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輛白
一輛白色的跑車來到了陳荷讓公司的樓下。
“現(xiàn)在這個點,應(yīng)該快下來了吧。”:卜俊熙從這白色的跑車下來了之后,看了看手表自語的說道。
顯然他口說的人正是陳荷讓,能看得出來他是來這里等陳荷讓的。
“······”
“你把他們的團(tuán)隊,成員還有他們的研究成果做一份詳細(xì)的調(diào)查,明天放在我的辦公室?!保捍丝痰年惡勺屨陔娞輧?nèi)向著身旁的秘書張盈開口說道。
張盈一邊聽著,一邊不斷的在手機(jī)上的備忘錄上記著:“我知道了?!?p> “還有,關(guān)于那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也幫我查一下?!保宏惡勺尷^續(xù)開口說道。
然而張盈在聽到了這話的時候,卻是呆了一下:“總監(jiān)說的是什么人?”
“醫(yī)院遇到的那個?!保宏惡勺屨f道。
張盈仿佛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的答應(yīng):“哦,哦,哦······”
“總監(jiān)是覺得他有什么問題嗎?”:張盈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陳荷讓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
“······”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吧?!保禾锬秸湓诘入娞莸臅r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色吊墜般的手表,在內(nèi)心默默的估算了一下時間。
舉目再看了看下落的電梯,田慕珍搖了搖頭:“看來這次又要遲到了?!?p> 電梯上的數(shù)字正慢慢的向著自己的這一層靠近,就在‘叮鈴’的聲音響起,電梯的門便打了開來。
田慕珍舉目看去,卻是發(fā)現(xiàn)電梯里面已經(jīng)站著兩個人在里面了。
陳荷讓原本在和張盈說著的話語,在電梯打開門的時候,頓時便停頓了自己的話語。
田慕珍帶著一抹陌生人的微笑,微微的點了點頭,走了進(jìn)去。
“就按我剛才說的去做吧?!保宏惡勺尶粗腥俗哌M(jìn)來,便結(jié)束了剛才的對話。
“是,總監(jiān)?!保鹤鳛殛惡勺尦D甑拿貢?,張盈也適時的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答應(yīng)了一聲。
“你們是樓上公司的嗎?”
田慕珍和陳荷讓并肩站在一起,張盈側(cè)是站在陳荷讓身側(cè)的靠后位置,此刻的田慕珍微微的轉(zhuǎn)了一下目光,向著陳荷讓問道。
“嗯,我們是頂層的?!?p> 在聽到了對方突然問話的陳荷讓,微微的愣了一下,在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便開口回答的說道。
田慕珍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明白的目光:“是那個珠寶設(shè)計的公司?”
“是的?!?p> 陳荷讓卻是并沒有立馬的開口,站在陳荷讓身邊做事這么多年的張盈,立馬便懂得走上前來,將一張名片遞給了田慕珍。
只不過這次,張盈拿出來的名片卻是白色的,顯然能在這棟大廈出入的,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潛在客戶。
“有興趣可以上來參觀一下。”:陳荷讓看著接過了名片的田慕珍,便禮貌的開口說道。
田慕珍在接過名片之后,也是打開自己手中巴掌大小的紅色手提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張黑色的名片,也同樣的遞給了陳荷讓。
陳荷讓也是禮貌的接了過來:“朦弱聲撫?臨床心理治療中心?”
陳荷讓所接過的黑色名片上面赫然便寫著:朦弱聲撫/臨床心理治療中心,田慕珍,后綴一個電話和地址。
幾乎在陳荷讓開口的時候,田慕珍也是看著她手中的白色名片:“陳荷讓?”
這白色的名片也是十分的簡潔,白色底色黑色文字寫著:一刻千年珠寶設(shè)計,陳荷讓,后綴一個電話和地址。
“心理醫(yī)生?”:在看到了名片上的東西之后,陳荷讓卻是對眼前之人有些好奇了起來。
“剛來不久?!保禾锬秸鋮s是微微的一笑。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電梯到了一樓,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田慕珍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腕上那紅色吊墜般的手表。
“先走了?!保禾锬秸浔懵氏鹊淖叱隽穗娞荨?p> 然而其后的陳荷讓和張盈卻是頓了頓,在看到了田慕珍離開之后,便也從電梯走了出來,也正是在陳荷讓走出電梯的時候。
電話卻是突然的響了起來,上面顯示的赫然便是她的爸爸打來的電話。
“說······”
陳荷讓看著手中的電話,十分平靜的接通,語氣也是從之前的稍顯起伏,變得十分的冷淡。
電話里面仿佛在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的時候,只聽陳荷讓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了?!?p> “······”
田慕珍在從大樓走出來之后,便向著外面停車的地方走去。
原本在外面等待的卜俊熙,在看到了有一名女子走出來,還以為是陳荷讓,但當(dāng)再次看清楚了來人之后。
卜俊熙便剛要舉起的腳步便停頓了下來,雙目看著那走出來的女子,愣愣的出神內(nèi)心自語著:“她怎么在這里?”
