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彥興說話時仍開著對講機(jī),片刻后,從各個車中傳出一道道嘲笑聲。
秦羽霜就坐在后座上,對這些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玩著手機(jī)。
趙拂衣目光淡然,敲了敲后車窗的玻璃,等秦羽霜看過來時,用警告的口吻說道:“秦爺爺讓我來保護(hù)你安全,所以你我必須要坐同一輛車。他若不開車門,我便將這玻璃砸碎,再跳進(jìn)去?!?p> 說著話,趙拂衣舉起了拳頭。
秦羽霜清晰地感受到了趙拂衣的認(rèn)真,眼中怒意微生,心中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畏懼。
這時,從對講機(jī)中傳來了施恩宇的聲音:“包少,咱們還要趕著吃午飯,別跟人家鬧了,讓這兄弟來我車上吧?!?p> 包彥興才不信趙拂衣能打爛這種堅(jiān)固的玻璃,不以為然地說道:“聽見了沒,有人收留你,還不快去?”
趙拂衣置若罔聞,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秦羽霜。
最終,秦羽霜輕咬嘴唇,朝包彥興喊道:“我下車。”
包彥興皺著眉頭,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上的鎖。
秦羽霜下車后,瞪了一眼趙拂衣,怒氣沖沖地坐到了施恩宇的車上。
付馨寧正被一個叫作侯少麟的公子哥糾纏著,看到這一幕,找到了脫身的借口:“我去陪羽霜?!?p> 兩個女孩坐到了后座上,看著秦羽霜極度防備的憤怒表情,趙拂衣坐在了副駕駛。
“施恩宇?!?p> “趙拂衣?!?p> 施恩宇對趙拂衣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看著后視鏡上的兩個女孩說道:“哎呦,兩個美女突然出現(xiàn)在車?yán)?,真是猝不及防??!?p> 聞言,付馨寧紅著臉低下頭,秦羽霜面色也緩和了稍許。
尷尬的氛圍,算是初步解凍。
“施少,你對這條路比較熟,你來帶路吧?!睂χv機(jī)里,傳來包彥興的聲音。
施恩宇提起對講機(jī),回道:“好,包少跟上我,后面的人都盯著點(diǎn)前面的車,別掉隊(duì)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咱們走不了高速,不用開快車?!?p> 他說完,就踩著油門,先一步啟程。
在開車之后,趙拂衣就微微閉上了眼。
施恩宇談吐幽默,在與對講機(jī)里的其他人聊天時,也不忘與后座的兩個女孩交談。氛圍被調(diào)動起來,車內(nèi)亂糟糟的一片。
趙拂衣這才得知此行的最終目的地是魔都的迪斯尼樂園。不過那是明天的事了,今天要在市中心逛街購物。
蘇市與魔都相隔不遠(yuǎn),快的話,不到兩個小時就能抵達(dá)魔都的市中心。
就在路途行至將近一半時,道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穿戴者戶外裝備、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不知是不是中暑,他神情疲憊地豎著大拇指,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要暈倒。
施恩宇將車速減慢,在年輕人的身旁停了下來。
“朋友,需要幫助嗎?”
這人仿佛看見了救星,雙手扒在車窗上,有氣無力地道:“兄弟,我徒步回魔都,裝備什么的都被偷了,現(xiàn)在還中了暑?!?p> “你等等……”施恩宇走下車,從后備箱中拎出了半箱礦泉水交到了年輕人的手上。
“多謝,你可幫了我大忙了!”年輕人道了聲謝,隨即擰開瓶蓋朝將水灌進(jìn)嘴里。
武者。
趙拂衣一眼就看出了此人的古武底子,而且,他還看出此人的中暑狀態(tài)實(shí)際上是偽裝出來的。
施恩宇回到駕駛位,擺擺手,將車窗搖了上去后便重新啟程。
在汽車走出一公里之后,施恩宇露出糾結(jié)的表情,他連點(diǎn)剎車,目光有些猶豫地看向后視鏡。
秦羽霜和付馨寧都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剛想發(fā)問,趙拂衣突然睜開了眼。
“看來,你是想回去接那個人?!?p> 施恩宇仿佛遇到了同道中人似的,臉上一喜,立即回道:“趙兄弟也是這么想?”
趙拂衣覺得剛才那人有異常,沒有聲張,搖著頭,說道:“最好不要讓陌生人上車?!?p> “可他……”施恩宇皺著眉,顯得有些為難。
趙拂衣緩緩說道:“你給他的那些水,足夠支撐他回到魔都了?!?p> “趙拂衣,你有沒有點(diǎn)俠義心腸?虧你還練武呢!”秦羽霜冷哼一聲,對于趙拂衣的“冷血”,極為不齒。
“我覺得,既然順路,都是去魔都,帶上他也好。我看他臉色那么差,別再出什么事?!备盾皩幝冻鰩追謸?dān)憂神色。
施恩宇沒有再詢問趙拂衣的意見,拿起對講機(jī)讓包彥興等人先走,然后將車掉頭原路返回。
不多時,就見剛才的年輕人拎著水朝這個方向走著。
施恩宇將車停在了他的身旁,搖開車窗,喊道:“兄弟,我們也去魔都,上來吧?!?p> 徒步的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后臉上一喜:“真是謝謝了?!?p> 見他要從后門上車,趙拂衣直接推開了副駕駛的門,說道:“你坐這?!?p> 然后趙拂衣就在秦羽霜萬般嫌棄的目光中,坐在了她身邊。
這徒步的年輕人沒有在意趙拂衣的舉動,坐到了副駕駛上,等汽車重新啟程之后,便與眾人聊起了天。
此人名為王嚴(yán),魔都人,開學(xué)大一,是個徒步愛好者,號稱這些年利用業(yè)余時間,已經(jīng)游遍了大江南北,全國沒去過的地方屈指可數(shù)。
他記憶力極佳,頗有演講才能,不斷地回憶并復(fù)述著這些年在華夏大地所見過的怡人風(fēng)景,還有一些感人至深的徒步故事,活脫脫一資深文藝青年,說話極有感染力。
不知不覺,他就與車中的人熟絡(luò)起來。
當(dāng)然,除了趙拂衣。
趙拂衣坐在后座上依舊閉著眼,好像是一副睡著的樣子。其實(shí),他一直在聽車中的交談。慢慢地,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狀況。
施恩宇與這個王嚴(yán)似乎在一唱一和,有意討好車上的兩個女孩。
施恩宇的目標(biāo)是秦羽霜,而王嚴(yán)在針對付馨寧講話。
前者并未取得多少成果,不過,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nèi),付馨寧似乎對王嚴(yán)這個徒步文藝青年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好奇與好感。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施恩宇與王嚴(yán)絕對認(rèn)識。
趙拂衣倒是不清楚這二人有何目的,不過,想來是沒那么簡單的。他嘴角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在自己面前玩這一套,還是太嫩了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