p> “對對對,年輕人就該多交朋友。”秦大川連忙說道,“小浩比你小一屆,在體校上學(xué),技術(shù)了得,你倆有共同語言,相互切磋剛好。”
鄭陽浩拍拍胸口,表示沒問題,但余光在掃向趙拂衣時,閃過一絲輕視與敵意。
趙拂衣則淡淡一笑。
不知不覺,趙拂衣與鄭陽浩已吃好飯,放下了筷子。
“我看不如這樣。”鄭庸看了看時間,說道,“浩兒,你帶你趙哥去跤館玩玩,我們兩個老家伙下午還有其他安排?!?p> 鄭陽浩皺著眉說道:“可是我下午已經(jīng)約好了朋友?!?p> “那順便也帶你趙哥去轉(zhuǎn)轉(zhuǎn),花費爺爺報銷了。等晚上,你倆再去跤館。”鄭庸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記著,照顧好你趙哥!”
鄭陽浩本有些不情愿,在看見這張銀行卡后,面色一喜,趕緊接過來,應(yīng)道:“哎!”
秦大川這時也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塞到了趙拂衣手里:“拿著,密碼是你生日!”
趙拂衣本想拒絕,但拗不過秦大川,只得收下。他剛好需要一些錢,而自己卡里的并不多,這些就當(dāng)借的吧。
鄭陽浩看到這一幕,心中恥笑,原來就是個占便宜吃軟飯的!
這種人,他最是瞧不上,可無奈有他爺爺?shù)亩凇?p> 也好,就帶著這鄉(xiāng)巴佬去見識見識,先殺殺這人的士氣,等晚上到跤館再讓這人長長記性!
鄭陽浩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不懷好意地翹起嘴角,說道:“趙哥,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