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科幻

刺客信條一新紀元

第十四章 斧子 樹木 故土

刺客信條一新紀元 尼祿2077 4264 2020-06-27 01:01:31

  一把銳利的斧子,斜劈進最后一棵古老的橡樹,將底特律鑄造成鋼鐵與濃煙的家園。

  克萊冷眼注視著于烈火之中熊熊燃燒的家園,握緊了雙拳。

  “這里不需要印第安人了?!鄙碇姺纳衔究粗矍皳碛兄t色皮膚的印第安遺孤,一種鄙夷隱隱約約的潛藏在眼底?!皬哪銈兊谝惶旆纯辜冄ò傅牡谝惶欤妥⒍銈円恍侣?lián)邦的榮光所吞噬?!?p>  父親的哀嚎,火焰中母親扭曲的面龐,族長跪在火焰竄升祭臺上祈求神的饒恕。血紅的卷云不知是黃昏將至,還是映照大地。上尉的軍刀插在地面上,刀面因血跡而斑駁??巳R跪在地上,雙手被手銬鎖死,他無喜無悲的凝視著眼前的場景,將額頭觸碰大地,沉默不語。

  那時是什么時候?克萊端坐在黑暗的囚牢之中,那天的場景在他的腦海之中只剩下零碎的片段。自那以后,克萊就生活在底特律的一座改造營中,而因為印第安人特有的紅色皮膚,他遭受了無數(shù)人的白眼與不公平的對待。

  就在前不久,因為查出與外人有過接觸,克萊被關(guān)入特質(zhì)的黑屋;沒有任何的光線,也不存在任何聲音,只有一片黑暗與足以將人逼瘋的死寂。

  三天,監(jiān)獄對黑屋的極限承受是三天,三天后,無論你曾經(jīng)多么窮兇極惡,離開黑屋后都會在腦海中留下一生的陰影。而克萊,已經(jīng)在這里留存了七天,除了定時的進食之外,沒有交流,沒有光明。沒有,改變。

  湖泊,往往是一片死水。沒有流動,沒有變化。只有靜止的水滴所凝聚成的清澈沼澤,一但陷入,就會在窒息帶來的絕望之中,步入死亡的湖底,化作一捧枯骨。

  如果有人能夠窺探克萊的思想,那么一片深邃的湖泊就會吞噬窺探者的思緒。所有一開始厭惡,鄙夷克萊的人。都在時間的調(diào)撥之中,轉(zhuǎn)化為恐懼與敬畏

  嗡~。隨著一陣響聲,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克萊睜開眼,離去依舊的陽光重回他的視線之中,讓他的眼中有了一絲變化,但隨即又墜入死水之中。

  “時間到了,克萊?!豹z警強撐著語氣,有些僵硬的命令道:“現(xiàn)在離開你的禁閉室,回到牢房之中等待命令?!?p>  克萊一如既往的沉默,點了點頭,活動下僵硬的身體,帶上特制的沉重鎖鏈,跟在有些膽顫的獄警身后。

  底特律的監(jiān)獄擺脫了臟亂差的刻板印象,潔白的合金地板,潔白的合金墻壁,放眼望去都是滿眼潔白,衣服,褲子,鞋,甚至犯人的床單被罩都是一片白色。而在此之中,唯一不同的顏色,就是墻壁上,無數(shù)被修建成瞳孔狀的黑色攝像頭,機械的注視著囚牢。

  當(dāng)克萊回到自己的牢房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鎖鏈沒有被解除,而那名獄警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解脫與嘲弄??巳R輕輕地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到時候了?!笨巳R躺在硬邦邦的鐵床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思緒有些飄遠。今天就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了,而按照族內(nèi)的慣例,成年男性在生日那天應(yīng)該獵殺一只野獸,將野獸的頭顱帶回家園。隨著原住民居住區(qū)的建立,這項傳統(tǒng)逐漸成為親戚們口中的條例,除了特殊居住地擁有幾棵橡樹之外,底特律周圍早已經(jīng)被鋼筋水泥所覆蓋,而野獸,早已在人們視線中絕跡。

  “馬上要絕跡的,就是印第安人了?!笨巳R是新聯(lián)邦僅存的一個印第安人了,其他的族人因為反抗AE的注射,被冠以反動罪全部殺害。而為一一個沒滿十四歲的克萊逃過了一劫,但是,今天的他,就要以一個軀殼的存在重新在世界上存在。

  隨著門外腳步聲的響起,一陣強烈的電流從鎖鏈處通過,麻痹了克萊的神經(jīng)。而克萊只是悶哼一聲,沒有叫出聲音。

  “就是他了,尤金教授。”門外,上尉恭敬的將牢門打開,將一個穿著研究服的老人請進牢房?!翱巳R·奧斯頓,十八歲,最后一個擁有印第安人血脈的存在,因患有強烈的反人類性格和叛國的罪狀。所以想請你對他進行人道主義的救援?!?p>  尤金看著無力的克萊,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可以,既然上頭批準了,我自然會執(zhí)行?!庇冉鹫泻袅艘慌缘闹?,囑咐了幾句,便指揮著士兵將克萊用固定板抬走。

