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東暉殿。
秦淵正坐在窗下翻閱文書,窗邊楓葉投下的影子映在他臉上,分外斑駁。
“太子殿下,蘇側(cè)妃來了?!背G嘣谝慌孕÷曁嵝训馈?p> 秦淵抬起頭,看到蘇錦棠從外面進來,一襲粉藍色羅裙格外俏皮,她臉上化了淡淡的妝,一雙桃花眸中滿是湖水般的沉靜。
“棠兒來了,坐吧?!鼻販Y說著便放下手中的文書。
蘇錦棠點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面。
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紙來,放在秦淵面前的桌上,那是鳶兒去銀貨行拿到的憑證,記錄著那錢袋中錢的來源。
秦淵接過來,卻看到上面赫然寫著“洵王府”的字樣,他眸色一冷,像是嘲諷般笑了。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妾身不得不說,洵王意欲加害您不是一次兩次了,從鳶兒過來打探消息,到讓許崇元送酒盞花給太子妃栽種,再到如今的圍獵暗害,洵王意圖不軌,太子殿下還是早日稟明陛下吧?!碧K錦棠篤定道。
秦淵修長的手指放下憑證,那張薄薄的紙便輕巧地落在桌上。
他道:“棠兒,這些我都是知道的?!?p> 蘇錦棠錯愕地看著他,此刻的秦淵格外的平靜,像是在與她說一件平常事一般。
秦淵也認(rèn)真地看著她,道:“秦墨做這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拆穿他罷了,我坐在了他最想坐的太子之位上,以他那副小心眼,自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陷我于不義?!?p> 蘇錦棠訝異地問道:“那太子殿下,為何不稟明圣上呢?”
秦淵再次拿起文書,道:“稟明父皇又如何?他是父皇最喜愛的皇子之一,又有端嬪娘娘這個生母在,父皇不會把他怎樣的,再說了,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去對付他,只是時候未到罷了?!?p> “妾身不這么認(rèn)為?!碧K錦棠冷靜道,“妾身知道,皇家斗爭多且險,一不留神便會丟了性命,圍獵時太子殿下養(yǎng)傷,讓洵王在圣上和朝臣面前獲得一片贊譽,這一次他沒傷到太子,日后便會更想要太子殿下的命?!?p> 秦淵劍眉一蹙,卻覺得蘇錦棠的憂慮有些多余了,道:“棠兒不必多想,他若真有本事要我的命,我便活不了這么久了?!?p> 聽他這樣說,蘇錦棠愈發(fā)緊張了,此次圍獵秦淵遇害,是因著張?zhí)t(yī)祖?zhèn)骺p針之法才救回來,下一次,誰又能保證什么呢?
“太子殿下,妾身真是覺得,您該小心洵王才是,這次,若不是張?zhí)t(yī)的縫針之法……”
“棠兒這話是說沒有那張老頭我便活不了了?”秦淵臉上的表情有些冷,“那張老頭整日瘋瘋癲癲,冒犯我和父皇的事情還少嗎?”
蘇錦棠覺得,他這樣說救了他一命的張?zhí)t(yī)固然不對,可卻讓她無法辯駁,張?zhí)t(yī)確實說話沒有分寸,時常冒犯秦淵和圣上,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想必秦淵早就處決了張?zhí)t(yī)。
蘇錦棠愣愣地把那憑證收回來,問道:“太子殿下是絲毫不怕洵王怎樣對付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