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你可得替坤哥報仇??!那小子敢打坤哥,就是不給你面子!”這時,一個染著黃色頭發(fā)的駐場拳手憤憤不平地說道。
張飛龍突然死死地盯住此人,一字一字地問道:“你說什么?”
“我……”黃發(fā)拳手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但看到張飛龍的表情,只能動動嘴巴,不敢再多話。
“一群蠢貨!”吳秀紅目閃寒光,“龍哥是付了多大代價,才把趙無敵請過來,你們知不知道?”
聞言,黃發(fā)拳手不屑地說道:“趙無敵算什么東西?龍哥叫他來,是給他臉!”
吳秀紅盯著黃發(fā)拳手,冷笑道:“剛才我問話,也是你閃爍其詞,想把責任都推給趙無敵。連龍哥與他說話,都不會怠慢,你們也敢?”
吳秀紅突然出手了,她手掌一撥,抽在這黃發(fā)拳手臉上。只見后者的腦袋,突然擰了三百六十度,面孔扭曲著,身子癱軟倒地。
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除了張飛龍,所有人都驚懼地看著這個女秘書。
傳言吳秀紅為四大金剛之一,而且實力不弱。
但沒幾個人見過她出手,以為此乃謠言。
尤其是拳場的拳手們,看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的,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只將她當成了張飛龍身邊的近臣。
但現(xiàn)在,沒人敢再和她對視。
“你們活了這么多年,還都只會以貌取人,險些壞了大事!”張飛龍目光陰沉,手臂一甩,一根可伸縮的刀出現(xiàn)在手中。
他走近阿坤,緩緩舉起刀,眼中的殺意毫不隱藏。
見此,阿坤恐懼地搖頭,這一刻也許是潛力被激發(fā)出來,口齒不清地求饒:“龍哥,別殺我,我錯了!”
“趙無敵之前給了你一條活路,你不珍惜。他既然說過讓你死,你還活著作甚!”張飛龍毫不猶豫地揮刀砍下,阿坤的頸部血流如注,不知過了多久,沒了動靜。
吳秀紅接過刀,擦拭著上面的血漬。
張飛龍咬牙切齒地說道:“通知下去,誰再敢惹趙無敵,就讓他自己去跳湖!”
誰都知道龍哥看好阿坤,但現(xiàn)在,竟然因為趙無敵親手將他殺了。
駐場拳手們眼皮直跳,心驚膽顫地低下頭。
……
北方的小城,莫說晚上十點,但凡天一黑,街道上便少有行人,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是如此。
而在發(fā)達的南方城市,這個時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夜店、酒吧、KTV、餐館……盡是人影穿梭。
超跑、重機車轟炸著人們的耳朵,絢爛的光污染閃的人眼花繚亂。
趙拂衣并未乘出租車返回,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路邊在做直播的女歌手,聲音很有磁性,趙拂衣駐足欣賞。
在她的腳邊,立著畫板,上面寫著她的直播信息,貼著二維碼,最下方還有幾個小字——十元點歌。
趙拂衣不知她直播做的如何,不過看她的衣著、首飾還有青澀的樣子,顯然不怎么知名。
她身前的盒子內(nèi)空空如也,周圍聽歌的人不多。
應該還沒開張。
趙拂衣來時帶了些現(xiàn)金,探進褲兜,掏出張一百元的紙幣,待她一首歌唱完后,走過去將紙幣放入盒子。
與此同時,一個佩帶黑框眼鏡、畫著夸張濃妝的女孩也在盒子內(nèi)放了張百元鈔票。
一瞬間,兩百元進賬。
女歌手愣了一下,忙感謝兩人的慷慨。
“你們想聽什么呢?”
趙拂衣沒想點歌,但看到女歌手眼中的期待,便低頭思索起來。
片刻后,他心血來潮地抬起頭,說道:“遇見吧?!?p> “遇見?!币慌缘呐缀踉谕瑫r開口,不同于外表的浮夸,她的聲音淡雅柔和,很好聽。
趙拂衣和女孩神情一怔,驚訝地看著對方,而后相視一笑。
女孩問道:“燕姿的遇見?”
趙拂衣點頭:“嗯?!?p> 女歌手露出為難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這首歌我不會唱,你們要不要換一首?”
“無妨,那算了吧?!?p> 趙拂衣笑著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女孩突然問道:“可以把話筒給我嗎?”
