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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

第112章 迷死人不償命

魅羽活佛 高魅 6357 2021-01-15 06:50:13

  在魅羽飛向十三號營地的時候,境初獨自坐在公爵府的書房中。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他用手指敲著桌面,有些想不明白。

  境初的父母是在他七歲的時候遇難的。那時他剛上小學(xué)沒多久,學(xué)校是首府中同他身份背景差不多的貴族子女都去的昂貴私立。應(yīng)當(dāng)說,同學(xué)們都很有教養(yǎng),不少人的父母和境初家也算世交??伤傆X得和他們有距離,也不喜歡他們憐憫安慰的目光。一放學(xué),學(xué)生們要么被保姆仆人接走,要么留在學(xué)校參加各種才藝訓(xùn)練班。他更希望能像普通孩子那樣,成群結(jié)隊地出去瞎玩瞎逛。

  雖然沒對任何人提起過,祖母很快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年后毅然決然地給他退學(xué),轉(zhuǎn)去一間知名的公立。

  “我不管慣例是什么、別人都怎么看,”她說,“我的孫子在那里不快樂?!?p>  去到公立學(xué)校后果然開朗了很多,為人也由之前的郁郁寡歡變得積極好動起來。到了十來歲時,憑著優(yōu)異的成績和天生的領(lǐng)導(dǎo)力,當(dāng)然也有家世的原因,成為學(xué)校里無人不識的明星學(xué)生。不用說,也是眾多女生的夢中情人。

  他是在大學(xué)里選課時結(jié)識前妻的。當(dāng)時很多朋友不看好他倆,因為她的家族不是他們“圈里的”。前妻的父親是物理系的教授,同境初很聊得來。她自己也不是大家閨秀型,是學(xué)地質(zhì)的,常年到處跑。這在當(dāng)年的貴族階層中是不可能被接受的。以至于雖然二人都公開交往很久了,親友們還是沒人相信他們最終能在一起。

  結(jié)果祖母爽快地同意了二人的婚事。發(fā)出去的請?zhí)粌H震驚了一批人,還惹惱了幾個一直盼著把女兒嫁進他家來的世交。他們的訂婚、他們的婚禮都曾接連一兩個月占據(jù)著各種媒體的頭條。有人斷言這對新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分開,而事實上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在婚后第三年,她突然告訴他要去夜摩天。說是在夜摩天廣袤的大海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特的地質(zhì)。他堅決不同意,因為當(dāng)時她已有孕在身。那次是他們相識以來吵得最厲害的一次。最終,他屈服了。

  之后噩耗便傳了回來——同她一起去的七個人全部失蹤,沒留下任何線索。那兩個月他就和瘋了一樣。甚至跑去夜摩天,望著那無邊無際的海水,幾次想跳下去死了算了,被奉了祖母之命寸步不離的仆人攔住。

  不料兩個月后她和一個同伴在少光天的某處被人發(fā)現(xiàn)。遺憾的是,送回家時已奄奄一息,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竟不知怎么地不翼而飛了。他很想知道那兩個月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見她油盡燈枯的樣子,不忍追問。只在離世前有一刻回光返照,她告訴丈夫說他們在夜摩天的海底掉進了一個高維世界,并要他小心,那個高維世界的人似乎對他們不懷好意……

  于是在她死后,境初便開始著手調(diào)查起這個異世來。通過各種途徑各種渠道去打聽去追蹤,慢慢地線索也頗有一些了。原來很久以前曾有位菩薩去過那里又回來過,在六道某處留下一個厲害的法器,據(jù)說可以對付高維世界。當(dāng)他收集到足夠證據(jù)證明這個異世對空處天懷有敵意時,就去面見了皇帝,并得到皇帝的重視和支持,開始組建皇家特種部隊。

  ******

  在前妻走后的這些年里,境初有過一兩個女友。沒過多久就覺得對方俗不可耐,完全沒法和曾經(jīng)那個人相提并論。偶爾他會悲觀地想,也許自己就這么孤了一生了,但大部分時候他對未來還是充滿希冀的。他自認(rèn)為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家里有待嫁女兒的一些世家也還在一直盯著他。

