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父乃是前丞相
碧絲院。
樊靈萱正坐在梳妝臺前梳妝,三千青絲垂于身后,蘭溪正拿著梳子一點一點的梳著。
“西院只怕現(xiàn)在很熱鬧吧。”
“正是呢,五姑娘也過去了,一家子聚在一個院子里,怎么能不熱鬧了。”
蘭溪想想就覺得好笑,這深宅大院里竟然也會發(fā)生這種事,原本捆了發(fā)賣出去才是正理,可偏偏在自己的院子里打罵了起來,豈不是徒增笑話。
樊靈萱是知道這一遭的,二夫人本就是一個善妒的,尤其是自己沒有生下兒子,心里更是抑郁難平,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院里女人越來越多,怎么能受得了,積壓了那么久的怨恨遲早有一天是會爆發(fā)的,只可惜還是要繼續(xù)忍著。
“蘭溪,拿些銀子,那女子若是被扔出了府,無論是到了哪里,給些銀子,好讓她安身。”
她更知道后面的事,那女子本就是個有心思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當(dāng)家主母的威懾下爬上了老爺?shù)拇病?p> 也是僥幸,不過一夜就有了身孕,將來會帶著孩子回來的,到時候西院就更熱鬧了,那可是二夫人命運(yùn)的轉(zhuǎn)折點,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到時候她哪里還需要多費心思,看他們在自家院子里自相惡斗,她也就能夠坐收漁翁之利了。
“還能活著嗎?據(jù)說二夫人是要讓人打死的?!?p> 蘭溪難免會有所懷疑,畢竟那是西院的事,而且還沒有一個結(jié)果,她家姑娘怎么知道會是那樣的?
樊靈萱笑了笑,說道:“她們?nèi)f不會做出打傷人命的事,只會在背地里籌謀?!?p> 這本就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聲譽(yù),樊家想要出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而這個皇后必須是要十全十美的才能拿出手,若是家里有污點,那可就差了。
自會有人擔(dān)心這一層,所以根本就不會出人命,尤其那可是將來“皇后”的生母,身上自然也就不能沾染人命,總要看起來好看才行。
更何況樊流螢已經(jīng)過去了,這個時候就算是裝也要裝的寬容大度。
“奴婢這就去看著辦了?!?p> 蘭溪對于這家姑娘是越來越佩服了,如今她想不明白的,她家姑娘卻能說得信誓旦旦,就好像是看透了每個人的人心一樣。
從前哪里會知道這個,對比起來,從前就好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她為此高興的不得了,就算是撿了金子也沒有這么高興。
“在這之前別忘了給明顏送些吃的過去,對她無需說別的,就只說你對她心生嫉妒我對她的好,其余的一切如常?!?p> 樊靈萱不知不覺的又撫上了自己的臉,光滑細(xì)膩的皮膚恍若隔世。
她每每的坐到鏡子前就會挪不開眼,她對這張臉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曾經(jīng)疤痕遍布依稀好像還在眼前,恍然間她總會看到從前的樣子,但好在已經(jīng)是新的人生了,一切都為時未晚。
“是,奴婢明白?!?p> 蘭溪覺得自家姑娘變了以后,做起事來渾身都是勁兒,從前明顏總是攔在前面,她就算是多說一句話都會被一眼剜過去,尤其是在老爺,夫人離開之后,明顏做起事來也就越發(fā)的肆無忌憚了。
關(guān)鍵是自家姑娘還偏偏就信那一套,她都快要感覺人生無望了。
但好在終于有一日醒悟了,她簡直就要謝天謝地了。
“我要出去一趟,你無須跟著了?!?p> 樊靈萱忽然想到還有些事沒有做完,沈未卿是她必須要爭取到的存在,她絕對不可以放過。
哪怕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也不能站在李青山那一邊。
“又出去?老夫人那邊真的可行嗎?”
蘭溪聽到此處只覺得不妥,雖然上一次老夫人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可是如果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門,老夫人難免會找麻煩。
樊靈萱也只是笑了笑,說道:“無需擔(dān)心的,她管到我的頭上無非就是多管閑事,她自家的姑娘都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也沒有管,更何況她自己說不用我早晚問安,做什么事也不需要向她匯報。她既然已經(jīng)有言在先,我又何必有那么多的顧慮?!?p> “姑娘近來心思多,是奴婢多慮了?!?p> 蘭溪只覺得是自己多言了,樊靈萱絕非是從前的樊靈萱了,她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擔(dān)心了。
可是她難免會覺得奇怪,人哪有變得那么快的,更何況一點預(yù)兆都沒有。
樊靈萱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出門,她出行雖然不是前呼后擁,可是竟然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出過門的,更多的時候是被人突然丟下,她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可是等得久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走回去。
哪怕是陌生的道路,她也依舊如此。
沈念依舊還是站在柜臺前偷懶,如今正胳膊拄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樣子。
樊靈萱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心里難免有了些壞主意,如此正大光明的偷懶,可真是讓人汗顏。
“姑娘來了?!?p> 可是好巧不巧的這時候沈未卿竟然從后面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了樊靈萱。
樊靈萱奸計沒有得逞,自然是很失望,可是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
“來了?!?p> “姑娘你怎么來了?”
沈念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不過才一睜眼就看見了那前幾日見過的姑娘,一時間興奮不已,他也不管為什么這個人會離著自己這么近,他卻還沒有發(fā)覺了。
“自然是給你們送銀子來的,沈公子可想明白了?”
樊靈萱看向沈未卿,一夜的時間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那未免也太過于優(yōu)柔寡斷了些。
“姑娘是什么人?又如何能做到讓我金榜題名?我不敢相信,姑娘不過是一柔弱女子,又怎么能懂得朝堂上的事?!?p> 沈未卿想了許久,自然把事情想的明明白白,不過是虛妄而已,雖然所說的不無道理,可是若是把指望放在一介女子的身上,他又是何其的無能。
他此番也就只當(dāng)做是笑話聽了罷了,如若不然不過是大夢一場空,徒增悲傷而已。
“家父乃是前丞相樊盛,不知能否讓沈公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