走出來的田慕珍可能對于人的觀感十分的敏銳,下意識的便向卜俊熙看了一眼,也正是在她注目的時候,便和卜俊熙的目光對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平淡的注視著對方許久之后,便各自的沉默了起來。
“是他?”:田慕珍也看到了靠在車側(cè)的男子,但是轉(zhuǎn)瞬便收回了目光,向著自己停車子的位置走去。
可是在走著的時候,眉頭卻是微微的皺了起來。
然而另一邊的卜俊熙也只是愣神了一下,同樣的收回了目光再次的靠在了白色的跑車一側(cè)等待了起來,只不過這次的等待卻是有些不怎么自然了起來。
田慕珍的車子是一輛黑色的運動型車子,啟動起來也是特別的安靜,緩緩的在卜俊熙的面前駛過。
卜俊熙看著駛過的車子,正出神的看了兩眼,當(dāng)再次舉目的時候,陳荷讓便從大樓里面走了出來。
“張盈,你先回去,包給我?!?p> 走出來的陳荷讓在黑色的車子駛過的時候便停了下來,當(dāng)黑色的車子徹底的離開之后,便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卜俊熙。
再看到卜俊熙的時候,陳荷讓向一旁的張盈說道,也從她的手中接過了紅色的手提包。
“好的,總監(jiān)?!保簭堄趯⒓t色的手提包交給了陳荷讓之后,便點了點頭,而再次舉目看了看陳荷讓視線。
便捕抓到了卜俊熙的身影,張盈頓時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只見張盈向著不遠(yuǎn)處等候的卜俊熙報以淡淡的微笑,便直接離開了,并沒有過多的話語。
“你爸叫我來接你?!保翰房∥踉诳吹疥惡勺尩臅r候,整理了一下思緒舉步上前微笑的說道。
陳荷讓在聽到了‘你爸’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頓時便陰沉了下來,看著卜俊熙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p> “是現(xiàn)在回去嗎?”:卜俊熙看著陳荷讓。
“上車吧?!保宏惡勺岦c了點頭,便自顧的走到另一邊打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荷讓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卜俊熙也同樣的坐到了車上,只不過在坐上了車子的時候,原本準(zhǔn)備啟動的動作卻是稍微的頓了頓。
也正是隨著卜俊熙的這句話,陳荷讓也突然的靜了下來,整個車子內(nèi)兩人都因為卜俊熙的這句話,突然的安靜。
“是因為······”
“你知道就不要問?!?p> 就在卜俊熙準(zhǔn)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陳荷讓卻是直接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伯母都離開了這么久了,你·······”
“我說了,不要問這個?!?p> 就在卜俊熙的話語出口的瞬間,陳荷讓卻是在車子內(nèi)突然的一聲大吼,聲音十分的凄慘,也正是隨著這一聲大吼。
眼中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也就在淚水走出眼眶的瞬間,陳荷讓將那逃跑出來的淚水一抹,整個人仿佛隨著這一抹,便瞬間再次的冷靜了下來。
換上了一副傲慢冰冷的樣子。
“我們先回去吧?!保赫f著卜俊熙便要啟動車子。
然而陳荷讓卻是阻止了他:“不要開車?!?p> 卜俊熙停頓了下來,也沒有要啟動車子的意思,而是靜靜地陪著她等待,就這樣兩人坐了好一會之后。
“去楊鳴廣場臨海的海邊。”:在寂靜的車子內(nèi),陳荷讓突然的開口了。
在陳荷讓開口的時候,卜俊熙點了點頭,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
南明醫(yī)院,病房。
“菱珊啊······菱珊······”
一間獨立的單人病房內(nèi),韓菱珊正靜靜地坐在病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窗戶外的景色,對于耳邊傳來的話語充耳不聞。
韓菱珊只是靜靜地淡淡的沒有絲毫表情的看著窗戶外面的景色,額頭上纏繞著紗布,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準(zhǔn)確的說她是在看著醫(yī)院大門口的位置,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她一樣,但這樣的吸引卻是沒有表露在臉上。
她要把吸引她的東西留在這張臉能露出來的表情之下。
“菱珊,菱珊你看看媽媽,媽媽正和你說話呢。”
在韓菱珊的一旁,金惠蘭正坐在那里,看著眼前的韓菱珊,不斷的喊著她,自從韓菱珊做完手術(shù)出來,醒來后便一直是這個樣子。
金惠蘭看著韓菱珊這個樣子,內(nèi)心幾乎都要快瘋掉了。
“菱珊啊,你不要嚇?gòu)寢尠?,菱珊?!?p> 金惠蘭抓著韓菱珊放在床上的手,將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手臂上赫然纏著厚厚白色的布條,還有兩塊鐵板在固定著手臂,顯然這手臂是骨折了。
金惠蘭在捂著她的手心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女兒,可是韓菱珊仿佛對于這一次毫無感覺一般,依舊還是看著窗外的景色。
“媽,我的手還能彈琴嗎?”