  可為什么“她”就能對自己如此無所謂呢?高冷的女人他也不是沒遇到過,他知道她們心里其實是在意他的,高冷不過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態(tài)。而“她”對自己并不高冷。她既奉命來取悅他,除了偶爾和他鬧下脾氣使個心眼兒,其余時候也算是盡心盡力了。然而拋卻表面的熱情周到,他完全沒感到自己被放到了她的心上。不要說和那個將軍男友比了,她的師兄弟師姐妹們各個都比他重要。

  就拿他送給她的手環(huán)來說,這要是給了任何別的女人,人家早高興死了??隙〞粢魂噧壕蛠頍┧幌拢蛘邚脑绲酵碜诩依锏戎膩黼?。

  可那個臭丫頭呢?一次都沒主動找過他不說,他第一次打給她,她沒接;第二次打過去時,她像是在什么宴會上和幾個姐妹有說有笑,見他打來語氣中居然有些不耐煩,匆匆?guī)拙渚蛼炝?。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他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今晚約好了要同法怡郡主去吃飯,他已經(jīng)決定向她求婚了。法怡有什么好?法怡樣樣都好!高貴大氣得體善解人意,絕不會在答應(yīng)了晚上拉屎時打給對方后又食言。也不會跟個瘋子一樣滿世界亂跑亂飛,一會兒妓院一會兒寺廟一會兒前線。

  站起身來,愣了半晌,又坐回去。好吧,就再給她最后一次機會,最后一次了。難不成還讓他飛回去找她?她知道他有多忙嗎?

  他按了下左腕的手環(huán),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果然又沒接!他將手環(huán)取下來,決定放進抽屜不戴了。她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等等,現(xiàn)在是吃飯的時候,或許她被人叫去吃飯了呢?再稍等一會兒。嗯,法怡是個有耐心的女孩,不會因為他去晚了就不高興的。眼睛盯著墻上的鐘表,好不容易等足漫長的十分鐘,又打過去,還是沒接。

  他把手環(huán)扔進抽屜,帶上戒指盒離開了。

  ******

  當(dāng)晚向法怡求婚成功。第二天上午時各大媒體就鋪天蓋地滿是“突發(fā)”和“勁爆”。他原本還打算前往郊外的十三營,參與特種兵最后一日招募,結(jié)果車一出門就被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怕耽誤正事,只得通知負(fù)責(zé)招募的廖將軍不要等自己了。

  好不容易滿足了記者的好奇心,得以離開家門,他命司機直接開去祖母府上。他知道祖母一直盼著自己再婚生子,之前也是祖母牽線讓他和在外多年剛剛學(xué)成歸來的法怡認(rèn)識的。對他們訂婚的事祖母自然會很高興,但出于尊重還是應(yīng)該當(dāng)面和她匯報下。

  祖母的家在老區(qū)。那一帶的路上鋪著高低不平的鵝卵石,并不長的一段路要開二十分鐘。這倒不是住在那里的人們沒錢修路,他們就是喜歡如此悠閑、任性地過日子。馬路邊是一家家不起眼的小店,里面也是隨心所欲愛賣啥賣啥。有的貴得嚇人有的等于白送,全看賣主的心情。

  祖母住的是家族傳下來的老房子之一。雖然只有三層,可每層的屋頂都奇高,三層樓相當(dāng)于新式房屋的五六層。后院是大片的樹林和玫瑰園。在祖父離開后,一個人住在那里顯得空蕩蕩,但境初知道她是不會搬離的。

  此刻,祖母照例是在她的刺繡房里,坐在窗前,窗外是一片淡紫色的劍花樹林。祖母頭發(fā)早就全白了,還好掉得不多。人很瘦,皮膚很干很多皺紋,但依然不掩昔日的美麗和高貴。老花鏡從鬢邊垂下晶瑩的珠鏈,正手拿鉤針織一塊粉色鏤空桌布。