“啊?可以的!”女歌手將話筒遞給女孩,拿起手機快速搜索起伴奏。
不多時,音樂響起。
趙拂衣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二十四秒后,從容美妙的歌聲自女孩口中發(fā)出。
女歌手驚訝地看著女孩。
趙拂衣也驚訝地望著她,心中只有一個評價:好聽。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滴在趙拂衣的臉上,在這短短的三分半,與這首《遇見》一同沁人心脾。
雨有變大的趨勢,女孩擔心臉上的濃妝被淋濕后慘不忍睹,在唱完之后朝著趙拂衣?lián)]手告別,便用手遮在腦門上匆匆跑開。
趙拂衣頂著雨前行,在他的體表,附著一層難以發(fā)覺的淡紫色幽光。當雨點拍打在上面,便無法再進一步侵入。
“先得魔體,再得魔血,終得魔瞳。
化魔心決是以真氣滋養(yǎng)魔體,再以魔體反哺真氣,形成一個循環(huán)。如今我魔體小成,但真氣不強,這種狀態(tài)不僅維持不了太久,抵御攻擊的能力也沒有多少。
下一步,真氣開始透入并改善血液,待我修得魔血,便能得火魔真氣,到時就能成一定氣候了。還有……師父傳下的《逍遙本源真經(jīng)》,無從下手啊無從下手……”
趙拂衣頓時覺得前路漫長,任重而道遠。
這場雨始終沒有大到讓人慌不擇路的程度,僅過了十分鐘,就恢復到了剛開始的淅淅瀝瀝。
趙拂衣收回真氣,讓清爽淋在身上。
他伸著懶腰,不經(jīng)意地抬頭。
前方的大樓還未完工,但這明顯不是施工時間,他卻看到樓頂處六個頭戴安全帽的工人,用望遠鏡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
其中一個人突然朝大樓下的街道某處一指,剩余的五人扭頭望過去后,立即分散開,伏在了樓頂邊沿。
在他們各自位置的下方,正懸著成捆的鋼筋和整袋的水泥,連成了一排。
還是剛才那人,左手拿起對講機,舉起了右手,又突然將手一壓。
趙拂衣仿佛聽到了他發(fā)號施令的聲音:放!
就見那連排的重物,按照各自的順序,先后落下來。
街角處,突然有人撐傘轉(zhuǎn)了過去。
是她?
趙拂衣的目光透明雨傘,一眼就認出了剛才自點自唱的女孩。
再看看那正在落下的重物,他瞬間發(fā)力,朝著女孩狂奔過去。
“快躲!”
女孩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陷入危險之中,聽到聲音后,下意識的轉(zhuǎn)身。
這時,她只見一道殘影撲了過來,還未來得及驚叫,便撞了個滿懷。
砰!
重物落地,震起一片灰塵。
緊接著,那嘩啦啦的、生硬干澀的金屬碰撞聲傳到耳中。
女孩用余光看到了如雨點般密集的鋼筋,從頭頂處襲來。
一袋水泥砸到后背上,趙拂衣悶哼一聲。下一刻,覆蓋了所有逃跑路線的鋼筋雨,或是無情地砸下,或是冰冷地刺下。
那護體真氣瞬間支撐不住,就這樣被破去。
鋼筋刺穿了他的身體,鮮血汩汩流出。
一束強光照了過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女孩看到了狂奔過來的龐然大物,驚慌地喊道:“小心!”
那是載滿了石料的重型卡車,趙拂衣用余光瞥到了司機眼中的瘋狂。
他聚起真氣,艱難地抬起手臂,將手中捏著的硬幣甩了出去。
硬幣擊穿車窗,命中司機的眉心,鮮血濺射在玻璃上,司機癱軟下來。
油門聲消失不見,卡車雖是就此減速,但仍朝著原來的方向沖去。
趙拂衣聚起所有真氣,將女孩護在身前。
卡車將趙拂衣撞飛了出去,他翻滾著落地,拖著長長的血痕停下,在昏迷時,扔用雙臂緊緊護著女孩。
是他?
女孩驚恐地顫抖,當看到趙拂衣的面孔后,更為失神。
“我喜歡這樣跟著你,隨便你帶我去哪里,你的臉慢慢貼近,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鋼筋散落,煙塵斗亂,喧囂的街道,女孩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女孩的黑框眼鏡早就破碎、斷裂,不知落到了何處。小雨滴落,她臉上混合著血液和泥土的濃妝漸漸氤氳化開……
驀地,綻放出一張美得窒息的精致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