幾乎在金惠蘭都要流出眼淚來的時候,韓菱珊看著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靜靜地淡淡的看著金惠蘭說道。
金惠蘭在聽到了韓菱珊的話語時,頓時便來了神采,努力的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事的,沒事的,醫(yī)生說沒事,只要傷口愈合了就可以。”
“我聽說,就算好了,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的靈活?!保郝犞鸹萏m的話語,韓菱珊的雙目卻是無神的再次的向著窗外看去。
“菱珊,就算以后彈不了鋼琴也沒關(guān)系,媽媽只希望你以后可以平平安安就好?!保航鸹萏m看著韓菱珊內(nèi)心五味雜陳,甚至眼中都帶起了淚花。
說著話的語氣也是有些哽咽了起來。
“······”
南明醫(yī)院大門口外。
陳湘然站在南明醫(yī)院的門口,一只手放在胸前,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每當(dāng)想要舉步走去,卻是在邁出腳步的時候再次的收了回來。
站在原地,想要離開,卻又回頭,來來回回已經(jīng)很多次,仿佛內(nèi)心在不斷的掙扎糾結(jié)。
然而在陳湘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韓菱珊卻是透過著醫(yī)院的窗戶,靜靜地看著她,但是她卻不知道此刻的韓菱珊正在高處注視著。
許久,陳湘然握了握手中的拳頭,將拳頭心放在胸前,便向醫(yī)院的方向走去。
也正是陳湘然向著醫(yī)院走進(jìn)來的時候,韓菱珊卻是再次開口向金惠蘭說話了。
“媽,你可以先回去嗎?我想一個人靜靜。”:韓菱珊依舊看著外面,向金惠蘭靜靜的說道。
沒有人看出她究竟是什么樣的表情,也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內(nèi)心在想著什么。
“媽不回去,媽就留在這里陪你?!保航鸹萏m看著此刻的韓菱珊這個樣子,實在是放心不下了。
“媽,我求求你,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好嗎?”
‘好嗎?’這最后的兩個字幾乎都帶著哀求,甚至是渴望,說著這句話的聲音都是帶著沙啞。
金惠蘭聽著自己的女兒這話,內(nèi)心也是碎了一地,實在不想再讓自己的女兒有什么壓力,便開口答應(yīng)了。
“媽媽,讓你一個人靜一下,但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媽媽說啊?!保航鸹萏m看著韓菱珊,繼續(xù)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有事的?!保喉n菱珊看著金惠蘭點了點頭。
舉步已經(jīng)向著外面走去的金惠蘭,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注目了韓菱珊一會。
韓菱珊依舊無神的看著窗戶外的景色。
金惠蘭內(nèi)心五味雜陳收回了目光,最后還是向著外面走去。
當(dāng)金惠蘭徹底離開了病房之后,將病房的門關(guān)了起來的時候,站在寂靜的長廊時,內(nèi)心終于忍不住了起來。
“都怪你,都怪你,死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如果菱珊再出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金惠蘭整個人扶著墻壁跌坐在了地上,手不斷的錘著自己的胸口,仿佛在里面有一口氣無法釋放出來,壓在里面十分的沉淀。
內(nèi)心卻是在不斷悲哀著吶喊著。
“······”
醫(yī)院長廊的另一個方向,此刻的陳湘然正站在金惠蘭的身后,看著金惠蘭顛顛巍巍的一步一步離開。
陳湘然看著她的背影,站在醫(yī)院的長廊很久很久,最后還是舉起了腳步向著韓菱珊病房的方向走去。
寂靜無人的長廊,明明只有幾步的路,卻是顯得異常的遙遠(yuǎn),就連邁著腳步的陳湘然也都是覺得異常的沉重。
仿佛有無形的東西在不斷的擠壓,在不斷的拖甩的她的身體,她想上前,但是又十分的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