  境初進屋后就在她對面坐下。他是特意來和她匯報訂婚這件事的,結(jié)果坐下后卻突然不想說話了,只是默默地盯著她手中的活計。

  “我剛剛看過新聞了,”她說,手上沒停。“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當(dāng)然考慮好了?!边@種事怎能隨便開玩笑呢。

  “我看沒有吧,”她撇撇嘴,“你不開心?!?p>  在過去漫長歲月里,每逢重大關(guān)頭祖母就會用這種不容反駁的語氣說出她的看法。而讓境初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她好像還未錯過。

  “我有什么不開心的?”他語速很快,“法怡樣樣都好,追她的人多著呢。能娶到這樣的老婆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福分?!?p>  “但是……”祖母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微微低頭,雙目從老花鏡框的上方瞅了他一眼,“這后面還有個‘但是’,對不對?甭管前面有多少說辭,只要后面跟了個但是,再多的理由也無效?!?p>  他沒有吭聲。太聰明的人有時會讓人討厭。

  祖母又繼續(xù)織她的桌布?!吧洗文闳ヌ焱?,我同你說話時,有個女孩在你那里。她人呢?怎么沒帶回來給我瞅瞅?”

  一聽提到魅羽,境初的火又不打一處來。倏地站起身?!拔疫€有事,我走了。”

  轉(zhuǎn)身便朝門口走去。

  “境初!”

  他站住,卻沒回頭。

  “我們也許能騙過所有的人,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p>  “什么欺不欺騙的,”他咕噥著走了出去,“人家根本沒把你孫子當(dāng)回事?!?p>  ******

  十三號營是本次皇家特種兵招募的最后一個試點,所以過了這個周末,這次活動就算結(jié)束了。各個營地中的報名者,凡是通過了苛刻的體能和技能要求的,將于周一下午輪流同位于首府的特種兵司令部進行遠程視頻會議。

  出席會議的除了境初和手下的幾名校官、后勤及秘書人員,還有皇帝陛下的代表,以及軍部特意派來協(xié)助他們組建特種部隊的兩名中將。一行人在橢圓形的長桌旁坐下,會議室一頭的大屏幕里將會挨個兒出現(xiàn)各個營地里被錄取者的影像。

  這批總共錄用了十八個人,當(dāng)中有五個女兵。有意思的是,得分最多的居然是最后一天來參試的一個女兵,連排在第二名的男兵都比她差了一大截。所以在座的都對這個女兵有些好奇,但還是不得不按照先來后到的順序依次進行。

  終于到這最后一人了。諸人一掃疲倦之色,興奮地盯著屏幕,卻遲遲不見人影出現(xiàn)。也不知是對方的操作有問題,還是遠程信號出了故障。境初等了一會兒,想起周末要和未婚妻及準(zhǔn)岳父岳母一起吃飯,還沒定好地方,稍稍有點走神了。等再次望向屏幕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屏幕中的女子一看就是穿著借來的男兵服,卻沒有絲毫不自然,像是穿慣了軍裝的樣子。頭發(fā)比境初世界里的大部分女人要長,此刻在腦后挽了個大大的發(fā)髻,看著很精干。五官原本是嫵媚動人的類型,但眼下看得出心情不好,不知是不是因為面前的一份報紙。那副得理不饒人的伶牙俐齒緊閉著,平日風(fēng)情萬種的雙眸中透著蕭索和落寞。

  “我知道我應(yīng)當(dāng)祝你們幸福,”她喃喃自語地說,看樣子絲毫沒意識到前方的視頻已被接通了。

  境初的腦袋嗡地一聲。她來這里了,她居然不遠萬里、跨越天界來這里找他?證明她的心里還是有他的,只是她的驕傲不愿讓她承認(rèn)而已。

  現(xiàn)在回想一下,她孤身一人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國度,貨幣又不通,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他竟然坐在自己的家里對她諸多埋怨。而她此刻正在讀的,定然是他和法怡訂婚的新聞。費了諸多周折才來到這里卻要面對這么一個壞消息,她該有多難過呀?他境初真是個混蛋……

  “可惜,我不是個大方的人,”屏幕上的她冷冷地說。望著面前的空氣,眼中盡是陰狠之色?!白D銈儍煽瓷鷧?,天天吵架,生不出孩子?!?p>  “混賬!”

