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棠看著那只香包,心里暗暗確定了這個香包一定是顧云裳的,便道:“許副將要將自己擇得這么干凈嗎?”
許崇元輕笑,然后道:“子虛烏有的事情,蘇側(cè)妃何必這樣,我與太子妃是舊相識,卻也僅此而已,您也可以去告訴太子殿下,便要看太子殿下如何想了?!?p> 蘇錦棠秀眉一蹙,明白許崇元是什么意思,她若是執(zhí)意要將這層紙捅破,若是許崇元和顧云裳沒關(guān)系,顧云裳定會認為她有意誣陷,與她生出嫌隙來;若是他們有那層關(guān)系,她這樣去說,也一定會使秦淵臉上蒙羞,顧云裳還病著,更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
“許副將,此事我并不會告訴太子殿下,只是因為太子妃現(xiàn)在病著,不能被叨擾?!?p> 許崇元從蘇錦棠嘴里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立刻移步往門口走,順手將腰間香包取下丟給蘇錦棠,留下一句十分瀟灑的:“蘇側(cè)妃自行定奪便是。”
蘇錦棠望著他壯碩的背影,愈發(fā)看不透這個男子,想來他對顧云裳也是無情,并不關(guān)心她如何了。
又或者……她不再作他想,只是默默輕移蓮步,走向和暄閣。
和暄閣內(nèi)。
御藥局的太醫(yī)正在給顧云裳診病,透過淺淺的紗幔,蘇錦棠能夠看出,顧云裳比上次見到時更加消瘦,原本就素凈的臉上更是一點血色全無了。
她握緊了手上的香包,心里百轉(zhuǎn)千回,不知如何打算。
許久,太醫(yī)才從里面出來,見了蘇錦棠,便上前行了個禮道:“蘇側(cè)妃?!?p> 蘇錦棠關(guān)切地問道:“太子妃如何了?”
“這……”老太醫(yī)皺著眉頭,試探性地朝里面看了一眼,似有難言之隱。
蘇錦棠察覺到異常,便對太醫(yī)道了聲:“隨我來?!?p> 兩人走到門口,約莫顧云裳聽不到他們言語的位置,蘇錦棠小心地道:“太醫(yī)但說無妨?!?p> “太子妃已,已活不過月余,恐怕,大限將至?!?p> 這話像晴天霹靂一樣直擊進蘇錦棠的心里,她知道顧云裳體弱,卻不知已接近死期。
她強忍住內(nèi)心悲痛,故作平靜地問道:“加大先前服藥的劑量,能否好轉(zhuǎn)?”
“請恕老夫直言,太子妃內(nèi)里已是虛虧得厲害,本身咳疾便嚴(yán)重,加上這些時日的憂思過度,病癥加重,縱然是加大藥的劑量,也已無濟于事?!崩咸t(yī)如實答道。
紗幔里傳來顧云裳微弱的咳嗽聲,蘇錦棠重重嘆了一口氣,拂手示意老太醫(yī)退下,自己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往里面走。
顧云裳,是她嫁到東宮來第一個主動關(guān)心她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她能推心置腹的人,顧云裳極溫柔,也寬容大度,只是一直不受其他妾室們的尊敬。
興許過于溫柔善良,也不是件好事吧。
她緩緩走進了里屋,穿過紗幔,才見到那個已經(jīng)虛弱枯槁的女子,她瘦得讓蘇錦棠見了都害怕,起初是咳嗽,再到咳血,到現(xiàn)在直接吐血,一旁臉盆里帶著血跡的帕子就是證明。
蘇錦棠坐在床邊,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到來,顧云裳也緩緩睜開了眼,瞧著面前熟悉的人,顧云裳費力地讓嘴角上揚起來,強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