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位于甘肅、青海和新疆的交匯地,地處河西走廊的最西端,是一座歷史悠久,各方文化匯聚的特色名城。
這里有豐富多彩、神秘壯觀的石窟;也有宏偉瑰麗、氣勢磅礴的壁畫;更有古道來風、撲朔迷離的魔鬼城。
在這些神奇的吸引下,讓每年前來觀賞和朝拜的游客絡(luò)繹不絕,也讓敦煌成為很多人眼中的精神家園和神圣寶地。
網(wǎng)上還有傳言,說古老的戈壁灘上會見到海市蜃樓這樣的奇景,在人們領(lǐng)略風光的同時,感受大自然的神秘和奧妙。
而此時鳴沙山外的沙漠之上,正凝聚著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海市蜃樓,讓附近不少游客都駐足觀看,甚至有很多人還拿出手機拍攝。
這道蜃景是一片群山峻嶺,層層疊疊的峭石巖壁兀立,上面長有數(shù)不盡的古樹,它們直挺入云,枝杈繁茂,連在一起好似密集的巨網(wǎng),隨時隨刻都能落下來。
游客看久了都感覺到上面?zhèn)鱽淼慕z絲壓抑,仿佛這道景象是真的一樣,而且邊上已有導游開始大吼,讓他們不要再看,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今天的現(xiàn)象實在太詭異,真實的令人恐懼。
隨著游客也抵抗不住這種壓抑,他們漸漸移動起來,其中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疾走中突然抬手,指著天上喊道:“媽媽快看,天上有飛機。”
一句話驚到周圍的人,他們再抬頭看時,果然有一架白色客機從遠而近,帶著呼嘯之音鉆入了蜃景當中。
所有人都震撼了,因為飛機入蜃,不但讓天上群峰壓頂?shù)目植烙跋袼查g消散,還連帶著那架飛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
蘇正是一名即將畢業(yè)的大四學生,現(xiàn)就讀于C省美術(shù)學院,是系里公認的系草。
可即使再受女生歡迎,他還是在臨近畢業(yè)的時候失戀了,為治愈愛情的傷口,他的死黨兼室友杜蕭銘偷偷給兩人報名參加了絲綢之路徒步大會,想利用艱苦的旅行來忘卻那段悲傷的過去。
所以,他們在這春暖花開之際,千里迢迢從C市趕往了敦煌。
可沒想到的是,本以為是段愉快的旅行,結(jié)果卻在即將降落的時候發(fā)生意外,莫名其妙進入到一片森林中,在樹葉枝條的刮蹭中緊急迫降,最后墜毀在一棵大樹上。
蘇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尖叫和絕望中活下來的,他醒來時只感覺渾身都痛,胳膊和臉上全是血跡,滿腦子都響徹著轟鳴聲,而旁邊的杜蕭銘正耷拉著腦袋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
抬頭看看四周,蘇正驚呆了,整架飛機從中間斷裂,前半截已經(jīng)消失,他所坐的后半段更是一片狼藉,很多乘客連座帶人被甩出艙外生死不知,還有一部分被頭上的行李箱砸中,滿臉都是血,正不斷的哀嚎著,而過道上也躺著七八個人一動不動。
這些還能讓人接受,唯一讓蘇正感到恐怖的是,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巨大尖刺劃破艙頂,穿透而入,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死死釘在他的頭上,猩紅的血液順著利刺流下,澆的他滿身滿臉都是。
恐懼、絕望,蘇正感覺渾身發(fā)冷,腦中的轟鳴聲仿佛有大鼓在不斷的敲,抬手抱住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左臂上有一道很長的傷口,接近10厘米。
用右手推推杜蕭銘,對方迷迷糊糊睜眼,見到蘇正滿臉是血還嚇了一跳,連忙道:“我們沒死?”
蘇正聽不到聲音,趕緊摸摸他身體,關(guān)心道:“你受沒受傷?”