  境初抓起面前的茶杯扔向大屏幕。只聽嘩啦一聲,屏幕碎了,上面的人影消失不見。在座的其他人都驚愕地望過來。

  他站起身,離開座位,大踏步走出了會議室。

  ******

  境初以為這次的會議是絕對保密的,他的失態(tài)頂多會被幾個同僚背地里議論一番。不料第二天一早媒體又瘋狂了,只不過女主已由“高貴美麗博學(xué)多才的親王之女”,變成“萬里尋夫迷死人不償命的特種兵小妖精”。

  對于媒體的這種反應(yīng)他倒是能理解。畢竟嘛,自己剛訂婚沒兩天就鬧出這種事,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娛記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還不樂翻了?

  令他不能理解的是魅羽接下來的表現(xiàn)。換作別的女子,從一個落后的世界來到這里無依無靠,看到門外烏壓壓的記者腦袋和晃眼的閃光燈,估計早躲在被窩里不敢出門了。可這丫頭呢?自從隨其他入選的特種兵搬來首府后,好像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頻繁出鏡。這才來了幾天,就把博物館、大學(xué)、軍事紀(jì)念堂都逛遍了。

  有時穿著特種兵軍服,及膝的長靴走起來啪啪響,臉上是一副誰的賬也不買的軍痞樣。有時拎著小包,身著皇城最時髦的女裝,眼角腮邊涂得亮閃閃的,黑發(fā)中摻雜著其它顏色,便如T型臺上的模特。

  “好看……是有些好看,”他在盯了她的照片十分鐘后說,“但也不用這么招搖吧?”

  而且她難道不是為了找他才來這里的嗎?就算他已經(jīng)訂婚了,相識一場也該見個面說句話什么的。如果她肯主動來找他,那么興許——只是說興許——他會考慮回心轉(zhuǎn)意??墒菚r間過得越久,他對她來這里的目的就越不確定起來。

  又有那么一次,屏幕上的她正站在一棟公寓大樓門前的臺階上。面對堵著她不讓離開的記者們沉默不語,倒也沒因此發(fā)飆。面無表情地聽眾人問著一個個問題,還時不時換個姿勢給人拍照回去交差。那副泰然自若的氣場真是絲毫不亞于雄霸影壇多年的巨星。

  “上尉,你對公爵狠心拋棄你、轉(zhuǎn)而娶法怡郡主這件事怎么看?你留在天庭的那個小男孩是跟公爵生的嗎?他能繼承多少財產(chǎn)?”

  境初聽到這里時皺眉。這些記者可真是神通廣大呀,他們從哪里挖到這些底細(xì)的?難道這么快就跑去那邊做調(diào)查了?

  又見一個女記者問:“單論人品,你的修羅將軍男友和公爵比起來,誰更渣一些?”

  “上尉,聽說你在特種兵選拔中技壓群雄,所施展的能耐匪夷所思。請問你平日和公爵親熱時,是不是也有很多花樣?”

  魅羽轉(zhuǎn)過臉去,狠狠瞪了那個記者一眼。

  這個問題倒讓境初思索起來。平日親熱的時候……好像就只有那次在蜾蠃艦上,他抱她的那次算數(shù)吧?他的恐高癥是真的,當(dāng)時也確實崩潰了。不過怎么說呢?如果身邊站的是雨神那個老頭的話,他定然是不會去抱他的。

  “上尉,不管怎么說,公爵目前已經(jīng)和郡主訂婚了。你現(xiàn)在跑回來拆散人家,總歸不太好吧?”

  女神終于生氣了?!安鹕⑺麄??我都做過些什么拆散他們的事?空處天不是他家開的,特種部隊也是我憑本事考進去的。他若是覺得無法面對我,他可以辭職?!?p>  什么?境初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他辭職?還能再囂一點嗎?

