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讓阮書青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在月祥館居然會被一個女人這樣打。
多年養(yǎng)成的本性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打回去,可是目光觸及到周湄腰間系著的玉玦,又反應(yīng)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周湄面前,聲淚俱下:
“恒王妃,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藥,這藥是周漢公主給我的,她說,她說要給未來的妹妹一個見面禮啊恒王妃!”
此刻,伏佼佼已經(jīng)差人去請了大夫,下頭的人也漸漸的圍了上來,看著房間里一片狼藉,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
聽到阮書青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甩鍋,伏佼佼即便是和伏瑯有再多的矛盾,也明白此時此刻應(yīng)該以大局為重,厲聲呵斥:“放肆!你一個翰林學(xué)士,到底是哪里來的膽子竟敢污蔑周漢公主!”
“公主,公主明鑒?。≡龠^三個月微臣就要與周漢公主成婚,微臣可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周漢公主了??!”
阮書青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反正伏瑯不在這兒,任他如何說都無人作證。
所以,他越說越起勁,恨不得把所有臟水,一股腦兒的潑到伏瑯身上去。
“微臣說,微臣曾在科考之前有過一個紅顏,有了身孕,就連微臣趕考的盤纏也是這位紅顏出的。微臣中舉以后,想要將綴紅接到學(xué)士府去,可是周漢公主只叫微臣不要憂心,誰知道,竟會出這種事情。”
綴紅似乎被他的厚臉皮程度震驚到了,她第一次真正看清楚,自己暗暗戀慕了那么久的男人,竟然是這樣一個軟腳蝦。
伏佼佼想要起身,卻不得不顧及臉色慘白的綴紅,她憤憤的看了一眼周湄。周湄也立刻明白了伏佼佼的意思,大庭廣眾之下,若是任由他這樣辯解下去,就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畢竟大眾都更加同情,看起來弱小的一方。
大夫就是在這種時候提著醫(yī)藥箱匆匆趕來的,在伏佼佼的招呼下,幾個圍觀的人把綴紅小心翼翼的挪到床上。
那邊診脈買藥煎煮進(jìn)行的有條不紊,這邊在大夫身后跟著一起進(jìn)來的,除了謝行遲,大家還看到了今天的另一個主角——周漢公主伏瑯。
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阮書青,在看見伏瑯以后,竟是面如土色的癱軟在地上。
“駙馬,我聽人說,你在這里,便過來看看你?!狈槶h(huán)視了一圈房間里的情況,最后,目光定格在阮書青身上,“可是,你猜猜,我聽見了什么。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還要與我結(jié)親?東窗事發(fā),還將臟水潑到我身上?”
她清秀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可阮書青卻覺得毛骨悚然。
前來圍觀的人瞧著阮書青這副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理虧,也開始哄鬧起來。
“哎呀,我還以為阮學(xué)士是因?yàn)閼?yīng)酬才來這地方的,原來在這兒還有個老相好呢?”
“誒唷,還老相好呢,你沒看人家姑娘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啊。嘖嘖嘖,真是造孽??!”
“這綴紅還不是自找的,怎么就信了恩客的話了。”
這話一出,雖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應(yīng)和,可更多的是斥責(zé)。
秦樓楚館里的姑娘,說到底也都是生活所迫才會到這種地方來,若非走投無路,誰愿意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錢財。
“你這話不對,綴紅姑娘也是無辜人,誰知道阮學(xué)士居然是個白眼兒狼呢,還是識人不清??!”
“拿著要說,周漢公主也實(shí)在是慘啊,還以為自己找了個好駙馬,結(jié)果鬧出這種事情來?!?p> “誰說不是呢……”
謝行遲自進(jìn)門就一直站在周湄身后,伏佼佼在床邊等著大夫的診斷結(jié)果。
而伏瑯沒有制止這些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她只是死死盯著阮書青,追問了一句:“他們說的,你就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殿試的時候,他明明是能說會道的,可現(xiàn)在,面對伏瑯的問話卻只能尷尬的抽動嘴角,連半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伏瑯見狀更是惱火,她驕縱慣了,只知道所有人都在奉承她。所有的華美都在她眼前,這樣的日子過得多了,她只覺得無趣至極。
她會同意和阮書青成婚,也是因?yàn)榈谝淮我娒?,阮書青就不卑不亢的告訴她,她的行為是錯的,而后帶她去看了城郊外的貧民窟有多臟多亂。
那是伏瑯第一次看見皇城繁華背后的蒼涼,可如今,她覺得一心為民的男人竟然在天子腳下做出這樣的事情。被揭穿后,還不知悔改,字字句句都在洗脫自己,為自己辯白。
伏瑯只覺得可笑,她往后退了一步:“我會和父皇請求解除婚約,至于這個紅倌,給她一筆錢,送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說著,伏瑯又看向綴紅:“你覺得呢?”
綴紅哪里會不愿意呢?
大夫一到這里,就先給她進(jìn)行了針灸,如今已經(jīng)好了許多。雖然下不了床,但像這樣說說話,還是沒有什么大礙的。
“一切,全憑公主決定?!?p> 綴紅喘著氣,視線直接略過阮書青,看向帳內(nèi)。伏佼佼也是擔(dān)心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叫人去催拿著藥的人,趕緊把藥煮好了端上來。
伏瑯見綴紅識相,也就不再多說什么,老鴇本來在金御樓買首飾,盤算著最近有不少姑娘要過生辰,特地前去挑選。
可買到一半,還沒來得及付款,就被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帶了回來。
一進(jìn)門,就聽見這么一句話,雖然她在路上就已經(jīng)聽過了前因后果,但綴紅是她最為疼愛的一個姑娘,這乍一下被強(qiáng)行扭送離開京都,她還真有些擔(dān)心。
是以,老鴇見到伏瑯,便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將平日里尖利的不行的聲音盡量放柔了說道:“公主殿下,這綴紅畢竟是一個女兒家,若是路上無人陪同,恐怕會招來覬覦,您看……”
伏瑯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隨意揮揮手:“我不管過程是什么,只要她離開京都,其余的你看著安排就是?!?p> 老鴇這才安下心來,連連道謝,直說公主大恩。
一場鬧劇,在伏瑯離開后被傳了出去,翰林學(xué)士阮書青這七個字,徹底成了百姓們茶余飯后的笑料。
薄春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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