杜蕭銘這會看到過道艙頂被釘住的女人,嚇的臉色都白了,聽到蘇正問話趕緊查看,然后露出驚喜回道:“我沒事,你呢?這血是不是你的?”
蘇正聽不見只能搖頭,又指著自己左臂:“受了點皮外傷,不過問題不大,一會幫我包扎?!?p> 杜蕭銘抓過他的胳膊看看,眉頭突然皺起來:“哥,你這傷口不行,需要馬上處理一下?!?p> 蘇正自己是知道情況的,加上聽不見聲音,便拍拍杜蕭銘,示意他不急,然后打開安全帶,站起來擦擦臉上的血跡,觀看到后半段機艙的所有情形。
結(jié)果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知道什么是地獄般的場景,整個機艙都被一種尖刺穿過,不但把飛機鉆出無數(shù)的大洞,利刺還穿過很多人的身體,甚至給他們斬為兩段。
太恐怖,太血腥了,蘇杜二人望著前座兩人殘缺不缺的尸體,臉色徹底嚇白了,要是飛機再前進一米,恐怕他們兩人也難逃身亡的厄運。
不過,死亡的人雖多,完好的也有不少,最前面已經(jīng)有四五個人起來查看了,而最后面也有一位空姐在救人。
蘇正和杜蕭銘走過去幫忙,見空姐衣服還算干凈,就是模樣有些狼狽,不但頭發(fā)散亂的披開,額角還有一道傷口,正蹲著給另一位空少包扎額頭。
自己的傷都不顧就給同事包扎,蘇正對這位小空姐好感倍增,來到跟前,問道:“我們會一些包扎技巧,需要我們幫忙嗎?”
小空姐看他滿臉是血,急忙站起來扶住他的頭查看,說道:“你的傷在哪里?重不重?”
蘇正腦中的轟鳴聲已經(jīng)減弱,但四周凄厲的呼喊依然蓋住所有聲音,只能搖頭道:“我聽不見,但我們沒受傷,請給我一些敷料和紗布?!?p> 小空姐聽后蹲下,從地上散亂的物品中抽出一個醫(yī)療包,遞過去道:“機尾的人受傷不重,前面的人才需要?!?p> 蘇正哪管對方說什么,拿起醫(yī)療包拉著杜蕭銘就往回走,他知道后面的人大多都是皮外傷,要么就是昏迷,也就沒管,專門找那些清醒著還受傷頗重的人救治。
其中第一個就是他座位左后方的一位女人,她大概三十多歲,打扮的很洋氣,但此刻卻被一根利刺扎中,穿過了大腿。
等蘇正過來幫忙的時候,這女人竟然自己脫離了尖刺,又用紗巾緊緊捆住大腿,雙手用力的按著傷口等待救援。
蘇正見她頭上全是汗,卻沒有喊出一聲痛,感覺這個女人不簡單,急忙打開急救箱給她包扎傷口。
那女人見后說道:“座位變形,你們進不來,先找找有沒有止血帶,我失血有點嚴重,再給我消毒液和紗布,包扎我自己可以來?!?p> 蘇正沒聽清,但后面的杜蕭銘卻聽明白了,趕緊低下頭去找,但最后還是搖頭道:“紗布和消毒液都有,止血帶沒有,我去后面醫(yī)療箱給你找找?!?p> 見杜蕭銘往后跑,蘇正拿出紗布和消毒液遞過去,問道:“地上死去的是你朋友嗎?”