  然而想起下周一就要召開特種兵新老兵第一次會議了,他還真有些打怵。她既已成了他的下屬,日后要一起共事,就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真能做到公事公辦嗎?可讓他解雇她他又辦不到。除了感情上的因素,他們目前還要對付共同的敵人,有了她的加入勝算會增強很多。

  嗯,境初你真是渣透了!

  ******

  到了周末,境初同法怡和她父母去什碧湖旁的露天酒店吃飯。地方是法怡選的,境初本想去個更傳統(tǒng)又正式的地方。她卻說就快是一家人了,不必太拘束,熱鬧些隨意些就好。

  十幾張飯桌是擺在一處懸空的圓臺上的,可以眺望半個湖的景色。圓臺下方有個小廣場,周末常有民間藝人在這里自發(fā)奏樂,或者唱唱跳跳。廣場臨水的地方還可以租游船。此刻四人正坐在圓臺邊緣的一張桌上,下方有幾人在緩慢悠長地奏著管弦樂。隨著暮色降臨,湖邊的燈光明亮起來,廣場上的人反而越來越多了。

  地方選得不錯,他想。只不過不遠處的角落里舉著照相機的那些人有些煞風(fēng)景。

  法怡今天穿的是件象牙色的露肩禮服裙,式樣簡單但又看著很高貴——不像那個誰!卷曲的頭發(fā)盤了個髻,除了耳環(huán)沒戴其他首飾。五官是那種線條簡潔的美麗。笑起來恰到好處,不會東張西望又亂拋媚眼。

  另外,最近那么多夸大其詞的新聞和采訪,她不可能沒聽到風(fēng)聲。但這次見面卻沒露出責(zé)怪的神色??纯催@教養(yǎng),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是換成某人,他敢這么待她,早就一巴掌扇過來,再一腳踢到他胯下,再一只手掐著他的脖子在旁邊的什碧湖里灌他兩升水……

  “你怎么了?”法怡問他。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只手在撫摸脖子,就像剛被人掐過一樣?!皼]事?!?p>  “你看著有些憔悴,最近沒休息好嗎?”

  這讓他怎么回答呢?能休息好才怪。

  “要么說女生外向呢?”準(zhǔn)岳母略帶不滿地說。她是個胖嘟嘟的女人,眉眼比女兒要古典一些。平日和境初的祖母經(jīng)?;ゴT子。雖然比祖母矮上一輩,二人都是洞察世事之人,首府的貴族圈里出了什么事沒有能瞞得過她倆的。

  “我這兩天也有點頭痛,乖女卻問都沒問過一聲。我說境初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若是還糾纏不清、拖泥帶水的話,只會害人害己?!?p>  她這番話的意思境初當(dāng)然能明白,背上已隱隱有冷汗出來。

  這時準(zhǔn)岳父出來打圓場:“你們別老欺負(fù)他。境初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他有分寸……境初,說說你那個特種部隊搞得怎么樣了?敵人到底在哪里啊,戰(zhàn)場又在哪兒?”

  這個問題對于不了解高維世界的人來說,可真的難以解釋了。敵人并非在一個不同的“地點”,同這里有可以量的距離什么的。敵人……

  正想著,卻聽下方租船處一陣喧嘩。境初放眼望去,看到兩伙年輕人站在一艘敞篷船面前。當(dāng)中有十一二個是皇城禁軍的打扮,另外七八個竟然是他的特種兵。

  “呦,這不是最近上天入地、出盡風(fēng)頭的特種兵嗎?”一個高大粗壯的禁軍男兵說道,“不過你們再怎么厲害,強龍不壓地頭蛇,知道嗎?我們在這里多久了,你們才來了幾天?”

  “甭管是誰,這船我們已經(jīng)租了,”一個特種兵回道,“你們還講不講理?”

  “講理?”禁軍兵沖他走近幾步,“都說特種兵一個打十個,是不是真的?今天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可別慫啊?!?p>  “哎,算了算了!”一個清脆的女聲說道,“就讓給他們吧,咱們再等下一艘回來就是了。”

  境初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

  她會有那么好欺負(fù)?待會兒別再做什么手腳,把人家的船給弄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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