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夜色深了,太子卻遲遲沒有回來,蘇錦棠只覺得在榻上坐得腿都麻了,便喚道:“月見,流螢,幫我梳洗?!?p> 月見流螢也覺得自家主子等得委實是久了些,便也走上前,幫蘇錦棠換下嫁衣,卸下滿頭繁重的珠寶首飾。
“主子,外面下雨了?!绷魑炄ダ昂煏r,便回頭對她道,“太子還沒回府?!?p> “不管他,我先歇下了?!碧K錦棠也不再等待了,她等了整整一天,水米未進(jìn)。本是她大婚的日子,也沒拜堂,也不擺酒,洞房花燭夜更是連新郎的身影都瞧不見,她心中也委實有些苦楚。
雖說只是側(cè)妃,但是聽孫嬤嬤說,那位江側(cè)妃去年進(jìn)門時可是八抬大轎抬進(jìn)府的,算是明媒正娶,怎么到她這里,這太子也是全然不管不顧?
以她的家世背景,再怎樣也能當(dāng)一個大戶人家的嫡妻,現(xiàn)在卻落得這般下場,也真是叫人咂舌。
“主子,天黑了,早些睡吧?!痹乱娮呱蟻?,替她掖好被子,又輕輕放下床上的紗幔。
“嗯?!碧K錦棠柔聲應(yīng)了一句。
蘇錦棠已經(jīng)累了一天,身子也有些乏了,便閉上雙眼,漸漸睡去。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在偌大的東宮中顯得尤其清晰。
不知到了幾更天,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才緩步走向榭月軒。
推開內(nèi)臥的門,屋里的燭火并沒有熄,照見通紅的一片,無一不在告訴他,這是他的大婚之日。
掀開床上的紗幔,秦淵看向床上的美人兒,膚若凝脂,睫如蝶翼,五官生得絕色,倒確實擔(dān)得起“傾國傾城”一詞。
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薄唇,卻沒料到,那美人瞬間便驚醒了,見了他,有些大驚失色,道:“你是何人?”
秦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那你嫁的是誰?”
蘇錦棠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床邊的男子俊秀無比,又氣度不凡,便也從他的話語中能猜出,這就是泱國太子,她的夫君。
“怎么不說話了?”秦淵捏著她的下巴,賞玩似的看著她的臉,又道:“果真同傳言所說,是個絕世美人?!?p> 蘇錦棠也不知對面前的人要說什么,像那些乖巧柔順的話她固然說不出口,便生硬地道:“天色晚了,太子也早些回房休息吧?!?p> 這話讓秦淵嘴角的笑意更盛,他看向床上的那塊潔凈的白色帕子,開口道:“洞房花燭夜怎能不過呢?”說著漸漸靠近她,像是要貼到她的臉上一般。
他靠過來時,蘇錦棠分明聞到了酒氣,她向來最厭惡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便也不顧什么禮數(shù),直接推開秦淵:“太子還是回房休息吧,妾身乏了,要歇下了?!?p> 秦淵雖有些許醉意,意識卻還清醒,這個所謂的絕世美人,竟是他府中第一個拒絕他的女人,倒讓他來了興致。
他伸手便去扯蘇錦棠身上紅色紗衣,蘇錦棠卻異常敏感,以他沒預(yù)料到的速度躲開了,口中一面說著:“太子不必?!?p> 秦淵站起身,似乎也覺得她有些無趣,不懂些女人該有的風(fēng)情,也嘲諷道:“滄國的女人,本太子以為是什么貨色,原來竟也是這般無趣?!?p> “太子覺得無趣便可不必再待在妾身這邊,妾身也不礙太子的眼?!碧K錦棠心中有了怒意,便只得這么朝他說。
秦淵只覺得這女人與眾不同,也不主動往他身上貼,心中只想著見慣了風(fēng)情萬種的女人,偶爾換換這種,倒也別有一番風(fēng)趣。
秦淵低聲問道:“你就是不愿伺候本太子了?”
“是的是的?!睕]想到蘇錦棠卻直接來了這么一句,不等秦淵反應(yīng),蘇錦棠便站起來,硬是把他推出了房門。
秦淵站在檐下,心中也是氣急敗壞,便道:“大婚之日你竟這般對我?”
蘇錦棠聽到了這一句,便隔著門應(yīng)答道:“那太子大婚之日竟這般對我?不迎親不拜堂不洞房,叫妾身好等!”說罷便自己回了里屋睡下了。
門外的秦淵心里也是覺得這真是聞所未聞,這女子不僅不伺候她,還把他趕了出來。也懶得管她,看她明日如何交出那張象征清白的白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