女人搖頭,用手指指被釘在艙頂?shù)呐?,又接過大卷紗布和消毒液,沒有再說話。
蘇正看看她,合上醫(yī)療箱就往前走。
在過道上躺著的人基本都死去了,他們應(yīng)該是沒有來得及系安全帶被甩出去,要么被撞的骨頭盡碎而死,要么被利器所傷流血而亡,蘇正接連檢查幾人都救不活了。
來到前面幾個座位,他發(fā)現(xiàn)這一片的男女都被利刺斬斷了腰軀,連帶著座位一起,根本沒必要救了。
看著兩邊殘缺的尸體,他胃部翻滾中突然感覺有人在拽他,捂著嘴低頭一看,是個老頭,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正勾著他的褲腳低聲呼救。
蘇正趕緊蹲下來查看,發(fā)現(xiàn)對方雖然有意識,但全身猶如一灘爛泥,扶都扶不動,很明顯是身體多處骨折,已經(jīng)徹底喪失行動能力。
對這種內(nèi)傷,蘇正無能為力,搖搖頭道:“大叔很抱歉,我?guī)筒涣四??!?p> 重新站起來,就感覺又有人在拽他,這次是個小男孩,大概十二三歲,頭上嘴上都有血,混合著眼淚倒在椅背上奄奄一息。
蘇正走前一步,蹲下去摸著他的身體開始不斷呼喊,詢問他哪里受傷,千萬不要睡過去。
小男孩指著自己的頭,說頭痛,腳也痛,蘇正貼近他聽個大概,連忙起來扒開他的頭發(fā),果然發(fā)現(xiàn)后腦方位有一道寸長的傷口,正慢慢的往外滲血。
用手捂住他后腦勺,蘇正拿出敷料用嘴撕開,也顧不上消毒和清洗,按在傷口處止住血,又拽出一卷繃帶往他頭上纏,等包扎好以后,他又開始檢查男孩的右腳。
等脫下殘破的鞋子和襪子,蘇正沉默了,他不知道小男孩的腳面被什么東西擠壓過,幾乎完全變形,腳指頭也斷掉三根,上面的血肉完全堆積在一起。
這種程度的傷已經(jīng)超出蘇正的救治范圍,正想放棄的時候杜蕭銘過來了,見后也吃了一驚。
同樣蹲下來,杜蕭銘對小男孩說:“小帥哥別怕,哥哥幫你治?!?p> 他說著,還朝蘇正使使眼色,然后用止血帶捆住他的小腿,拿出一瓶藥水和紗布,又把剪刀拿出來試了試。
蘇正見他準備好,站起來擋住男孩的視線,安慰道:“你這次是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玩的嗎?”
小男孩被救治已經(jīng)生出希望,不再昏昏欲睡,聽后邊哭邊點頭:“我爸爸在前面,媽媽給我系好安全帶后就飛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p> 蘇正看看周圍,感覺他媽媽基本上兇多吉少了,就在這時,小男孩一聲慘叫,瘋狂的踢著兩只腳。
杜蕭銘喊道:“快按住他?!?p> 蘇正反應(yīng)過來,急忙用身體壓住對方上身,兩只手狠狠的按住男孩的兩腿,由杜蕭銘倒完消毒液,把堆積在一起的碎肉剪掉。
這時,后面走上來幾人,應(yīng)該是那些撞昏的乘客蘇醒后來幫忙的,見到兩人有點按不住小男孩,都趕過來搭把手。
蘇正本身胳膊就有傷,還沒來得及包扎,此刻實在使不上勁,幸好來了兩個男人幫助下才完成清理工作。
杜蕭銘清理完碎肉,又拿消毒劑噴了一遍,開始用繃帶把腳面纏住,抬頭問道:“你們誰的箱子里有阿莫西林?頭孢也行?!?p> 其中一個男人舉手:“我?guī)Я?,等我回去找?!?p> 杜蕭銘站起來,在衣服上擦擦手,朝那個人喊道:“拿回來給他吃兩粒,這么重的傷沒有抗生素會很危險?!?p> 蘇正聽后拉住他說道:“我們不是也帶藥了嗎?”
杜蕭銘輕輕搖頭:“托運了,我都放在大箱子里?!?p> 蘇正聽后不說了,讓旁邊的男子照顧下小孩,他蹲下來收拾好醫(yī)療包,又繼續(xù)向前救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