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一股臭味撲面而來,我睜開疲憊的眼睛,又一次的看清楚了這個世界。
一個長相怪異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冷眼看著我,仿佛再看一個死物。
我看了看周圍,滿是垃圾,蒼蠅和蚊子圍著我轉(zhuǎn)悠,惡心的蟲子在我身體上爬滿,恐怖的尸斑已經(jīng)在我身上長出了一大片。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看樣子我之前真的是死了啊……
“許葉?!惫之惸凶虞p輕說著我的名字,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我想以你的聰慧,應該能夠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吧?”
我點點頭,然后慢慢爬了起來,順便將手臂上那惡心的蟲子撥了下去,無奈的嘆了口氣:“為什么你會選擇我?”
我看著他,回憶起生前發(fā)生的事情,我記得自己被人綁在一塊石頭上,然后丟到了水里,窒息而死。
而親手干這件事情的人,是我最好的兄弟,張命。
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說道:“有人不想讓你死,不過你現(xiàn)在也并不算活著,而且,并不是沒有代價的?!?p> “代價?”
能讓人死而復生的代價能是什么?
“總而言之,現(xiàn)在的你必須聽從我一切都安排,否則,你就只能重新回到水下,和一些魚兒作伴了……”
我眼神緊縮,冷聲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男人搖了搖頭,“這是規(guī)矩,我也沒法抗拒,想要真正的復活,首先你得能夠活下去?!?p> “什么意思?”
“想必你之前也親眼看見離的下場了吧?他跟你一樣,之前也是個死人,本來他完成那事兒基本就能夠成功了,可惜,那小子運氣不佳,最后還是死了?!?p> 我慢慢回憶起那張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男人面孔,心臟不停的跳動,那個叫做離的男人徹底打破了我對世界無神論的感受,可是那如同神靈般的男人居然已經(jīng)死了?
我震驚的看向眼前這個怪異的男人,或者說是他背后那神奇的組織,問道:“我想知道,誰不想讓我死?”
“這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準備準備吧,過幾天就該你了?!?p> “該我什么?”
我有些疑惑,剛準備接著問下去,男人竟是扭頭便走,只留我一個人站在這里。
天空逐漸陰沉,狂風刮了起來,雨點打落在我身上,我走在路邊,思索著接下來該去往何處。
原本的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去了,無論是警局,還是親朋好友的嘴里,我恐怕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張命?!?p> 我想起這個從小與我相伴的兄弟,臉上掛上一絲苦笑,親兄弟也會互相殘殺,更何必是他呢。
記憶中,張命從小便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警校,一起當警察,一起查案,我自始至終都把他當成我過命的兄弟,可是最后,得到的卻是背叛。
最終,我并沒有回到我原來的房子,而是走到了鄉(xiāng)下,這是我表妹居住的地方,只不過很久沒有來過了。
表妹今年應該十七八歲了,叫許花,最后一次見她還是在三年前,奶奶的葬禮上,那時候她很認生,躲在人群里不敢出聲,所以其他親戚的孩子也就樂意欺負欺負這個小女孩,我實在看不過眼,便揍了那幾個小孩一頓。
表妹家很貧窮,住在鄉(xiāng)下,我走了半天,腳都快磨爛了,才走到門口,畢竟我現(xiàn)在不方便坐車,只能步行來此。
終于走到了門口,一棟破舊的老房子面前,窗戶里傳來昏暗的燈光,一股腐爛的氣息傳出,讓身為警察的我有些敏感。
“這是,尸體的味道?”
我有些分辨不清,畢竟還在下著雨,但還是隱隱約約感到奇怪。
敲了敲門,里面有一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摔落在地上,然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開了,一張慘白的小臉露出,正是我那表妹,許花。
“表…表哥?”許花怯怯的喊道,似乎很是驚訝。
“怎么?不歡迎我?。俊?p> 我打趣道,鼻尖問道的尸體味道更重了,趁機掃了屋內(nèi)一眼,生活家具都比較少,除了一臺破舊的電視機,便是什么也沒有了。
“沒,只是沒想到表哥會來……”
我苦笑一聲,表妹有些偏僻,我身死的消息肯定還沒有傳過來,畢竟誰會聯(lián)系一個貧窮的親戚呢?
“先讓我進去吧?!?p> 許花點點頭,帶我走了進去。
許花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很久沒有回來了,而她則在本地的大學讀書,不過現(xiàn)在正在放暑假,所以便一個人居住在家里。
房間收拾的很干凈,但還是很潮濕,奇怪的是,那股腐臭味也消失不見。
許花拿出他父親的幾件衣服想讓我換下來,我也沒有推辭,畢竟現(xiàn)在這衣服跟垃圾堆里不知道泡了多久,之前沒有自己聞,現(xiàn)在在屋子里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它的威力了。
我想叫許花出去,這才脫下衣服,果然,上身已經(jīng)起了大面積的尸斑,因為缺氧而死的我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詭異的顏色,只不過在大雨中不好辨認。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卻是想起了那個詭異的男人,不禁有些好奇。
人,真的能夠死而復生嗎?
而且,死之前見到的那個男人,被稱為“離”的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
我想到了離那強大的力量,心中也有一絲希望,瞬間想到了小說里的那些龍虎山道士手掌雷霆的樣子。
搖了搖頭,我清醒來過了,趕緊穿上了衣服,索性這衣服是長袖,要不然難免會暴露。
“?。 ?p> 外面?zhèn)鱽硪魂嚰饨新?,我急忙跑了出去,原來是許花不小心把碗給打碎了。
“沒事吧?”
許花搖了搖頭,不舍的看著摔在地上的食物。
原來碗里還有一半的蒜薹炒肉,估計是小丫頭中午舍不得吃,本想晚上吃的,見我來了想熱熱,結(jié)果卻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我摸著她的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有手機嗎?我手機丟了,一會帶你去吃肯德基?!?p> 許花卻是搖了搖頭,“沒事,我不餓……”
話剛說完,她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臉上也逐漸發(fā)紅,然后跑進臥室里,拿出一個手機遞給了我。
手機很破舊,是幾年前的款式了,但外形保存的完好,看樣子這丫頭很寶貴,我心里一陣刺痛。
登上微信,許多消息發(fā)了過來,都是些詢問我的,不過在他們眼中我已經(jīng)死了,自然是不會回復了。
將定位和步數(shù)一關(guān),我開始查看起了消息。
警局群里發(fā)布的都是關(guān)于我的一些消息,還專門為我舉辦了葬禮。
我冷眼看完這一切,最終點開了張命的微信,上面只有一條留言,是在他殺死我后發(fā)來的。
“許葉,對不起了,許張不共存,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
……