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榮渠脾氣大,慕容文查看人已經(jīng)來的差不多了,便領(lǐng)著神州府衙的一干人等找上他,然后一行人走到一個高處的亭子,齊齊的站在欄桿外面,由他代表大家伙講話。
今日集會的所在,是本處莊園里的后花園,流觴曲水、假山石亭不少,也有些建在高處伸展出來的亭子,可以俯瞰整個院子。
“諸位,老朽是云崖山執(zhí)事堂大執(zhí)事慕容文查,現(xiàn)在攜同神州府衙各有司之代表,歡迎諸位前來觀看這次的移山工作。這里略備瓜果薄酒,略表寸心。諸位隨意,若能盡興而歸,云崖山上下,不勝歡喜?!?p> 他的話從容祥和,又帶著慈祥的長者歡迎之意,場中眾人聽了不由得心生尊敬,慕容文查在中華城的筑基修士里,也確實聲名遠揚、德隆望尊之輩。神州道這次前來觀禮的諸位,心胸狹隘之輩可能會打聽李見微這樣的權(quán)貴人,但是更多的,更為熟知的,還是慕容文查這位筑基后期的敦厚長者。
他說完簡短的歡迎致辭便讓大家自由活動,府衙的人不免需要向李見微展開笑容,城防司、外務(wù)司、靈緲原的人已經(jīng)湊上來攀談?wù)f話,其他還有事的人也都微笑離場。唯有湯榮渠,不屑的看了見微,頗不合群的獨自離開。
見微恭維著三人,看著湯榮渠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感慨。
外務(wù)司的這位是個漂亮的女人,她是第一個打招呼的:“你好,云崖山行走、監(jiān)事執(zhí)事,李見微大人閣下,我是外務(wù)司的林小圓?!?p> 她把名頭叫得很清楚,見微頗有些不好意思,揖手回禮:“林仙子好?!?p> “小女子久仰大名,今后還請多多拂照?!?p> 正要說些謙辭,城防司的那位趙青笑著說:“林仙子倒是會見縫插針,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便和見微道友說上話了。”
林小圓不喜:“趙道友這話何意?聽著怎么那么難聽?”
趙青一愣,旋即道歉:“抱歉抱歉,趙某粗人一個,說話有沖撞之處,海涵海涵?!?p> 林小圓頗為不爽的,怒色明顯,但是也不好發(fā)作。靈緲原的孫師古湊上來問:“諸位在這里說什么呢?”
見微說:“還沒開始談呢,我們剛剛認識,你們呢?你們也是剛剛認識嗎?”
孫師古也說和幾位初次見面,林小圓和趙青倒是認識許久了,只是不怎么熟悉。
趙青說:“我就是一個大頭兵,平日里不是修煉就是城墻上站著,林仙子倒是風(fēng)采較多?!?p> 林小圓說:“外務(wù)司本來就是府衙處理諸多外事的衙門,當(dāng)然免不得到處走動。”
孫師古說:“今天是云崖山主持的集會,見微兄應(yīng)該事情不少,我們幾個就不多做打擾了。依我看,還是林仙子留下,她和各大門派的人都熟,可以做個介紹人,何況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見微奇了,他可沒有說什么要在這個集會上干什么,實際上他視線環(huán)繞了一大圈,發(fā)現(xiàn)納蘭明威身邊聚集著不少人,正糾結(jié)要過去還是要離開呢。至于說認識各大門派的人,他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孫師古推個林小圓過來,顯然是做著月老的心,就算是不成,兩人玩玩,做個朋友也是好的,李見微定會承他的情。
趙青被這么一說,便不好多做逗留,李見微要是真的起了色心,留下來可是非常得罪人的。
他們都離開了,亭子里便只剩下李、林二人,不敢多留,也下去了。見微和她邊走邊說,內(nèi)容都是非常一般的,例如家鄉(xiāng)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婚假與否,當(dāng)?shù)弥舜随萑灰簧淼臅r候,很多話便可以更深入一步。
林小圓沒有什么背景,在外務(wù)司卻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自然有過人之處,至少說話言語上一直不會尷尬的安靜下來。
兩人漫步走過一片花叢,便看見湯榮渠獨自一人在一洼池水前拿著餌料喂魚,無聊的很。
見微知道他性子直,見到自己就會渾身不舒服,要是說話的話,說不定還會起沖突,便急忙回頭,對林小圓說:“還是改道吧,湯執(zhí)事與我間隙不小?!?p> 林小圓奇了:“大人身份尊貴,何故怕他?”
見微看了看湯榮渠的背影,只得一聲嘆息,不做解釋,兀自折返,改道而行。那林小圓頓時心生蔑視,想趕上去,卻又覺得大為不必,只感到李見微徒有虛名,膽小如鼠。
沒走幾步,見微又遇見了林波越,他似乎是專門來找自己的。見面就說:“見微道友,我有一位師兄,這次是專門從宮內(nèi)過來見你的?!?p> “誰?”
林波越笑道:“此人在本宮筑基初期的修士里是赫赫有名的,你打敗了那么多本宮的人,他有意雪恥?!?p> “又是挑戰(zhàn)的?”
“多半是,也可能不是,他沒有明說,只說想認識你。實際上昨天他就想來,只不過明威師姐不帶他來?!?p> 見微道:“此來者不善也,豈有我去見他的道理?不去不去,要來他自己來?!?p> “我本來也就是跑個腿,這就回話,告辭。”林波越想也不想的回去了,實際上他的這位師兄盛氣凌人,向來不把他放在眼里,這次讓他跑腿,也是吩咐下人的口吻??墒悄魏瘟植ㄔ讲桓也粊?,只得如此。還有一個想法是,李見微名聲大噪,他很想看看兩人龍爭虎斗的場景,能夠從中煽風(fēng)點火,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見微本來有點想走,這會兒倒是走不了了。目光看向一處湖岸,納蘭明威在那里的人群之中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玩的正酣,想過去又覺得不合適。
兀自苦惱,兀自神傷。
林波越很快就隨著一名年輕男子折返回來,不只是他們兩個人,一共六七人,都是筑基初期,在當(dāng)頭一人的帶領(lǐng)下,呈子彈形疾步而來。
當(dāng)頭一位公子羽扇綸巾,油頭粉面,紅唇,帥的妖異。他神色傲然,鼻孔朝天,右手的羽扇合起來一下打在左手掌心,問:“你就是李見微?!?p> 見微生的比他高處一個頭,場面便有些滑稽:“是。”
“很好,我們打一場?!?p> “你是誰?”
“你沒跟他說我是誰?”他扭頭問林波越,后者低著眼睛搖頭,此人便非常不爽,“這么點事都辦不好?!?p> 他又跟李見微說:“玲瓏月宮,衛(wèi)鷹?!?p> 不少人已經(jīng)注意到這里的情況,納蘭明威二話不說的走過來,她身邊的人見此也向這里走過來,呼啦啦的十幾人。慕容文查正在和玲瓏月宮同樣的一位筑基后期修士聊天,目光也馬上看過來。
見微說:“今日不適合,改天吧?!?p> “報仇雪恨,我不喜歡隔夜,見一次就得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