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孤的女人是叫你隨便欺負(fù)的嗎
一見到長孫海棠,青竹就瘋了似的抱了上來,痛哭流涕的,直接把宋煜擠到一邊去了。
“小姐,小姐您可叫小的好找啊小姐?!?p> 說完又把長孫海棠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隨即才回過頭去猛瞪了宋煜一眼,小心提防地說道:“這個人,沒對您做什么不該做的吧?”
“我——”宋煜剛爬起來,就看見青竹把長孫海棠抱得緊緊的,火氣登時就上來了。
“你大膽!”
“咳咳!”
宋子墨忙在旁邊打斷了宋煜,見眾人都朝他看過來,才又用拳頭抵在下巴上,一邊給宋煜使眼色勸他別暴露自己,一邊說道:“時候不早了,待會兒巡防營的人發(fā)現(xiàn)火光找過來就麻煩了,還是快些走吧。”
話音剛落,就有一隊官兵撲了過來,大聲呵斥道:“巡防重地,禁止明火,何人擅闖?”
長孫海棠這會兒倒是一點沒犯怵,太子就在身邊,區(qū)區(qū)巡防營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往宋子墨那邊一瞥,卻早不見人了。
就連宋煜也都跟著別過頭去,很怕被人認(rèn)出來似的。
只得嘆了口氣,拉著青竹和宋煜一手一個,撒開了丫子就跑,連火都沒熄。
都指揮使司的巡防營身負(fù)天子安危,個個都是高手,自然不肯罷手,跟在后面狂追,眼見著就要吹起號角把事情鬧大了。
宋煜忽然掙開了長孫海棠的手。
“你們先走,我來處理?!?p> 長孫海棠還不肯,忙得回頭看著他說道:“你來處理?太子都跑了,你一個小伴讀能處理什么啊?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一起跑吧?!?p> 宋煜又瞧了一眼長孫海棠另一只手里緊緊拉著的青竹,也跟著直點頭呢。
當(dāng)即又窩了一團(tuán)火,還真是對下人好的沒話說啊,就那么喜歡下人嗎?
但眼見著身后巡防營的人就要把號角吹起來了,宋煜也沒工夫生悶氣,只對著長孫海棠點了點頭道:“我畢竟是太子身邊的人,這些人總會給我些薄面的。你們還是快走吧,河西這些年挺難的,就別再給人機(jī)會參上沛國公一本了?!?p> 一聽說還會牽扯上沛國公,長孫海棠也不猶豫了,直對宋煜點了點頭道:“那你好好保重,今日算我長孫海棠欠你的,以后咱們可就是兄弟了!”
說完,便帶著青竹玩命似的跑了。
宋煜看著長孫海棠遠(yuǎn)去的背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誰稀罕你兩肋插刀做我兄弟,以身相許還差不多。”
“賊人哪里跑?”
一個巡防小吏跑得快些,見宋煜忽然停下,便飛身上前欲把他擒住,結(jié)果宋煜人都還沒轉(zhuǎn)身,虛眉忽然出現(xiàn),一劍砍斷了小吏的長矛。
“大膽!太子殿下身前也敢造次!不要命了!”
虛眉手里的中宮腰牌晃得刺眼,立時引得一眾小吏齊齊跪拜。
宋煜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時,宋子墨才終于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等等我,虛眉你也真是的,再晚出來一步太子殿下可就受傷了。”
虛眉:“……”
卻也只得俯身給平原王行禮。
倒是宋煜低頭輕哼了一聲道:“你倒還好意思說別人呢?”
宋子墨呵呵笑了兩聲,走到宋煜跟前陪笑道:“本王與都指揮使交情不錯,我這不是怕遇見熟人身份暴露了給你添麻煩嗎?”
說完,又沖著巡防營的人擺了擺手道:“還不趕緊退下,真想被問一個謀逆之罪嗎?”
