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聞言,便順著蘇錦棠的話問下去:“那,煙兒,你背后可有人指使?”
“無人指使,都是奴婢一人所為!”煙兒不加思索,便直接道。
這副驚慌害怕的樣子令蘇錦棠更是起疑,眼見著煙兒哭得涕泗橫流,只得放緩語氣說:“你只管說了便是,若有隱情,太子明鑒,自會(huì)裁決?!?p> 秦淵不得不暗自驚奇了蘇錦棠的言辭,在審問煙兒的同時(shí),又把他捎帶著夸了一句。
煙兒一雙噙淚的眼睛望向顧云裳,猶豫片刻,還是道:“無人指使?!?p> 這番模樣無疑是令秦淵更加篤定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他語氣冰冷地道:“來人,送煙兒去慎刑司,嚴(yán)加拷問,直至她說出真話為止。”
秦淵身邊的大太監(jiān)常青使了個(gè)眼色,立刻便有兩個(gè)小太監(jiān)去架起地上的煙兒。
煙兒驚恐萬分,嚎啕大哭道:“不要,求太子殿下饒恕,求太子殿下饒恕啊!”
哪容得了她再多言,常青見秦淵面若冰霜,便小聲道了一句:“拖下去?!?p> 煙兒大哭著,嘴里直喊著“饒命”,被拖出了門外。
蘇錦棠眉頭一緊,看向顧云裳,顧云裳也早已淚流滿面,又因拖著病體,站在那兒更顯格外削瘦,弱柳扶風(fēng)的嬌弱模樣。
想來也是,煙兒是自小便伺候顧云裳的,又是從丞相府過來的陪嫁丫鬟,卻生出這樣的事,顧云裳心里怎能安生。
眼看著顧云裳快站不穩(wěn),蘇錦棠忙上前攙扶著她坐在榻上。
秦淵看著顧云裳的弱態(tài),眼里依舊不帶一絲感情,道:“太子妃且寬心吧,我會(huì)再撥幾個(gè)丫鬟來伺候你?!?p> 顧云裳嘴唇翕動(dòng)著,像是想要說什么卻無從開口,許久,她才道:“煙兒斷不會(huì)做出這種事?!?p> “太子妃不必憂心,就算不是她做的,我也自有辦法讓她說,太子妃好生養(yǎng)著就是了,切勿動(dòng)了肝火?!鼻販Y說完,便徑直出了和暄閣的大門。
顧云裳聞言,心中自然是憂憤交加,一時(shí)忍不住血?dú)馍嫌?,“咳咳咳?!笨人圆恢埂?p> 蘇錦棠扶住她如今只剩一把骨頭的身軀,輕拍她后背柔聲安慰道:“別急,事情一定會(huì)水落石出的。”
“咳咳咳咳……”顧云裳咳了好一陣,才稍稍緩和過來。
蘇錦棠卻也見到了,她帕子上的一抹殷紅。
她自知顧云裳已病入膏肓,如今秦淵將煙兒送去慎刑司拷問,雖事情未涉及到顧云裳,但將她貼身丫鬟如此對(duì)待,無疑是中傷了顧云裳心里的尊嚴(yán),更是打了她的臉。
“煙兒,煙兒……斷不會(huì)如此?!鳖櫾粕芽吭诖策?,眼中已經(jīng)無光,卻仍喃喃念道。
蘇錦棠憂心地看著面前這個(gè)溫柔的女人,道:“你且寬心,一定會(huì)水落石出的?!?p> 她相信顧云裳,卻不敢相信煙兒,所以更不敢說出那些違心話語,若真是煙兒所為,顧云裳知道了心里不知要有多難受了。
“錦棠?!边@是她印象中,顧云裳第一次這樣喚她。
“我自知命不久矣,但求能讓煙兒,為我送終……”
蘇錦棠聞言,眼中差點(diǎn)落下淚來,顧云裳是何等重情義的一個(gè)女子,煙兒相伴她多年,即便現(xiàn)在如此情形,她仍念著煙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