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妄之災(zāi)⑵
“醫(yī)生,他怎么樣了?”
“家屬別緊張,就是失血有點(diǎn)兒多,沒有傷到要害……”
余漫終于放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蒼白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亦步亦趨進(jìn)了病房。
病床上孟斯南的臉色比她的還蒼白,余漫鼻頭一酸,豆大的淚珠往下掉,她為什么要下車!她為什么要去看他們,她為什么要在孟斯南引開那男人之后還磨磨蹭蹭不出去……
都是因?yàn)樗?p> 都是她……
“篤篤”,孟北探頭看了眼,轉(zhuǎn)頭謝過醫(yī)生,順手敲了兩下門。
余漫抬頭,視線模糊間堪堪分辨出對方是誰,手忙腳亂擦掉眼淚,站了起來。
“不是說只是失血過多而已嗎?你哭什么?坐?!泵媳倍嗫戳搜坂嵳Z曼(余漫),女人的灰色棉質(zhì)運(yùn)動服上上有幾片污跡,應(yīng)該是沾的血,利落的馬尾已經(jīng)有點(diǎn)兒亂了,碎發(fā)散在耳邊,腳上踩著一雙黑色運(yùn)動鞋,不施粉黛的臉上是明顯的淚痕,倒不是丑,而是幾年來,他從沒見過鄭語曼(余漫)這種打扮,就算是健身照片也是要漏身材的。
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孟北看了看兒子的臉色,轉(zhuǎn)而安慰道:“醫(yī)生說了他沒什么大礙,警察那邊也會處理的,別害怕?!?p> 余漫一聽,剛憋住的眼淚差點(diǎn)兒又止不住了,因?yàn)樗纤鼓蠌倪@樣的,到頭來,孟北還得來安慰她……
“倒也不是因?yàn)槟?,換個人他也會這么做的,這事兒不能怪你,用不著自責(zé)?!泵媳笨戳搜?,暗自覺得奇怪,鄭語曼(余漫)最近是越來越把心思放臉上了,總不能真的是撞傻了,默默搖了搖頭,說。
其實(shí),他還有半句,如果小南知道是鄭語曼(余漫),恐怕就不會那么快出面了,他會等保安。
不過他不知道。
“可還是因?yàn)槲摇?p> “……”孟北掖被子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隨即掖好被角,說:“別鉆牛角尖,說了沒關(guān)系就是沒關(guān)系,也沒有人怪你,在這件事里,做錯的不是你?!?p> “可是——”
孟北打斷她,語重心長勸解道:“那個人就不提了,如果物業(yè)保安上班時沒有開小差,如果小區(qū)停車場有報警器,甚至是如果小南今天晚上沒喝酒沒有大意,那樣才會避免這個后果,而不是你沒出現(xiàn),明白嗎?”
“行了,這邊我會照顧,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小文會過去陪你?!泵媳泵嫔喜灰詾橐?,眼看鄭語曼(余漫)又要拒絕,他說:“回去換身衣服,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他未必想看見你?!?p> 余漫垂下頭,最后一句是她無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
孟斯南不會想見鄭語曼的,而她,此刻她就是鄭語曼……
“好……”余漫一步步挪出病房,腦子里卻都是她之前在地下車庫里看見的一幕,她一抬頭,就看見那個男人抓著碎玻璃片沖孟斯南刺去……
大片的鮮血、男人的咒罵、姍姍來遲的安保,以及昏暗的燈光鋪天蓋地襲來,頓時將余漫淹沒……
“美女,你沒事兒吧?美女?”路過的護(hù)士正推著車,彎腰扶了一把,“你還好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余漫猛地推開護(hù)士,瞬間從那個場景里脫身,瞪大了眼睛,跌坐在地,跟被她推在地上護(hù)士面面相覷。
“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余漫緩過神,想起來扶人家,卻早就軟了腿,半天沒起來,還是人家護(hù)士先爬起來拉得她。
“沒關(guān)系!那個,要不你去那邊坐一下?我給你倒杯水吧?!弊o(hù)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牽著余漫去坐下。
目送護(hù)士離開,余漫呆呆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忽然覺得很冷。
“鄭小姐?”
余漫抬頭,看了眼來人,又垂了回去。
“還真是你呀,好久不見,鄭小姐沒什么想說的嗎?”周灣并不介意,一屁股坐在余漫旁邊,自顧自開腔。
余漫不理她。
“你是故意的嗎?”
“什么?”余漫終于給了點(diǎn)兒反應(yīng),周灣這是什么意思?
周灣笑了笑,記憶里甜美的臉上只有冰冷,她說:“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壹公館?”
“鄭小姐,還是說你跟未來繼子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到這個地步了?好到半夜三更還能見個面?”
“就因?yàn)檫@個,你就覺得是我想害?”余漫覺得匪夷所思,鄭語曼本人跟孟斯南的關(guān)系肯定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要不然,只怕孟北第一個容不下鄭語曼,至于她,她為什么要害孟斯南?就算是背叛他們的感情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周灣轉(zhuǎn)頭看了眼鄭語曼(余漫),幽幽道:“也未必是因?yàn)檫@個吧,畢竟這種事你也不是沒做過?!?p> “你……”
“鄭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個人?”
“……”
“你想說什么?”
“看來你知道啊,你跟他女朋友長得非常像,如果沒有這個原因的話,可能今晚就不會是這樣!”
余漫看著周灣,死死抿著唇。
“哎……額,你的水?!弊o(hù)士很快真的端來了一杯熱水,忙著塞了過來就又推著一車東西走了。
余漫捧著水杯,手上漸漸暖了幾分,她喝了口熱水,緩緩?fù)铝丝跉?,說:“如果不是我,他也會這么做的。”
“什么?”
“在你眼里,孟斯南是見死不救的人?”余漫扯了扯嘴角,“周灣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質(zhì)問我,可我希望你明白,十分鐘前孟斯南的父親還在跟我說這不是我的錯?!?p> “周小姐覺得愛屋及烏是錯的嗎?”余漫抬頭看了眼醫(yī)院走廊里的燈,笑了笑,說:“長得像怪誰呢?如果我沒猜錯,他女朋友應(yīng)該不會比我年紀(jì)大吧?所以,到底是誰長得像誰呢?”
周灣忽然噤了聲,打量著身邊的女人,熟悉的相貌、并不陌生的穿搭風(fēng)格,就連懟人時渾身上下的那股勁兒都讓人覺得無比熟悉,一種詭異的違和感猛地襲上心頭。
“還有,既然孟斯南有女朋友,敢問周小姐是他什么人呢?這種時候來得居然不比他父親慢多少,應(yīng)該不是巧合而已吧?”余漫轉(zhuǎn)頭,定定看著昔日親密無間的同伴周灣。
周灣張了張嘴,居然無從反駁,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鄭語曼(余漫)起身離開,看著那姿勢動作,她越來越覺得奇怪,一個荒謬的念頭冒了頭,還摁不下去了……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1-01-26/600f0e8f13d9a.jpeg)
容想裳
漫漫很執(zhí)拗,她聽不進(jìn)去別人的話╯▂╰,從那個什么道長那兒也能發(fā)現(xiàn),有理歸有理,她聽了不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