眾人嚇得趕緊退了。
宋子墨這才又看著長孫海棠遠(yuǎn)去的方向看去,笑嘻嘻地說道:“不過那丫頭倒還和小時候一樣呢,這樣的性子在如今的天京里,怕是要吃上不少苦頭啊。”
宋煜眉頭皺的老高,也跟著往同一方向看去,下意識地說道:“所以,要給她再加一道免死金牌才行啊。”
長孫海棠帶著青竹一通亂跑,總算到了桃李書苑,怕天晚了大門有人把手,還是翻墻進(jìn)去的。
誰知道才來到自己住處的大門口,正撞上了在此等候的司徒瑾。
“思鑒哥哥?”
長孫海棠當(dāng)即驚了,立時迎了過去,恨不得一把挎住司徒瑾的胳膊,忍了好久才忍住的。
青竹倒是沒什么好氣兒。
“某些人倒是還好意思來呢?”
“青竹,不準(zhǔn)你這么和思鑒哥哥說話!”長孫海棠立時呵斥了青竹,把他趕到屋里去了。
自己則湊到司徒瑾的身邊,忍不住開心地說道:“思鑒哥哥,你來看我了?”
見司徒瑾始終不說話,她就想到什么似的,立馬抿著嘴角一臉?gòu)尚叩卣f道:“中午在飯?zhí)檬俏也缓?,不該?dāng)著梁夫子的面給你難堪,她名義上畢竟是——”
一想到梁清瑤和司徒瑾的關(guān)系,長孫海棠就心梗,頓了半晌才轉(zhuǎn)換話題,伸手拉著司徒瑾的袖子一搖一搖地說道:“但是人家確實是好久沒見您了,一時想念才會這樣的,難道你不想念海棠嗎?”
“胡鬧!”
司徒瑾當(dāng)即甩開了長孫海棠的手,一點好臉色也沒給她。
“陛下已開國十七年之久,朝廷早已不似當(dāng)年河西黨一言堂的情勢。
如今梁相勢起,天京黨也日漸囂張,以你父為首的河西黨腹背受敵。
你既已來到天京,就該好好表現(xiàn),為咱們河西一門爭口氣。
卻還是如此任性妄為,一言不合就出走逃課,虧得扶搖夫子是個性善的,不然換做旁人,若有半點心懷不軌,告到大夫子那里,上報朝廷。
少不得又要落人口實,叫人參上沛國公一本!
你人都這么大了,如何還能這般沒心沒肺?棄家族生死存亡于不顧?”
“這——”
司徒瑾這邊苦口婆心,長孫海棠這里卻完全聽岔了。
“我逃課你是怎么知道的?梁大告訴你的?”
長孫海棠越想越氣,冷笑一聲道:“性善?明面上許了我的告假,背地里就去你那里打小報告,你管這叫性善?思鑒哥哥,你不要以為我喜歡你,就可以由著你們這樣欺負(fù)我!”
“你!”司徒瑾被長孫海棠氣得夠嗆。
當(dāng)即也懶得和她說話,直接把一塊木牌遞到了她的手上說道:“大夫子叫我給你的請假條,說是皇后娘娘請你進(jìn)宮敘舊。
你如此冥頑不靈,與我本不是一路人,我本不愿與你多說。
但好歹你我自幼相識,沛國公與戍國公府又是同氣連枝,我便再多提醒你一句。
今非昔比,便是昔日你與皇后娘娘感情再好,也當(dāng)知伴君如伴虎。
你若但凡還有些孝心,稍后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多多收斂些吧?!?p> 司徒瑾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一句給長孫海棠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
卻沒想到才出了女弟子的房舍,就在門外撞見了宋煜和宋子墨。
如今他是夫子之身,亦可不對此二人行禮,于是只互相打了個照面,就想要繞過宋煜離開。
“夫子可知方才在里面那翻言論,孤也是可以參你一個妄議君心之罪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欺負(fù)完了孤的女人就想走,天底下哪那么多便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