  “再見,雜種?!碑?dāng)上尉經(jīng)過克萊的身邊后,輕聲對他說:“讓你們這些反抗者,跟著那狗屁不通的信條,一起滅絕吧,廢物。”

  克萊依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的波動。前面跟隨著引路者的尤金,意味深長的看著遠去的上尉,笑了笑。

  依舊是潔白的手術(shù)室,克萊被固定在手術(shù)臺上,明晃晃的燈光直射他的雙眼,讓他忍不住瞇著眼睛。

  “好了,除了我的助手之外,閑雜人等都出去吧?!庇冉饟]了揮手,其他無關(guān)手術(shù)的人士都恭敬的退了下去

  “額葉切除手術(shù),曾經(jīng)被世界所有人指責(zé)為反人道主義精神的手術(shù)?!庇冉鹉贸鲆槐中g(shù)刀,用酒精棉細細擦拭了一遍。

  “這項手術(shù)最開始是用于治療精神疾病,醫(yī)生會將一柄手術(shù)刀刺入病人的眼睛上層,深入大腦,切斷聯(lián)系兩個腦半球的額葉體,在切除掉那一塊小小的物質(zhì)之后,被切除者就會變得安靜,沉穩(wěn),喪失一切攻擊欲望,這使這項技術(shù)曾經(jīng)被譽為精神病史最偉大的發(fā)明。”

  尤金放下手術(shù)刀,拿起一根長針頭注射器,將褐色的液體推入管內(nèi)。“被切除額葉體的人,往往會變得安靜,乖巧,不在有任何精神問題。這項技術(shù)很快就在全世界的精神病院中傳播,并在1949年獲得了諾貝爾醫(yī)學(xué)獎?!?p>  尤金端著注射器,似乎在尋找著注射的位置?!暗诤髞砣藗儼l(fā)現(xiàn),這項手術(shù)讓人安靜,但是安靜的過頭了,除了本能的進食,排泄睡眠,那些被切除額葉的人幾乎喪失了一切對外的反應(yīng)。他們不再歡笑,不再悲傷,他們的眼中是一片無垠的湖泊,只剩下一汪死水?!?p>  尤金找準了克萊的血管,將針頭緩緩?fù)迫搿!笆堑?,這項獲得了諾貝爾獎項的手術(shù),除了解決人的精神疾病外,還有一個功能?!焙稚囊后w慢慢注射進克萊的血液之中。

  “剝奪一個人作為人的權(quán)利,讓這個世界上,多一個沒有思想,只有生命的軀殼?!?p>  意想之中的麻醉感并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力量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克萊有些驚詫,眼前的老人眼中少了方才的冷漠,多了一些名為希望的光芒。

  “這臺手術(shù)我演練了一千多次,放心?!庇冉鹉闷鹨慌缘氖中g(shù)刀,用手抹了抹刀刃,就在克萊震驚的眼神之中,無數(shù)條藍色的細絲取代了白色的刀刃。尤金拿著“手術(shù)刀”,緩緩地將刀貼近尤金的眼眶。

  “忍耐,要學(xué)會忍耐?!彼{色的細絲宛如擁有著生命一般刺入克萊的左眼,克萊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與冷冽從眼睛直沖脊椎?!坝涀。行r候,能夠感受到疼痛,遠比麻木的活著要強上很多。”尤金與因疼痛而滿目猙獰的克萊對視,湛藍色的眼眸中有著另克萊心安的堅定。克萊打起精神,對抗著那股如蟻蝕骨的疼痛。

  在恍惚之中,克萊透過潔白的天花板,仿佛看到了那場遮天蔽日的大火。他仿佛自己置身于火海,火舌肆虐著他每一寸皮膚。疼痛,疼痛!如沙漠中的旅人見到了水源,克萊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著炙熱的火焰,他渴求這種疼痛很久了,那片死寂的湖泊,終于沖破了一條流動的河流。

  在克萊的印象里,好像過去了很久,但又似乎只在一瞬間。疼痛褪去了,手術(shù)刀也離開了他的大腦,帶出尤金早已準備好的灰色物質(zhì)。克萊睜開眼,平靜的眼眸之中,閃爍著跳動的火焰。

  尤金站在克萊面前,遮擋著身后的觀察室。他看著被冷汗浸濕的克萊,微笑著說道:“手術(shù)成功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他們希望看到的“人”?!?p>  克萊閉上眼,再次睜開時,雙眼只剩下渾濁的灰色。但在他的腦海之中,平靜的水面之下,涌動著激蕩的暗流。

  當(dāng)克萊跌撞這坐上輪椅時,他將不會再去往潔白的牢房,似乎工廠之中,最需要他這種沒有擁有額葉的“人類”。

  方才的那個獄警推著克萊的輪椅,早已就位的貨車已經(jīng)等待這個貨物已久,而作為推舉人的他,也能相應(yīng)的分到一些錢。

  當(dāng)獄警將貨箱門合上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金色的陽光落在隱藏在暗處的單手斧,反射過一道刺眼的光芒。

  ………………………………………………………………………………………………………………

  解決了心中一塊大病的上尉,坐在了前往新紐約的白色懸浮車上。他撫摸著手中的相框,輕聲的說道:“父親,你看到了么,那些殺害你的兇手,都被我送下地獄了。他們因為你砍掉他們的圣樹而殺害你,我就能讓他們所有人都跟著圣樹為你陪葬?!?p>  上尉閉上眼,任由思緒停滯。他想到了威嚴的父親,想到了那顆倒下的“圣樹”,想到了他父親燒掉的祭壇,也想到了在燃燒的祭壇上殉葬的村長。雖然他們又建了一座祭壇,但還是在火焰中擁抱了他們的信仰。想到這里,上尉嘲弄的笑了笑。

  窗外的景色迅速的倒退,上尉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巨塔,那座修建在底特律邊境的發(fā)電塔旁,林立著許多較小的鐵塔,用于給巨塔提供電力。遠遠望去,無數(shù)冰冷的鋼筋交錯著彼此,如同一座鋼鐵森林一般佇立在曾是印第安特殊居住區(qū)的土地上。而在這做高塔之上,上尉似乎看到一只褐色的雄鷹在塔尖盤旋。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這種野獸么?”上尉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自從黑霧出現(xiàn)之后,除了用于食用的家畜和個人家養(yǎng)殖的寵物之外,所有沒打過疫苗的生物都很難在這里生存。但也有一些茍延殘喘的生物存在,上尉只是看了看,并未往心里多去。

  而佇立在巨塔之上的克萊,正低頭俯瞰著那輛白色的懸浮車,腰間的手斧被夕陽鍍上一抹金色。當(dāng)太陽漫入地平線的一瞬間,雄鷹于塔尖處嘶鳴,遙遠的北方似乎傳來一陣狼的呼嚎,與鷹相應(yīng)。

  轉(zhuǎn)身,張開雙手,克萊從灰色巨塔上如飛鳥般向著地面俯沖,他的眼睛像是一塊琥珀,更像是雄鷹的雙眼。

  “咚!”一聲悶響讓司機下意識的踩下了剎車,一陣劇烈的慣性之后,上尉惱怒的抬起頭,想要斥責(zé)愚蠢的司機,然而當(dāng)他看到車窗外一身白衣的克萊時,瞳孔頓時緊縮,他連忙驚恐的讓司機趕快開車。當(dāng)司機剛要發(fā)動懸浮車時,克萊高舉的右手上,鋒利的手斧反射著落日最后一抹輝光。

  手斧劈下,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后,懸浮車終結(jié)了它短暫的一生。上尉見狀,連忙拔出腰間的手槍,瞄準眼前的克萊瘋狂的扣動著扳機,火光擋住了他的視線,子彈出膛的噪音震耳欲聾。當(dāng)手槍傳來缺乏子彈的警告時,上尉手忙腳亂的打開車門,想要逃離白色懸浮車。

  當(dāng)他剛拿出通訊器想要求援的時候,一只精準的弩箭瞬間貫穿了他拿著通訊器的手,通訊器掉落在地面上,而他也捂著手,不顧一切的想要逃離這里。

  他朝著夜幕深處拼命地跑著,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他逃跑的地方,竟然是方才注視的群塔,而他現(xiàn)在所在地位置,就是那座刺破云霄灰色巨塔。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了方向,就像在一片灰色的鋼鐵森林之中,失去了他的一切。

  “感謝你?!笨巳R拿著手斧從暗影之中緩緩走出,他看著眼前驚懼的上尉,眼中火焰熊熊燃燒:“讓我可以進行一次完整的成人禮,一場在森林之中的狩獵?!?p>  話畢,手斧斬下,劃過一道銀光,宛如火焰的鮮血噴涌而出,落在一旁“樹木”之上。

  “印第安人克萊奧斯頓,已經(jīng)死了?!笨巳R仰望著巨塔的塔尖,喃喃自語:“而一個叫做康納的男人,獲得了新生。”

  當(dāng)初生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巨塔時,這座凝重的巨塔罕見的多了一絲柔和,然而不會再有人知道,在這巨塔之下,埋葬了一個人類的種族。也沒有人會關(guān)心那座高塔的曾經(jīng),是一個印第安人心中,最后的故土。

  

尼祿2077

最近要寫期末論文,有可能會晚更新一會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